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發著呆,今日可是聽到一個大內幕,墨炎君居然有喜歡的物件,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我踏出門去,憂愁的散著步,宮中的雄侍衛都散去了,空曠寂寥的很。

本想去問問大哥這檔子事,可是見著他又給忘記了,直直的跑了過去,開始抒發我心中的感慨了,“真的,我從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去天宮了。”我歡快的轉著圈。

“是啊,你就開心了,只留下大哥了。”大哥嗒吧著嘴,明顯的嫉妒。“不是還有二姐嗎。”我不在意的說。

二哥的臉色明顯一僵,在我疑慮的眼神下,哈哈的笑著說:“也對,可是陌璃也是會嫁出去的,都大了,擋不了。”

“少胡說,二姐一向淡漠,只怕是你娃都生了幾窩了,她還是獨身的。”我撇了眼大哥,他又不是不知道陌璃的樣子,怎麼敢這樣說,要是被陌璃給聽見了,估計又是百把年不理他了,繼而我又笑道:“大哥這樣不平,莫不是看瑤華我先嫁了,心中著急,這個用不著慌,天上有的是漂亮女仙,我到時給你尋幾個好的。”

又跟大哥瘋鬧了一陣子,心中不快都悉數散去,大哥嘟著嘴說:“還是小孩脾性。”

“我本就是小。”我做了個鬼臉,快樂的笑著。

哥哥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只是嘆了口氣,末了又幽幽的說:“只要是你歡喜就好。”

大哥這次也沒有久留,說說話也就走了,一萬年前,他度劫後,就搬離了天山,自個尋座荒山,興創教院,廣招門徒,到是辦的有聲有色的,現在那山可是座名山,名喚仙台。

我自然要挽留一下,“下個月是我訂婚儀式,你不若住到那個時候吧。”我祈求的望著他。

“這個無妨,我有些事要回去處理,到時再來也可。”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肯定是仙台那出了什麼亂子,我也沒在留,只得讓他駕著棲芳走了。

我極度無趣的數天上的飛鳥,這些日子,蒲絨變得怪怪的,他不讓我看水鏡,不讓我出門,每天哄著我黑黑的藥,又給我準備很豐盛的菜餚,我知道他是捨不得我,我何嘗不是放不下他呢。不過即使我住在天宮了,我依舊會讓蒲絨伴著我的。

蒲絨是我尋無憂草時撿到的,當時看他長得清秀,只當他是女子,又看他受傷嚴重,就帶了他回去,本是想等他傷好便送回家,他卻定要報答,我便讓他先做我的侍女,哪知他手藝如此超群,又善體察我心意,委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便再未提讓他離去之事。

某日,我覺著看水鏡累著了,便走出散散步,不巧卻碰見洗完澡,光著上身的蒲絨,我看著他那平坦的胸膛低聲說:“原來竟是個少年郎,”又抬起頭看著蒲絨說,“看不出你這小子,長得倒挺結實的,可做甚天天穿著女裝,扮成女子來哄我。”蒲絨的臉突的綠了,提著衣服便狂奔而去。後來我才知道,那衣裳是我讓他穿上的,棲芳多次暗示,只是我反應天生遲鈍,卻未想到。

想及此處,又有些想笑。我躺在草地上,細數微風,風拂過臉頰時,癢癢的,夾雜著淡淡的泥土香氣,就像他親吻我的臉一樣。我突然被自己腦海中的話駭了一跳,誰親吻過我?我的心中充滿訝異。陽光普照,暖意融融,我靜下想到,也許是最近藥喝多了,產生了幻覺。於是,我繼續這樣愜意的躺著,追逐流動的浮雲。

“我會回來,瑤華。”

“我知道這世上有人在等我,我也一直在等那個人,但我不知道我等的是誰,因為這個,我每天都很快樂,我每天充滿著喜悅的等待著,等那個人來找我。”

腦海中突然吵鬧起來,兩種聲音響起,我驚的坐直身子,一切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那兩句奇怪的話,和我狂跳的心。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想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用力的回想腦袋中理不出一丁點思緒。我閉上眼睛,心中不安,於是折回宮中,預備拿出無垠水,來消除這些雜念,我想剛才那些紛亂定是由看水鏡引起的。水鏡雖然是個好東西,可紅塵俗世,看多了終會麻煩,有些錯覺,有些不必要的念頭,也會就此產生。

就比如那幾年我依賴著水鏡,羨慕凡人多姿多彩的日子,幾次欲下凡做個普通人類,神仙的日子太長,長的熬不下去,我總從水鏡中產生許多古古怪怪的念頭。

我知道這樣的念頭是不能存在的,如果鬱積過多可能會造成麻煩的事,我這人向來也最討厭麻煩,於是,每每這樣,我都是用無垠水來壓制自己。

無垠水能剋制神仙雜念,仙家閉關修煉是常會準備些,只是這水既能壓制雜念,自是不同於其他的水,無垠水主要是以痛來壓制雜念,念想越是深,水沾身上也就越疼,疼的頭彷彿要裂開,五臟六腑都要撕裂。當然這些都是爹孃告訴我的,他們怕我終日伴著水鏡走火入魔。

我剛想撈起木桶,才發現備著無垠水的井早已乾枯,井旁的土壤泛著白色,青苔也乾枯脫落。這裡好像棄置良久,可我怎麼記得不久前我還來過這裡。我丟下漸漸腐壞的木桶,迷茫的走了回去。一切都與從前一樣,可又有些不同,雖然說不上來,感覺總是怪怪的。

蒲絨讓我別多想,我接過他削好的蘋果,努力的啃著。說實話,我並不愛吃水果,可是這些日子蒲絨老是逼著我吃,問他理由他總是吱吱嗚嗚的說不出。

“蒲絨,問什麼讓我吃這些個果子。”我好不容易吃完蘋果,癟著嘴問道。

蒲絨依舊想搪塞過去,被我逼急了便是沉下臉說:“吃了這些,你便恢復的快了。”

我知道他在唬我,這些果子跟我元氣損失有甚關係。看他不想回答,我也就沒有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