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夢非夢,胸口好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氣都透不過來,月兒蹙眉試圖搖搖頭,可是身體根本沒有辦法動彈,像是陷入了夢魘一般。
眼皮沉重的好似掛了鉛一般,臉頰被人用手揉捏像是和了麵糰一樣,一股煩躁自心底湧出,月兒忍不住嚷道:“走開,快走開!”
“犯了錯,脾氣還不小。”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自身畔響起,月兒驚了,簌地睜開眼睛,待朦朦朧朧的視點清晰之後,看到侍月手持著燈盞,穿著白色的中衣站在自己床邊。
“大當家!?你怎麼進來的?”詭異,門明明已經關好了,窗戶也看了,為什麼大當家進來自己一點都沒有發覺?
“清吟閣裡沒有我進不來的地方。”侍月持著燈轉過身走到椅子前坐下,把燈放在案上,一雙眼睛忍不住盯著手指有些愣神。
手指還留有嫩滑的觸感,這是月兒臉頰的觸感。一個下午侍月都在揣測月兒的身份,若是月兒真的是涼宮曦或白芷柔,那麼一定是被易容了,這個想法令侍月有種想要躍躍欲試的感覺。
得到弄影已經找到了月兒的訊息,侍月就回到屋中等月兒回來。午飯沒吃,晚飯熱了一遍一遍,直到等到月兒回來,卻打發了鐺兒來說累了睡了。
侍月沒說話,揮手將鐺兒和屋內伺候的小廝打發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論月兒是涼宮曦還是白芷柔,不經意間已經入了自己的眼,侵進了自己的心。
睜著眼睛熬到夜半三更,侍月翻身起來,開啟了密道點了燈來到月兒住的屋子。
侍月由密道來,月兒自然不知道,看看門,瞧瞧窗,門窗均關的好好的,低頭揣測侍月的話,五主子果然在清吟閣沒有什麼地位,連人權都米有啊。
“大當家找我有事?”月兒翻身從床上下來,大當家都坐著,沒道理五主子睡著。
侍月斜了月兒一眼,這臉蛋絕非是易容,自己是昏了頭才會想著這個丫頭是公主。可是這眉毛這眼睛,平平淡淡的,看了這麼久卻越看越耐看,越看心裡就會湧出一種溫柔的情愫,美女,侍月見得多了,可是就沒有一個能像月兒一般讓自己看的這麼舒服的。
只是這個丫頭也太木訥了,自己把她留在身邊,難道她就沒有發現點什麼嘛!沒良心的,若是養只小狗,這麼久也認得主人了,可這個丫頭,天生的沒心沒肺,只要是有人丟跟骨頭就能搖著尾巴跟人家跑了。
有些話不說不通,有些感覺也該讓月兒知道了,侍月想了想,若是直接說出來,怕月兒一時不能接受,還是旁敲側擊,循序漸進為上。
“我問你,倘若你有一件東西,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一直在身邊用慣了,突然有一天,被人借去再也不還給你了,你心裡是什麼滋味。”
一看侍月面色不善,保不齊跟著弄影一般給直接下套呢,月兒可不想再掉進坑裡,言不由衷地說道:“應該是高興吧……”
“高興!?”侍月一挑眉,“你倒是說說,為什麼會覺得高興?”
“既然是不起眼的東西,那肯定就是不值錢,既然不值錢,人家喜歡就讓人家用唄,大不了再買一個。”
“你倒是大方!”侍月手掌重重拍了下案子,看見月兒被嚇的抖了抖,心中有些不忍擰著眉,繼續說道:“是我剛才沒說清楚,我說的被人家借去的那件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在卻是拿再多的銀子都不願意換的那種,這種在心裡舉足輕重的東西,若是被人家強借了去還不還,你心裡是什麼滋味?”
“不是滋味……”這都拍桌子了,這個坑看來不跳也得跳了。
侍月眉宇舒緩,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對,就如你所說的,不是滋味!”
月兒揮汗,“哦。”
“說起來我最近心裡就一直不是個滋味。”侍月神色落寞,拿手指划著案子上的青瓷花瓶,說道:“本來好端端的在我身邊的,突然被人家挖了牆角,這種感覺,月兒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月兒望著侍月,一身中衣下身段纖長美好,懸垂的布料下隱隱約約可見誘人的身體曲線,那臉美的讓人心折,那手膚色晶瑩如玉,指甲圓潤富有光澤……
等等!他的手指在劃花瓶!月兒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好傢伙,怪不得半夜過來跟自己扯什麼用習慣的東西呢,莫非是想來要花瓶裡的玉勢?
