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以一敵二
三國:無雙呂布,我代董卓做權臣 惟餘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走!”
文丑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眼中兇光不減,卻已調轉槍頭。
賓鐵大槍如同毒龍出海,帶著不甘的狂嘯,狠狠砸向圍攏過來的西園軍步卒最密集的方向!
槍影過處,人仰馬翻,硬生生在合圍的陣線上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擋我者死!”
顏良暴喝,長刀開路,刀光如同匹練,所過之處殘肢斷臂橫飛。
兄弟二人心意相通,兩股力量再次合一,朝著那道被文丑撕開的、相對薄弱的側翼缺口,如同兩道離弦的血色箭矢,狂飆突去!
壓力驟然消失!
那如同山嶽般壓在頭頂、令人窒息的刀槍合擊瞬間撤去。
張遼身體一晃,差點從馬背上栽倒。
他猛地用馬槊拄地,才勉強穩住身形。
胸膛劇烈起伏,如同破敗的風箱,每一次喘息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疼痛。
額頭的汗水混雜著血汙和塵土,順著剛毅的臉頰不斷淌下,滴落在破碎的玄甲上。
以一敵二,面對顏良、文丑這等頂級戰將,他算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壓力!
他抬眼望去,只見顏良文丑兩騎絕塵,正朝著包圍圈缺口亡命奔逃,身後跟著顏良帶來的那些騎兵。
留下他們?
張遼的眼中厲色一閃而逝,瞬間又被絕對的冷靜取代。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對兩個一心突圍的頂級【英傑】,僅憑自己和這些傷亡慘重、疲憊不堪的步卒,強留無異於痴人說夢,徒增己方將士的傷亡而已!
但,也絕不能讓他們如此輕易地揚長而去!
“追——!”
張遼猛地一提韁繩,染血的馬槊直指顏良文丑潰逃的方向,聲音雖因脫力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意志。
“弓弩手!攢射!騎兵!隨我咬住他們尾巴!能留下多少是多少!”
“殺——!”
尚能作戰的數十名北軍騎兵轟然應諾,追隨在張遼身後,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死死咬了上去。
後陣中殘餘的弓弩手也強撐著拉開弓弦,稀疏卻帶著恨意的箭雨朝著袁軍逃兵的後背拋射而去。
箭矢破空,給亡命奔逃的顏良文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不斷有落後的騎兵慘叫著中箭落馬。
張遼更是一馬當先,憑藉個人勇武和騎兵的衝擊力,在混亂中數次切入袁軍斷後的隊伍,鑌鐵馬槊化作索命的寒光,每一次揮擊都精準地帶走數條性命。
顏良文丑不得不數次回身阻擊,突圍的速度被遲滯了些許。
但他們畢竟全都是騎兵,逐漸還是與戰場拉開了距離。
當張遼再次挑飛一名袁軍騎兵,抬眼望去時,袁軍騎兵們普遍已在百步開外,脫離了弓箭的有效射程,正加速沒入更遠處的煙塵之中。
張遼勒住戰馬,赤炭般的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不甘的長嘶。
他望著敵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
窮寇莫追,尤其是這等兇寇。
沒有大軍作為倚靠,他再繼續追擊,很可能被顏良、文丑反擊,那時後果難料。
“停!收兵!打掃戰場!”
張遼果斷下令,聲音帶著大戰後的疲憊與沉重。
戰場終於沉寂。
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混合著塵土、硝煙和內臟破裂後的腥臊,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倖存者的心頭。
殘破的旌旗無力地耷拉著,插在浸透鮮血的泥濘土地上。
失去主人的戰馬在屍堆間茫然徘徊,發出低低的悲鳴。
傷兵的呻吟和壓抑的哭泣聲,成為這片修羅場唯一的背景音。
初步的傷亡統計如同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張遼和所有軍官的心上:
顏良、文丑帶來的千餘精銳騎兵,陣亡只有四百餘騎!
而己方傷亡統計下來卻高達兩千多人,其中只是陣亡者,就超過了一千五百人!
如此巨大的傷亡差距,雖然有騎兵對步兵的優勢原因,但更重要的,毫無疑問,正是顏良、文丑兩名頂級猛將的存在。
雙方傷亡之中,文丑作為前鋒突入的三百最精銳的親兵,被西園軍的步卒用人命堆殺殆盡,全軍覆沒!
顏良後來帶來的騎兵也折損百餘,剩餘五六百騎兵跟隨兩人成功逃離。
呂布軍方面,巨大的傷亡數字背後,幾乎意味著後軍的整個建制被打殘、打廢!
原本還算齊整的隊伍,此刻放眼望去,站著計程車兵稀稀拉拉,人人帶傷,眼神空洞。
更令人心碎的是,在清理戰場時,從一堆袁軍騎兵的屍體下,扒出了代理校尉孫虎早已冰冷的軀體。
他怒目圓睜,臉上凝固著戰鬥時的狂怒與不甘。
左肩處一個碗口大的恐怖貫穿傷,前後通透,破碎的甲片深深嵌入血肉,無聲地訴說著他在文丑那毀天滅地一槍下的絕望。
這位被呂布破格提拔、寄予厚望的北軍悍將,壯志未酬,已然隕落。
宋憲被兩名親兵架著,臉色慘白如金紙,嘴角不斷有暗紅的血沫溢位。
他強行硬撼文丑,內腑遭受重創,此刻連站立都極其困難,顯然已徹底失去了繼續指揮作戰的能力。
他看著孫虎的遺體被抬走,又看了看遍地狼藉的同袍屍體,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有眼中那深不見底的悲慟和憤怒在燃燒。
就在這時,一陣壓抑到極致的嗚咽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郭忠失魂落魄地站在一片血泊中央,他身上的衣甲沾滿了血汙和泥濘,頭盔早已不知去向,頭髮散亂。
他呆呆地看著周圍地獄般的景象,看著那些被抬走的、殘缺不全的同袍屍體,看著哀嚎掙扎的傷員,身體開始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
“啊——!”
一聲淒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嚎叫猛地從他喉嚨裡迸發出來!
他像是被這聲嚎叫抽空了所有力氣,又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驅使,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衝向正在檢視宋憲傷勢的張遼。
在距離張遼幾步遠的地方,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血水泥濘之中!
“張將軍!張將軍啊——!”
郭忠涕淚橫流,聲音嘶啞絕望,如同杜鵑啼血。
“末將該死!末將無能!末將罪該萬死啊——!!”
他一邊哭嚎著,一邊用盡全身力氣,將額頭狠狠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