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單人赴宴
三國:無雙呂布,我代董卓做權臣 惟餘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下午的陽光斜射在洛陽東北角的北軍大營轅門,帶著一絲慵懶的燥熱。
轅門高聳,兩側持戟甲士盔明甲亮,目光銳利如鷹隼,無聲地宣示著此地的森嚴。
遠處營壘連綿,旗幡在微風中懶散地捲動,隱約可見金屬的寒光。
蹄聲嘚嘚,由遠及近,打破了營門前的肅殺寂靜。
呂布來了。
孤身一騎。
赤兔馬火炭般的毛色在日光下流淌著熔金般的光澤,襯得馬背上的人愈發挺拔如嶽。
他未著甲冑,只一身玄色窄袖布衣,像是來郊遊踏青的閒散公子。
唯有那雙環顧四野的虎目,精光內斂,卻又精準異常,將軍營的要害脈絡盡收眼底。
望樓、箭塔、軍陣、營帳,凡是放在明處的,他一眼掃過,便記在心底。
“籲——”
赤兔在轅門前穩穩停住,噴了個響鼻。
呂布翻身下馬,動作乾淨利落,將韁繩隨意拋給迎上來的軍士。
他神態自若,絲毫不像要走進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甚至還有些敵意的軍營。
反而像是回到了自家後院一般。
“呂將軍!”
吳匡早已候在營門內,張璋也從西園軍軍營趕了過來。
他們見到呂布,先是驚訝於呂布的年輕與氣魄,又驚歎於赤兔馬的雄健,隨後才大步迎出。
兩人皆是全副披掛,甲葉摩擦發出沉悶的金鐵之聲。
吳匡身形魁梧,麵皮微黑,張璋則略顯精瘦,眼神閃爍不定。
此刻他們臉上堆滿了刻意的熱情,眼底深處卻難掩審視。
有張遼、張楊的稱讚,加上之前魏續、成廉勸說二人時的誇耀,他們心中對呂布已經儘量高估。
但他們發現,自己第一次見到呂布,還是被震驚了一下。
面對他們安排在軍營中的飲宴,呂布竟然孤身一人就來了。
甚至,他都沒有披甲!
他們知曉,某些【英傑】的【靈裝】便是甲冑形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替代甲冑的作用。
但在戰鬥中,【靈裝】持續時間有限,越是激烈的戰鬥越是如此,遠不如真正的甲冑可靠。
呂布即便再強,沒有甲冑在身,對他自己而言,肯定危險性大增。
但他就這麼來了。
也不知他是膽魄滔天,還是另有所恃?
張遼、張楊兩人分別在北軍、西園軍中是有些影響,但真到了緊要時刻……
“吳將軍,張將軍,久候了。”呂布抱拳,聲音洪亮,帶著邊地特有的爽朗粗糲,彷彿完全沒察覺空氣中那無形的緊繃,“布衣簡從,莫怪失禮。”
“哪裡哪裡!呂將軍真豪傑也!”吳匡哈哈一笑,伸手相引,“請!酒宴早已備下,專為將軍接風洗塵!”
“請!”
呂布灑然一笑,邁步便行。
他步伐沉穩,行走間淵渟嶽峙,那身布衣非但未減其威,反襯出一種睥睨群雄的從容。
被他目光掃過,道路兩旁執戟甲士紛紛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目光相隨,直至軍營腹地。
他舉止之間帶來的無形壓力,竟給這些北軍精銳一種比千軍萬馬更甚的感覺。
宴設於中軍大帳旁一座軒敞的偏廳。
廳內鋪著潔淨的葦蓆,數張漆木食案分置東西。
主位兩張並排,自是吳、張二人,呂布的客位則設在相對的下首。
張遼、張楊侍立在側,魏續倒是在呂布下手被安排了一張席位。
“呂將軍!”
“主公!”
見到呂布走進,三人紛紛向呂布行禮。
張遼之前在皇宮已經向呂布認主,但現在當著吳、張二人的面,卻還是稱呼呂布“將軍”。
他和張楊暫時隸屬於吳、張二人,雖然做了說客,卻也不能過於露骨,否則被吳、張二人厭惡,反而會影響呂布的計劃。
呂布和三人打了招呼,眼見張遼和張楊兩人竟沒有座位,便向吳、張二人說道:
“吳將軍、張將軍,稚叔(張楊字)、文遠乃布之好友,此前一起在幷州共事,如果方便,可否讓稚叔、文遠一同入席?”
吳匡面色一尬,一拍大腿道:“你看我這……哎呀!怪我怪我!來人,給二位張司馬布置座位!”
其實他和張璋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疏忽。
不過還是想要給呂布一個小小的下馬威罷了。
他們那意思:呂布你不要太猖狂,我們知道張楊和張遼是你的人,但你的人又怎麼樣?我們說讓他們站著,他們就只能站著。
但既然呂布點明,顯然不願意自己的“朋友”處境尷尬,吳匡也樂得順水推舟。
眾人落座,軍士們流水般奉上酒食。
粗陶大碗盛著溫熱的濁酒,酒氣濃烈撲鼻。
烤炙得外焦裡嫩、油脂滋滋作響的整羊腿置於大木盤中,由力士抬上。
更有幾隊身姿曼妙、薄施粉黛的舞姬隨著樂師擊打的節奏魚貫而入,彩袖翻飛,腰肢款擺,靡靡之音瞬間充斥了整個廳堂。
不得不說,當前的大漢絕對稱得上已經腐朽到極點,基本上已經完全被掏空,稍大一些的風浪,就能將它徹底摧毀。
堂堂大漢都城禁軍軍營之中,居然能夠有舞姬獻舞,足見軍隊之墮落,更可見整個社會的風氣。
吳匡舉碗:“將軍虎威,誅董賊,護聖駕,功在社稷!末將敬將軍!”
“敬將軍!”張璋亦隨之舉碗,笑容滿面。
呂布端起酒碗,目光卻掠過眼前噴香的羊腿和翩躚的舞影,投向更遠處營帳間操練軍士揚起的塵土。
他仰頭飲盡碗中濁酒,烈酒入喉,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好酒!夠勁道!”
放下碗,他忽然指著場中舞姬,話鋒一轉點評道:“只可惜了這些舞姬!”
“呂將軍何出此言?”
呂布盯著吳匡、張璋二人,口中嘆息道:“美則美矣,身段窈窕,舞姿也算動人。可惜啊!”
他輕輕搖頭:“根基虛浮,腳步綿軟。乍看驚豔,實則如無根之萍,一陣大風颳來,怕是就要散了架子,零落成泥。”
廳內絲竹之聲似乎滯澀了一瞬。
吳匡舉著酒碗的手停在半空,臉上堆砌的笑容驟然僵住。
張璋眼中精光一閃,端著酒碗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
二人都並未完全的酒囊飯袋,加上之前已經有過董旻、張遼、魏續等人的相繼分析,他們對自己的處境已經有了擔憂。
呂布這話,明著說舞姬,暗裡所指,他們又豈能聽不出來?
他們知道呂布此來的目的,只是沒想到,這才剛沒喝幾口酒,就有了言語交鋒與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