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冰拿著資料打了輛車,直接奔去醫院,應該怎麼問呢?質問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但至少應該好好談談,至少要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了,就算死,也得死個明白,欒菡已經坐在病房外面,看著欒冰去而復返,疑惑地看著她,“姐,怎麼呢?”

“我能和他談談嗎?”欒冰把資料遞給欒菡,“或許幫不了你們,但是我想知道原因,好嗎?”

“可是爸爸還躺在床上,我怕他經不起折騰了。”

“沒事。我會注意的。”這句話對欒冰來說已經算是關心的話了,真的是在面臨絕境的時候,才能感到唯一的感覺,恨歸恨,可以永不相見,但不是這樣。

“你好些了嗎?”欒冰看著病床上更加蒼老的父親,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再多的糾結在這一刻也應該中止。

“來坐。”欒天佐拉住欒冰手,好像很久沒有這樣拉著自己女兒的手了,“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欒冰深吸了一口氣,她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母親,是不是母親看到父親這樣會心痛的呢?其實她還記得母親在臨終前的交代,她希望自己能回到自己父親的身邊,不管過去,只是要讓將來會變得比現在好一些,“公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用了不合格的材料?”

“艾。”欒天佐思量了一下,“是,但是我在看樣本的時候都是好的,但到了施工的時候全換了。而且我已經找不到那個供應商了。”

“什麼?”欒冰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圈套,從黎墨凡出現的第一天開始就是圈套?

欒天佐感覺到欒冰的手猛的抽動了一下,“怎麼呢?”

“那我能找到那個供應商嗎?”

“要能找不早找了,跑了,現在鼎元集團停了我們的工程,錢也進去了,不光是銀行的錢還不上,還有其他的外債。我只想請你好好照顧欒菡,就算我欠了你母親的,但是她是無辜的。”欒天佐的聲音越說越顫抖起來,“孩子,爸爸對不起你。可能永遠都還不了了。”

“爸。”當著老淚縱橫的父親,欒冰終於叫出了這個字,就像是在自己心裡過了一個關口一樣,“爸,你放心吧。或許我能幫你。”

“你?”欒天佐認真看了看欒冰,“孩子,你別再想什麼辦法了,你就別再管了。”

欒冰沒有說話,只是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關上門,輕輕地走了出去,欒菡怎麼能承受這些呢?就像她沒有辦法告訴父親,她認識的那個人,她知道可能是圈套,可能自己明明知道是圈套卻還要往裡面跳。哎,不跳又能怎麼樣呢?

在醫院門口,欒冰居然遇上了黎墨凡,“你不會不顧你父親的生死吧,對了還有他的公司。”

“你是故意的?”欒冰冷冷地問道。

“我知道你們父女關係不好,但是畢竟是你的父親,我相信你不會不管的。”黎墨凡拉開車門,“請吧,我可以和你談談,這對你是個機會。”

欒冰沒有猶豫,如果他是為了自己,即使不出這樣的招數也會有別的招數,就算這次躲過去了,一定還有下次,她不希望拖拉,至少現在馬上要讓她知道為什麼?

欒冰冷著臉看著他,“你調查我?”

好烈的一個女人,這個時候態度還那麼強烈,就像她喝的酒一樣,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真的是不在乎?那就加點壓力。

欒冰看著滿地的積雪,她從小就害怕這樣場景,第一次被趕出門就是這個季節,也是滿地的積雪,母親過世也是這個季節,其實她曾經期盼自己也要死在這個季節,或許能趕上母親的腳步。

“咖啡怎麼樣?”黎墨凡故意用手觸控下欒冰的手,只有一個感覺,冷。

“隨便,反正已經上了賊船,上哪都一樣。”欒冰迅速把手放到自己的腿上,慢慢地握起一個拳頭,然後又深深的把指甲扣緊自己的掌心。

“哦。”一個急轉性的掉頭,讓欒冰的身體稍微碰到黎墨凡的身體,但很快又分開了,“你討厭我?”

“恩。”欒冰還不修飾地表達了自己的感覺,雖然她知道現在應該是去討好他,但是語言總是和自己的想法想違背,黎墨凡怎麼會知道,為什麼要調查自己?

這些問題容不得她多想,看看情況吧,沒什麼是過不去的事情。

黎墨凡脫掉大衣,坐在沙發上,歪著頭看著欒冰,“服務員,給她已被美式咖啡。”

欒冰微微抬了抬頭,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美式咖啡?不過這個男人知道什麼都無所謂,重要的是自己想讓他告訴他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請你和咖啡?”

“為什麼害我父親?因為我?可是我沒有得罪過你。”欒冰不想和他繼續繞下去,因為對她沒有意義,無論是不是自己的錯,只有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她一定選擇道歉,如果不是,那麼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頁是無能為力的。

黎墨凡把頭湊到她的面前,看了一會,又退到原位,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種笑容比起他的冷峻目光來說已經算是溫暖許多了,“我喜歡你。”

“你習慣這樣追女孩?”欒冰有些不屑地反問道。

“我是商人,商人的時間很重要,我沒空陪你玩,所以就用這個辦法,怎麼?不適應?”黎墨凡說的那個理所當然,就像是欒冰沒喜歡上他是她自己的錯,和他沒有任何一點關係一樣。

“那我告訴你,商人,我這個小老百姓不喜歡你這個商人。”欒冰站起身來,將要離開。

“欒冬,欒冬,你也不在乎嗎?”黎墨凡往桌上丟了一堆照片,“看看這是誰?”

欒冰猛地一回頭,眼淚不由地掉了出來,欒冬,“哥?你怎麼會有這個照片?你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好好看看上面的日期,應該是你見他最後一面之後吧。”

欒冰重新坐在位子上,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照片,“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黎墨凡沒有看她臉上的表情,只是悠悠地點了一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