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言不合報卡號
都重生了就該拯救高冷校花! 維加斯那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辦公室裡,布料味兒混著灰塵味兒,直往鼻子裡鑽。
許漢升和徐海濤癱在吱呀作響的摺疊椅上,累得夠嗆。
對面,坐著個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的人.
高三班主任李忠華!
他剛才在車間裡轉悠,對著布料和機器指指點點,那眼神兒,賊專業,一點兒不像來應聘打雜的。
許漢升眯著眼,先開口:“李老師?您這…對服裝門兒清啊?”
他想起高考結束那天,老李那愁雲慘淡的臉。
李忠華搓了把臉,擠出個苦笑:“咳,年輕那會兒,混過幾年服裝廠,搞技術的。後來…”
他頓了頓,聲音有點澀:“家裡非說當老師穩當,拗不過,就…放下了。幾十年嘍,手都生了。”
“臥槽!李老師您還有這隱藏技能?!”
徐海濤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眼珠子瞪得溜圓:“深藏不露啊李老師!”
許漢升沒接徐海濤的茬兒,目光跟探照燈似的釘在李忠華臉上:“李老師,高考完那天,看您臉色就不對。這大暑假的,您跑服裝廠來找活兒幹?”
他問得直接,不帶拐彎抹角。
李忠華身體一僵,下意識摸出包皺巴巴的“紅塔山”,叼出一根,哆哆嗦嗦找火。
就在這時!
徐海濤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彈出來.
他眼睜睜看著許漢升這廝,無比自然地從兜裡摸出一包“軟中華”,抽出一根叼嘴裡,“啪嗒”一聲,先給李忠華點上,再給自己點上!
動作行雲流水,熟練得一批!
“許漢升!”
徐海濤嗷一嗓子蹦起來:“你他媽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還軟中華?裝什麼大尾巴狼!”
許漢升壓根不理他,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裡,眼神沉靜地看著李忠華。
那意思明擺著:
甭廢話,我懂,抽你的,說你的。
男人之間,有時候一根菸,就是千言萬語。
李忠華夾煙的手指抖得更厲害了,煙霧遮著他發紅的眼眶。
他沉默了老半天,才啞著嗓子開口:“唉…這事兒,跟你們學生說不著…”
“李老師!”
許漢升聲音不高,卻像錘子砸在棉花上,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畢業證都領了,咱現在是社會人!成年老爺們兒!別拿我們當溫室裡的小花兒!”
他往前傾了傾身,眼神銳利,“說出來,指不定我們能搭把手!”
這話像把鑰匙,咔噠一下,捅開了李忠華心裡的閘門。
他猛嘬一大口煙,彷彿要吸進點力氣,然後,帶著一種被生活榨乾了的疲憊,聲音嘶啞地倒出了苦水:
“我爸…肝癌,晚期…手術,還有點兒希望,可錢…跟流水似的,家裡那點兒底兒早掏空了…老婆天天吵,罵我沒用,罵我拖垮這個家…“
“孩子?哼,半大小子,屁都不懂,就知道伸手要錢…我…我特麼白天上課,晚上給人補課…累成狗了,還差…還差兩萬六手術費…兩萬六啊!”
說到最後,聲音都劈叉了,菸灰簌簌往下掉,一箇中年男人的脊樑,被這操蛋的生活生生壓彎了。
徐海濤聽得眼圈通紅,拳頭攥得死緊,想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
許漢升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前世最落魄、走投無路,像條喪家犬一樣的畫面,瞬間閃過腦海。
是眼前這個同樣疲憊不堪的李忠華,頂著壓力,不求任何好處,僅僅因為那點師生情誼,硬是給他這個問題學生在學校裡安排了一份見習老師的工作,讓他有了口飯吃,有了個落腳點,不至於徹底沉淪。
那份雪中送炭的恩情,他許漢升刻骨銘心!
做這些?
他只覺得天經地義!
理所應當!
聽完,許漢升直接掐滅菸頭,站起身:“卡號。”
“啊?”
李忠華懵了,抬頭看他。
“銀行卡號!”
許漢升語氣斬釘截鐵:“現在,去銀行!”
“慢著!許漢升!”
李忠華蹭地站起來,聲音都變調了:“兩萬六!不是兩百六!你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娃,哪兒來這麼多錢?胡鬧!不行!”
他急得直襬手。
許漢升看著他,眼神清澈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錢多錢少,不是事兒。李老師,高考完那天,校醫院,陳晚檸醫藥費,誰二話不說掏的?是你!連欠條都沒讓我打!”
他頓了頓,聲音更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現在,也一樣!而且,這錢不是白給!是預支工資!你留下來,給我當‘初芒’的設計總監!用你的本事,把這錢十倍百倍給我掙回來!籤合同,該扣扣,該算算!幹不幹?”
許漢升門兒清!
對一個要面子的長輩,尤其是有恩於自己的老師,“工作”比“施捨”強百倍!
前世那份不求回報的見習工作,就是他此刻理直氣壯“強買強賣”的底氣!
李忠華徹底傻了,看著眼前這個眼神老練得不像話、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理所當然”的學生,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許漢升沒給他磨嘰的機會,一把拽住他胳膊:“走!銀行!”
銀行冷氣開得足。
櫃檯前,許漢升手指翻飛,輸入金額,確認。
“嘀——”
憑條吐出。
許漢升看都沒看,直接塞到李忠華手裡。
李忠華捏著那張輕飄飄的紙,眼睛死死盯著上面那串改變命運的數字。
26000.00。
視線瞬間模糊。
喉嚨裡堵著滾燙的硬塊。
他用力眨眼,想看清,可眼淚根本不受控制,洶湧而出,順著那張寫滿疲憊和風霜的臉,吧嗒吧嗒砸在憑條上,洇開深色的水漬。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哭。
幾十年師道尊嚴,幾個月咬牙硬扛,在這一刻,被這張帶著滾燙心意的“預支工資單”徹底擊穿了。
肩膀無聲地劇烈聳動,淚水決堤。
許漢升非常自然地、彷彿只是脖子酸了,把頭扭向旁邊光亮的落地窗,看著外面車水馬龍。
留給李忠華一個安靜的側影,一片可以盡情釋放狼狽的空間。
他心底那份前世受助的暖意,與此刻能回報的“理所應當”,讓他異常平靜。
徐海濤也紅著眼,背過身去,狠狠擤了下鼻子。
他看看無聲崩潰的老師,又看看平靜如水的許漢升,心裡翻江倒海,無數個問號在腦子裡炸開:
許漢升!你小子到底藏了多少秘密?這掏錢眼都不眨的架勢…還有李老師…這都什麼事兒啊!
過了好一會兒,李忠華才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臉,深吸幾口氣,努力挺直了背。
他走到許漢升身邊,聲音嘶啞,卻像注入了鋼筋:“漢升…海濤…謝了。這錢…這活兒,我接了!‘初芒’的衣服…交給我!”
他通紅的眼睛裡,除了淚光,終於燃起了一絲屬於“設計師李忠華”的、久違的火焰。
許漢升轉過頭,對上那雙眼睛,嘴角一勾,伸出手:“李總監,歡迎入夥‘初芒’!一起…搞票大的?”
李忠華重重握住那隻年輕卻異常有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