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劉虞瞠目

“主公，太尉求見。”

中軍大帳，親兵進來通報。

呂布與李儒對視一眼，都露出一絲笑意。

“果然不出文優所料。”呂布笑著道。

李儒道：“主公依計行事，定可讓劉伯安入得彀中。”

“此乃文優之策，功成定為文優記功。”

“此計皆賴主公之基礎，儒何功之有。既是太尉來訪，儒權且告退。”

“如此，文優且先回府，我讓人一路送你。”

“謝主公。”

“對了，我讓文優統計的名單，文優記得上心。”

“主公放心。”

安排李儒從其他宮門離開之後，呂布也離開軍營，到宮門迎接劉虞。

“呂布見過太尉！太尉有事何須親自到此，公遣一掾吏來此傳訊，布必定親自到太尉府拜訪。”

在劉虞面前，呂布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拿下北軍、西園軍，又掌控了太倉、武庫，呂布在洛陽基本上站穩了腳跟，他反而不再刻意表現冷漠與魯莽。

此一時，彼一時。

之前呂布必須表現自己的“兇惡”，才能讓人忌憚，以此避免淪為餓狼眼中的肥肉。

現在，他已經足夠強大，則需要表現出一定的政治智慧，以此爭取一些人的支援，免得成為眾矢之的。

劉虞盯著呂布看了許久，這才嘆了口氣道：“呂將軍，你做下的好大事！”

呂布既不裝傻，也不辯駁，而是苦笑道：“太尉有所不知，布也是迫不得已啊！”

“哦？”劉虞有些不解。

他只知道事情的結果，對於前因還真不清楚。

“太尉且先隨我入內，我們到帳中詳談。”

呂布當先，引著劉虞進入皇宮，來到臨時軍營的中軍大帳。

途中，劉虞看到皇宮內有序巡邏的軍士，以及嚴整肅穆的臨時軍營，言語間頗有稱讚。

呂布則謙虛以對，這讓劉虞對呂布又多了些好感，對於呂布所說的“迫不得已”也多了些興趣。

“呂將軍方才所言‘迫不得已’，何解？”

劉虞在席間坐下，環視一週大帳中的環境，對於營帳中樸素的佈局暗自點頭。

“劉公可知，那吳匡、張璋二人，正是謀害車騎將軍的主謀！”

呂布面色一肅，隨即向劉虞丟擲了一個令他震驚的訊息。

“什麼？此話當真？”

“布不敢欺瞞劉公，此事千真萬確！不僅有他們的心腹親兵作證，布還捕獲了另外一名與他們同犯的主謀！”

“竟然如此！竟然如此！簡直荒謬！”

劉虞下意識從坐席上站起，在大帳中踱了兩步。

他並不懷疑呂布會在這件事上欺騙自己。

既然呂布敢說出來，又明說有人證在手，就必然是十拿九穩的鐵案。

也就是說，這兩位負責保護京都洛陽、護衛皇城的禁軍統領，擅自殺害了大漢軍界的二號人物！

而且，這位二號人物還是他們的主君何進名義上的弟弟！

劉虞忽然站定，罵了一句：“天殺的何進！愚蠢的屠戶！竟能以此二賊為將！”

呂布上前攙住劉虞：“劉公切莫動怒，為此氣壞身體不值得。”

劉虞重新坐下，嘆息道：“即便如此，奉先直接將他們二人斬殺，也有些過了，何不將他們拿下，交予朝廷處理？”

呂布賣慘道：“劉公，布也未想到此二賊竟如此兇殘啊！”

“怎麼？”

“布本也只是得了訊息，說他們或許與車騎將軍之死有關，所以想要查探一番。

但有人給他們傳遞了訊息，讓他們知曉了我對他們的懷疑。

所以，他們竟然在西園設下‘鴻門宴’，想要在我赴宴之時伏殺於我！”

“什麼？竟有此事！”劉虞再次震驚，繼而又有些關心道，“奉先可有受傷？”

“謝劉公關心。區區小賊，布還不放在心上。”

呂布向劉虞拜謝，神情卻有些傲然。

“也幸得我心中有所警覺，這才未遭二人毒手。

但也因為他二人對我的圍殺，不得已之下，布也只能反擊，卻直接將二賊斬殺。

二人死後，我怕兩軍動亂，太倉、武庫遭劫，這才不得不暫時將之控制。”

“殺得好！讓此等奸賊掌管禁軍，真乃我等失職！”

劉虞神情氣憤。

“劉公無須自責，此二人選用時，公還在幽州，與此卻是無關。”

劉虞嘆息：“唉！何進！”

呂布道：“還有袁太傅。”

劉虞一愣：“袁次陽？奉先，老夫怎麼覺得，你對袁氏很有意見？”

“劉公莫不是忘了，袁太傅與大將軍同錄尚書事，朝中要事，豈能沒有他的影響？”

呂布聲音平淡，聽不出多少情緒。

劉虞皺眉：“但這畢竟是軍隊之事，何進豈能讓袁次陽插手？”

呂布卻再次提醒：“但召外兵入京之事，正是袁本初提議。

袁本初，現在任司隸校尉，掌管司隸校尉軍，袁公路，現在任虎賁中郎將，掌管虎賁軍。

布還得到訊息，今日上午，與吳匡、張璋二人有過溝通者，正是袁公路！

那些親歷過車騎將軍被害一事計程車兵，還傳言吳、張二人謀害車騎將軍之心，也是被那袁公路挑撥！”

“劉公，這種種跡象，不得不讓我對袁太傅一家起疑心啊！”

呂布表現的也有些心痛，似乎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懷疑。

劉虞仍舊難以置信：“可袁次陽已然是太傅、錄尚書事，總攬朝政，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是啊，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呂布像是無意識般的喃喃自語。

“召外兵，殺何進，破皇城，殺宦官，天子、太后流落荒野……”

呂布每說出一個詞，就像是在劉虞心臟砸下了一記千斤重錘。

隨著呂布的呢喃，一個瘋狂的念頭不受控制的出現在他的腦海。

但他兀自不敢相信：“這都是為了除掉禍亂朝政的宦官。”

“除宦官……”

呂布彷彿剛回過神來，還有些迷糊的樣子：“殺幾個宦官很困難嗎？”

“當然！”劉虞為了反駁自己腦海中的念頭，瘋狂找補，“為了誅殺宦官，多少士人前赴後繼……”

“劉公，那是有天子的支援吧？若是沒有天子支援，幾個宦官而已，能有多大能耐？

殘缺之人，隨便幾名士卒就能要了他們的命吧？”

劉虞忽然沉默下來。

良久，他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袁氏有心要……謀反？”

‘成了！’

呂布心中念頭閃過。

他並未直接回應劉虞，而是向他提議道：“劉公，永樂宮就在不遠，不若你與太后聊聊，聽聽她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