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直入北宮

洛陽夏門巨大的門洞在呂布眼前敞開，門洞內幽暗深邃，通向洛陽這座煌煌帝都。

“侯成！”呂布的聲音斬開喧囂，帶著不容置疑的鋒銳。

“末將在！”侯成拍馬衝出佇列，臉上帶著興奮與殺氣。

“領三百狼騎，接管此門！沒有我的命令，閒雜人等，不得在此擅自出入！”

“諾！”

“兒郎們，隨我來！”

侯成一招手，狼騎中分出三百餘人，隨他一同先一步衝入城門。

原本城門內外的守衛士兵，根本不敢有絲毫異動，生怕被這些凶神惡煞的傢伙隨手料理了。

外圍四散的虎賁軍們，有些看到這一幕，面色頹敗，默然無語。

袁隗等人見呂布到此時都如此謹慎，更是眉頭大皺，一時間想不出太好的針對呂布的辦法。

侯成帶兵接管夏門後，呂布這才指揮大部隊入城。

馬蹄踏在洛陽內城平整寬闊的御道上，發出沉悶的迴響。

天子車駕被護在中央，向著北宮而去。

“盧公，”呂布控著赤兔，與盧植的坐騎並行，“陛下身體耽誤不得，盧公常居洛陽，勞煩盧公為陛下尋來太醫，以診治、調理身體。”

盧植臉上滿是憂色，但聽聞呂布安排，還是鄭重抱拳道：“將軍思慮周全，老夫這便去！”

他深深看了一眼載著劉辯的簡陋馬車，不再多言。

他一夾馬腹，帶著兩名親隨脫離大隊，朝著太醫署方向疾馳而去。

洛陽北宮朔平門與夏門相隔不遠，呂布隊伍很快便到了近處。

朔平門宮門大開，原本應該護衛在此的羽林郎不知所蹤，宮門內外還殘留著些許廝殺痕跡。

呂布來到車駕旁，向車內詢問道：“太后，陛下，我等已至北宮，是否需要繼續前往南宮？”

馬車中，何蕊聞言又想起了昨夜南宮的混亂、廝殺，以及熊熊燃燒的烈焰，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她掀開車簾，看向呂布，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呂……呂將軍，不用前往南宮了，南宮已毀，陛下與本宮暫居北宮即可。”

“太后，您與陛下要居於何處？”

“長樂宮。”

“太后，皇宮守備鬆弛，不利您與陛下的安危，布建議由部下暫領禁軍之責，守衛皇宮，護持太后與陛下安全。還望太后應允。”

“呂將軍可便宜行事。”

“諾！”

呂布抱拳，隨後聲音拔高：“徐榮！宋憲！”

“末將在！”徐榮與宋憲策馬出列。

“奉太后懿旨！令你二人各帶本部人馬，立即接管北宮防衛，不得有差！但有阻攔，形同謀逆！”

“遵令！”徐榮二人抱拳領命。

正要離去時，又聽到呂布吩咐：“你二人約束好士卒，莫要手腳不淨，否則別怪本將無情！

有功本將自會賞賜，但不尊軍令、擅自行動者，殺無赦！”

徐榮、宋憲面色一肅，再次抱拳：“請主公放心！”

“去吧。”

“諾！”

“魏越！”

呂布再次下令。

他心腹中相對年輕的魏越出列：“將軍！”

“你帶一隊人，護衛太后與陛下入長樂宮。搜尋尚存宮人，協助太后整理殿宇，一應所需，務必周全。”

“得令！”

“我還是一樣的吩咐。我等出身邊塞，粗魯自是難免，但手腳一定要乾淨，莫要丟了邊軍的名頭，惹人嘲笑，明白嗎？”

“將軍放心！”

“去吧。”

“諾！”

“樊稠、張濟！”

“主公！”

“你二人帶剩餘兒郎，在宮牆附近空地，擇開闊堅實之地，安營紮寨，作為我軍臨時軍營，不得有失！”

