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楓沒理他,繼續對蕭無痕道:“蕭大人,我在這地牢的石壁和地面都塗了一種特製的熒光粉。這種粉末無色無味,附著力極強,一旦沾到身上,尋常水洗不掉,只有在特定的光線照射下才會顯現。”

他頓了頓,目光如刀掃過袁浩然:“剛不久,袁公子派來的人潛入地牢想殺人滅口,想必身上也沾了不少。只要用火把從側面照一照,便知誰在撒謊。”

袁浩然聞言,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雙腿一軟竟直接癱坐在地上,嘴裡語無倫次地念叨:“不……不可能……我明明檢查過……”

袁克良心頭也是一沉,隱隱覺得不妙,卻還是強撐著喊道:“一派胡言!齊楓,你少在這兒故弄玄虛!什麼熒光粉?我看你是拿不出證據,想耍花樣矇混過關!”

“是不是故弄玄虛,試試便知。”齊楓朝小荷揚了揚下巴,“小荷,去拿火把來。”

小荷脆生生應了一聲,轉身跑出地牢。

沒過片刻,她舉著一支燃燒的火把回來,火苗在潮溼的空氣中搖曳,映得眾人臉上光影不定。

齊楓接過火把,走到袁浩然面前,將火把微微傾斜,讓火光從側面照在他身上。

剎那間,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袁浩然的衣袖,褲腳乃至鞋面上,竟浮現出點點幽綠色的熒光,像夏夜的鬼火般醒目。

這些熒光星星點點,在火光下格外刺眼,顯然是沾了不少粉末。

“哇!真有熒光!”小荷忍不住驚呼。

袁克良瞳孔驟縮,死死盯著袁浩然身上的熒光,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他這才明白,自己還是低估了齊楓的心思,這看似簡單的地牢裡,竟藏著如此縝密的陷阱。

蕭無痕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目光如刀剜向袁浩然:“袁浩然,這熒光粉是怎麼回事?你還有何話可說?”

袁浩然嚇得渾身發抖,連連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齊楓陷害我!他早就知道我會來,故意設下圈套!”

“哦?”齊楓輕笑,又舉著火把走向那三個綁在石柱上的殺手,“那他們身上的熒光,也是我陷害的?”

火把的側光照射下,三個殺手的黑衣上同樣佈滿了幽綠色的熒光,尤其是袖口和衣角處,熒光密集得像撒了一把碎星。

“這……”蕭無痕的臉色越發陰沉,連他都看得出,這些熒光絕非刻意塗抹,更像是在掙扎或跑動時不小心沾到的。

齊楓又轉向富貴,火把照去,富貴身上卻乾乾淨淨,連一點熒光都沒有。

“富貴一直守在地牢外,從未進來過,所以身上沒有。”齊楓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反觀袁二公子和這三位殺手,身上都有熒光。蕭大人,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趙明德捋著鬍鬚,沉聲道:“蕭大人,證據確鑿,袁氏兄弟派人潛入地牢殺人滅口,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盧正淳也點頭附和:“若不是做賊心虛,何必冒險潛入?看來齊公子所言非虛,這三個殺手的確是袁公子所派。”

袁克良見大勢已去,卻仍不死心,突然撲到蕭無痕腳邊,死死抱住他的腿哭喊:“蕭大人!您要相信我!這都是齊楓的陰謀!他就是想借您的手除掉我袁氏!您想想,我要是倒了,誰最受益?自然是他這外來的書生!”

蕭無痕被他抱得動彈不得,臉色鐵青,一腳將他踹開:“夠了!”

蕭無痕靴底沾染的汙泥濺在袁克良華貴的錦袍上,狼狽不堪。

袁克良卻像瘋魔般撲爬著上前,死死拽住蕭無痕的衣袍下襬:“蕭大人!您不能信他!這熒光粉是他早就備好的圈套!我袁氏世代忠良,怎會做這等謀逆之事?!”

他額頭青筋暴起:“齊楓這外來小子心思歹毒,就是想借您的刀斬除異己!您想想,他剛中榜首就急於擴張勢力,錦繡閣的生意搶了多少商戶的活路?如今又把主意打到我袁氏頭上,其心可誅啊!”

袁浩然癱在地上,見狀也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涕淚橫流:“蕭大人!我也是被冤枉的!那熒光粉說不定是齊楓趁亂撒在我身上的!他就是想一石二鳥,把我們兄弟倆都拖下水!”

齊楓站在一旁,看著兩人醜態畢露,忽然拍手輕笑:“袁公子,袁二公子,你們這戲碼倒是精彩。只可惜……”

他朝富貴抬了抬下巴,富貴心領神會,轉身走出地牢,片刻後領著四個黑衣人進來。

這四人同樣蒙著面,穿著與石柱上殺手同款的夜行衣,只是手腳未被束縛,眼神卻透著驚恐。

“諸位瞧瞧,”齊楓聲音清朗,“這幾位是前不久與袁二公子一同潛入地牢的客人。富貴剛才在錦繡閣後院抓到的,他們身上的夜行衣都沒來得及換呢。”

說著,他舉起火把湊近。

火光側照下,四個黑衣人身上果然佈滿了幽綠色的熒光,與袁浩然和石柱上殺手的熒光如出一轍。

“這……”蕭無痕的臉色徹底沉如寒冰,連他都看得出,這絕非巧合。

趙明德捋著鬍鬚,沉聲道:“蕭大人,事到如今,再容他們狡辯已是多餘。依本官看,不如即刻前往袁府,搜一搜那龍佩是否真在書房暗格。若能找到,便是鐵證如山!”

盧正淳點頭附和:“趙大人所言極是。袁克良口口聲聲說被陷害,搜過便知真假。”

蕭無痕緊攥著圓月彎刀,指節泛白。

他瞥了眼仍在哭喊的袁克良,又看向齊楓平靜無波的臉,終是咬牙道:“走!去袁府!”

袁克良聞言如遭雷擊,猛地癱坐在地,眼神渙散:“不……不能去……”

他雖然很明確的知道自己壓根沒有龍佩,甚至沒見過這鬼東西什麼樣。

可齊楓既然這麼說,那去了肯定完犢子!

他這副模樣落在眾人眼裡,更是坐實了心中的猜測。

官差們上前將袁克良,袁浩然及七個殺手一併捆牢,像拖牲口似的往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