獨孤雁的異樣,鏡早就察覺到了。

“你……你胡說什麼!”

被當場戳穿心事,獨孤雁又羞又惱,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我……我只是在看風景!”

鏡沒有與她爭辯,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目光又投向了窗外。

“他的劍,很強。”

……

用過早膳,一行人再度啟程,返回天斗城。

或許是昨夜的心思被戳破,獨孤雁反倒像是放開了。

她不再刻意與塵景辭保持距離,那份剛剛萌芽的愛意,一點都不想再遮掩。

“塵景辭,你渴不渴?我這裡有水。”

“塵景辭,你走那麼快做什麼,等等我。”

“塵景辭,精英大賽的規則我再跟你講講吧……”

各種小動作和暗示,層出不窮。

她像一隻剛剛學會表達好感的孔雀,努力地,甚至有些笨拙地,展示著自己的羽翼。

走在塵景辭另一側的公孫離,從始至終都掛著淺淺的微笑,沒有說一句話。

她只是靜靜地走著,一身紅衣似火,那雙修長筆直的玉腿在裙襬下若隱若現,每一步都搖曳生姿,勾魂奪魄。

她沒有去看喋喋不休的獨孤雁。

只是當獨孤雁又一次湊到塵景辭身邊時,公孫離伸出纖長的食指,輕輕地,一下又一下地,撫過自己那嬌豔欲滴的櫻唇。

隨後,她那雙會說話的眸子,不經意間瞥向塵景辭。

眼波流轉間,盡是昨夜未散的餘韻,與今日無聲的邀約。

公子,你可不要忘了,昨夜是誰幫你降的火。

塵景辭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公孫離的身上。

不得不承認,這小妮子是個天生的尤物。

一身似火的紅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

尤其是那不堪一握的纖腰,行走之間,裙襬下的臀線劃出一道驚心動魄的弧度,隨著步伐輕輕搖曳。

再往下,是那雙筆直修長的玉腿,小腿肚的線條緊緻而優美,腳踝纖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她似乎察覺到了塵景辭的注視,腳步未停,只是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隔著人群,與他對視了一瞬。

公孫離神色恬靜,至於獨孤雁……

就任由她自由發揮。

畢竟……

“阿離從來就沒有想要霸佔公子的意思。”

”只要公子心裡有她的一席之地,便已足夠。“

另一邊,塵景辭心中微動,隨即收回了目光。

他心思從來不在談情說愛上,但他也不是木頭。

對於獨孤雁那幾乎寫在臉上的喜歡,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只是此刻,他確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應付。

自從昨夜過後,塵景辭只覺念頭通達,神魂清明。

原本因吸收萬年魂環而躁動的魂力,徹底沉澱下來。

也正是這份前所未有的清明,讓他觸控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青蓮劍意之外,似乎還有另一片天地。

他能感覺到,一種全新的劍意正在孕育。

它就在那裡,若即若離,觸手可及,卻又隔著一層捅不破的窗戶紙。

明明已經有了方向,卻遲遲抓不住那一絲最關鍵的感覺。

這種臨門一腳的狀態,讓他心中憋著一股勁,暫時無心風月,更不想與獨孤雁不清不楚地曖昧。

他的心思,已經全部放在了那即將破土而出的新感悟上。

至於其餘人,包括那個分手的寧榮榮,早已不值一提。

阿離,才是最完美的。

……

一行人回到天斗城時,已是黃昏。

獨孤雁也終於察覺到了塵景辭這幾日來的異樣。

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慵懶隨性,大多數時候都在沉默。

有時走著走著,會突然停下腳步,閉目凝神,像是在感悟著什麼。

那股若有若無的鋒銳氣息,連她這個外行都能感覺到。

她很識趣地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叨擾。

將塵景辭三人安頓在天斗城內一處幽靜的別院後,她便匆匆離去。

“我需要去彙報一下此行的任務,你們先在此處歇息。”

“大賽開始前,我會再來尋你們。”

獨孤雁留下這句話,身影便消失在了巷道的盡頭。

……

天斗城,太子府。

書房之內,檀香嫋嫋。

“你說什麼?”

身著一襲淡金色常服的“太子”雪清河,放下了手中的卷宗,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難以掩飾的震驚。

他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獨孤雁。

“你再說一遍。”

“那個塵景辭,吸收了一萬五千年的魂環,並且毫髮無損?”

獨孤雁點了點頭,神情嚴肅。

“千真萬確。”

獨孤雁頓了頓,將塵景辭那恐怖的第二魂技“萬劍歸心”也一併描述了出來。

雪清河靜靜地聽著,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書桌上輕輕敲擊。

咚。

咚。

咚。

獨孤雁甚至能感覺到,從太子殿下身上散發出的一股無形的壓力。

良久,雪清河才緩緩開口,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溫和。

“第一魂環千年,第二魂環萬年……這已經完全顛覆了魂師界的現有理論。”

“還有他的劍,你形容的那種青蓮劍意,我也聞所未聞。”

雪清河沉吟片刻,又問道。

“你剛才說,他這幾日狀態有些奇怪?”

“是的,”獨孤雁回憶道,“他時常陷入沉思,似乎在為什麼事情而困擾,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壓抑。”

雪清河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我明白了。”

“這不是困擾,這是瓶頸。”

“他在獵殺魂獸與吸收魂環的激戰和突破中,心有所感,這是要領悟新東西的徵兆。”

“這種狀態,可遇不可求。但若是長時間無法突破,心境受阻,反而可能會留下心魔,對日後修行不利。”

獨孤雁心中一緊:“那……那該如何是好?”

雪清河站起身,走到窗邊,負手而立,望著窗外漸漸沉下的夜幕。

“武者修行,一張一弛,方為正道。”

“一味苦思,猶如鑽進牛角尖,反而不美。”

“或許,換個心境,於月下小酌,對酒當歌,反而能有意外之喜。”

他轉過身,對獨孤雁微微一笑。

“你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