“末將領命！”

部署如疾風驟雨，條條指令清晰落下，龐大的軍事機器在皇宮禁地高效運轉起來。

馬蹄聲響徹宮闈，帶給何蕊和劉辯的感覺，卻與以前的寂靜大不相同。

他們並不感到惶恐，反而有心安、踏實的感覺。

呂布最後的目光，定格在閔貢和他護在身前的劉協身上。

閔貢感受到那如有實質的目光，身體下意識繃緊。

見識過呂布的勇猛果決，他一個湊巧捲入這場風暴的中下層官吏實在心驚膽戰。

但他又實在放心不下劉協。

“閔公，既然已至皇宮，陳留王殿下已然安全。

殿下一路顛簸，受苦不淺，卻是該好好修養一番，閔公還是將殿下交給我安置。

閔公辛苦，也請暫時回府安歇。你護衛陛下、陳留王有功，待得上朝，布自會為閔公請功。”

閔貢聞言心中一沉，他想起了剛見到呂布時，他對劉協那絕對算不上友善的態度。

“呂將軍！殿下年幼，驟然離京又歸，心神不寧……可否……可否容下官隨侍在側，稍加安撫？”

他的聲音乾澀發緊，帶著些許哀求。

“閔公多慮。皇宮之內，自有宮人侍奉，不勞閔公費心。還是說……閔公信不過本將，信不過太后？”

呂布目光如電，聲音冰冷。

閔貢身軀一顫，額頭冷汗滲出：“下官不敢。”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呂布卻已不再看他。

呂布目光看向劉協。

他此時勉強向呂布露出一個笑臉：“呂將軍……”

呂布這一路的所作所為，對他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威懾還是太大了。

即便劉協早慧，又有著【天命】，遠非普通孩童能比，但還是難抵呂布神威。

“殿下，該回宮好好歇息了。”

劉協沉默，稚嫩的臉上滿是糾結：“呂將軍，可否……”

“不行！”呂布不待他說完，便厲聲打斷，“殿下，莫讓本將難做。”

劉協無言，苦著臉向閔貢道：“閔公，將我放下吧，這一路辛苦閔公，閔公回去好好休息吧。

協相信呂將軍定能護得皇室安全，也定不會忘記閔公的功勞。”

閔貢看著恐懼中仍能思維嚴整的劉協，眼中差點掉出淚來：多好的明君之姿啊！怎麼就沒有坐上皇位呢？！

“殿下保重！呂將軍，殿下的安危就全賴將軍了！”

“閔公慢行。”

閔貢幾乎是“一步三回頭”，但還是不得不離開了皇宮。

呂布將劉協抱到身前，催動赤兔馬走向一處偏殿。

沉默片刻之後，劉協大著膽子向呂布開口：“呂將軍這次立下如此大功，不知太后與皇兄準備給將軍何等封賞？”

呂布低頭瞥了他一眼：“這不是陳留王該關心的事情。”

隨後，他便不再理會劉協。

劉協的舉動在他眼中如同明鏡，他到底是不甘心，本來他有很大機會獲得的皇位，就這麼被自己的“廢物”哥哥佔據。

他本人也確實遠比劉辯有心機、有野心、有能力。

但那不是呂布關心的問題。

呂布需要的，恰恰是劉辯這麼一個“廢物”。

“來人，護衛好陳留王殿下！一應日常，不得有缺！但非本將軍令，任何人不得私自接觸陳留王殿下！”

“諾！”

劉協聽到呂布的安排，面色慘白，卻無能為力。

緊要之事安排完後，呂布騎著赤兔馬在北宮四處巡視，同時，他心中也有些疑慮。

為了儘量穩固自己在洛陽城的根基，呂布早早就安排了魏續和成廉入洛陽辦事。

但現在呂布自己都完成了皇宮的佈置，他們卻無有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