想到這裡,月兒斜了侍月一眼,低頭想道:既然經常用玉勢,應該就是所謂的斷袖了吧,沒想到大當家還有這種癖好……
侍月自然不會想到月兒心中所想,見月兒低頭不語,繼續加緊攻勢,“其實說起來那東西就如同每天待在我身邊的人一樣,雖然在別人眼中看著平凡無奇,可是在我心中卻舉足輕重……”
“停!”月兒一伸手喊停,這話已經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若是再不開竅,還指不定侍月還會編排出什麼來,不就一個玉勢嘛,這種侍月天天用的東西,放在自己房間想想都頭皮發麻,月兒幾步走到案前,抱起裝著玉勢的瓶子,塞進侍月手中,“這東西我留著沒用,大當家你快拿走吧,我真沒想借你的東西,更沒有不打算還!”這話一定地說清楚。
“這是什麼?”侍月望著手中的花瓶發愣,這那是哪兒的事啊?
“這是花瓶。”月兒也楞了,大當家是半夜夢遊過來的吧,怎麼連花瓶都不認識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花瓶!”侍月覺得剛才的話簡直就是雞同鴨講,“我問你,莫名其妙你給我花瓶做什麼?”
“啊!哦,你要的東西在花瓶裡面。”月兒指了指花瓶,那個東西自己一個黃花閨女還真不好開口說出來。
“什麼東西?”侍月愈發被月兒攪的鬱悶,狐疑地伸出手探進花瓶口,他倒要看看,這丫頭搞什麼鬼。
侍月從花瓶裡掏出玉勢,嘶,心裡禁不住抽搐,拿著玉勢哭笑不得,“這不是我說的那個東西。”
“怎麼不是它,我這屋子裡就花瓶裡多了這個,其他的都擺在明處……”月兒為自己辯白,突然發現侍月神色不對,恍然大悟,敲了敲腦門,自己也太單純了,大當家找這種東西自然不好意思伸張,自己怎麼連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真笨!“大當家,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這花瓶你也帶回去,別人問起,我一定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和稀泥的態度,委實把侍月給惹火了,捏著玉勢的手隱隱顫抖,冷哼一聲,“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找它?你又是如何斷定我就是癖好男色,還是被壓之人?”
“這……我猜的啦,猜的不對,大當家莫要生氣。”月兒閉眼,完了完了,自己算是把大當家給得罪了。
“猜!”侍月把手中的花瓶和玉勢放在案上,站起身走到月兒身旁,“那你現在猜猜看,我想要做什麼?”
侍月離的近了,月兒能透過薄如蟬翼的中衣看到裡面絕好的身材,如墨的長髮披在雪白的頸後,視線停到脖頸就再不敢往上,索性閉上眼睛說道:“大當家饒命啊,我再也不敢瞎猜了。”
身體連同手臂被侍月圈在懷中,月兒一驚,睜開眼睛,唇已經被侍月俯下頭含在嘴裡。月兒正欲掙扎出來問個為什麼,口齒一鬆,侍月的舌尖就探進嘴裡。
饒是面對月兒瞪的大大的眼睛,侍月也沒有放棄嘴上的活動,吮、吻、舔、吸,一直吻得月兒覺得雙唇都麻痺掉了,眼角泛出淚花,侍月才鬆了口,舌尖在月兒唇上輕舔,喃喃說道:“月兒,就待在我身邊,什麼都不要記起來,把過去的一切忘記,一心一意跟著我好嗎?”
“你……”月兒頭疼,腦袋像是被針一下下扎著一般,心一動,就疼的不行。
侍月雙手將月兒鎖在胸前,笑著搖了搖頭,下頜輕輕抵在月兒腦袋上,柔聲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第一次有了想要和一個人待在一起的感覺。”
見月兒神色恍惚,侍月彎腰穿過月兒的雙膝,將月兒抱在懷中,送到床榻上蓋好被子,坐在床邊,拉起月兒的手在手掌中輕撫,安慰道:“嚇著你了吧,不用立刻回應我,睡吧。”
月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也不知道侍月是怎麼離開自己的屋子的,反正等天亮醒來,屋子裡已經沒有侍月的人影,案上的花瓶也放回了原位,昨夜的一切好似一場夢,夢醒了無痕。
早上去侍月屋子,一切也好似和昨日一樣,這讓月兒更不確定就是似夢非夢。
日子還是一如往常,只是晚上的飯改成在弄影房子吃罷了。
雖說是在弄影房中吃飯,其實和以前也沒什麼變化,憐花和惜夢也跟了過來,弄影臉拉的老長,憐花和惜夢只當是沒看見罷了。
就這麼又過了一月,天氣冷了,來清吟閣裡聽曲的客人也比平日少了,有些熟客也不經常來,後來憐花和惜夢從熟客口中才打聽出來,京城酒樓裡來了一名吹簫賣藝的男子,簫音如同三月春風,迷倒了全京城的愛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