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帶著兩名醫生三名護士和各種工具急匆匆地進了門,然後又是一番緊急處理。
看著公衍朔胸口被浸染血色的白紗布一層層地被翻開,我幾乎可以感受到粘稠的血液在這樣的翻動下,血絲絲連著傷口時,傷口處被牽動的痛楚。
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手腳到心臟都有明顯的刺痛感。眼看著公衍朔緊皺著的眉頭在楊遠的一記針劑下鬆開了,我才稍稍地放下了心。
病房的門再次開啟,我一個箭步衝到楊遠面前,攔住他,急切地問道,
“楊醫生,他沒事吧?他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楊遠依舊繃著一張臉,對走出門口的醫生護士點頭示意,待他們都走後,才緩緩轉向我,眉頭一皺,問道,
“他是你老公?”
我被他這一問問得有些悶住,不解地反問道,“啊?這跟他的病情有什麼關係啊?”
楊遠仍舊一臉沒表情,但回答地義正嚴辭,道,“有關係啊。”
我疑惑地看他一眼,回答,“不是。”
於是他繼續問道,“那他是你男朋友?”
我著急瞭解公衍朔的病情,被他這麼東問西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著實煩躁,瞪眼就朝著楊遠吼,
“他是不是我老公我男朋友跟你有幾毛錢的關係啊!你就照慣例回答一下我他的病情不就好了,哪那麼多廢話?”
吼完以後,別說楊遠有些愣住,我自己也有些愣,尷尬地看一眼他後,假裝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
“那個,楊醫生,我的意思是說,您是醫生,該以病人的病情為主線來回答家屬問題吧,對吧?”
我扯著嘴角抬頭吃力地笑了笑,期待他下一句能跟公衍朔的病情有關,誰知,楊遠接下來更是毫無自覺地聊開了,“看著一副漂亮臉蛋柔柔弱弱的樣子,吼起來居然這麼中氣十足啊,你哥可沒說你還是個女漢子。”
楊遠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我來不及反應便跟了上去,聽他這話,洛跡封似乎跟他談到過我?可是,兩個大男人聊我?這不是很奇怪嗎?忍不住好奇,我問道,
“洛跡封跟你說過關於我的事?他為什麼要跟你說我?喂,楊遠,你給我停下!”
見他越走越快,我疾步追過去,“你說清楚啊!喂,你還沒告訴我公衍朔的病情,你這醫生怎麼當的昂!”
楊遠轉頭,停住腳步,很疑惑地一問,“你是家屬?”
我一愣,立刻反應了過來,說道,“不是嗎?女朋友不算家屬嗎?”
楊遠突然一笑,笑的那樣子讓看的人有點恍神,“看來洛跡封是要把我推進深淵裡啊。”
我不解的抬頭看著他,這什麼跟什麼啊?我不過就問個病況,至於跟我扯這麼多嗎?深淵?什麼深淵?誰是深淵?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楊遠,正打算走,卻被他叫住,
“你男朋友的病情算是穩定了,只要情緒穩定,傷口不感染,躺一個月就能出院了。”
怕楊遠繼續瞎掰,我隨意地“恩”了一聲,轉身就往病房跑去。阿夏見我回來沒有阻攔我進去,而是帶著幾人站到稍遠的地方去。
即使換掉了染血的紗布,但病房裡消毒藥水的味道里仍舊有著一些血腥氣。想要再說點什麼,可看著公衍朔皺著眉的蒼白臉色,心裡堵得慌,怎麼也說不出來。這個時候,洛跡封發來催促我,讓我快點到住院部樓下的大廳,他已經等了我很久了。
只好默默的說了句“你要快點好起來”,然後走到門口吩咐阿夏好好照顧他,然後便往跟洛跡封約好的地方走去。
突然覺得生了小憐小然以後,老爹一直逼迫著我練武鍛鍊的用意了,最近自己總是持續不斷地傷這傷那,可身體的恢復能力卻跟狗一樣的迅速。在醫院住了幾天,除了公衍朔,心裡最掛念的還是那兩隻小傢伙,找到他們以後,我也再也沒見過他們了。
一想到這裡,我腳下的步伐行得更快了。
見我歸心似箭,洛跡封雖然不說,可開車的速度也比平時快了許多。但一回到家,迎接我的卻只有天天,她告訴我,老爹帶著小憐出國散心了。
我轉臉一瞪洛跡封,說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
天天燦燦一笑為洛跡封打了圓場,說道,
“你可別怨你哥,這幾天他除了去公司上班,吃喝睡都是在醫院的,家裡的事他也不知道。爸和小憐小然也是昨天才走的,不告訴你也是不想打擾你修養。”
埋怨地看了兩人一眼,私信非信地點了點頭,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那麼多天不見他們,心裡總是覺得空蕩蕩的。不過,老爹能帶著他們出國散散心也好,遇到那麼大的事,還那麼幼小的他們會不會受到影響?出去旅個遊,放鬆一下,換一個環境玩一玩對他們也是好的。
沒有了醫院的消毒水味道,一躺回自己的床上,居然有些不習慣,起來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走到樓下的院子裡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應該也不錯。
慢吞吞的下了樓,來到院子裡,閉眼,在藤架下的躺椅上休息。特然,自然垂在躺椅柄上的手傳來一陣溼漉漉的感覺,然後腳邊有被蹭的感覺。
睜眼一看,居然是小狼崽在我的腳邊作怪。我起來,躺姿變坐姿地望著小狼崽,問道,
“平時那麼怕我,今天怎麼,來找我玩了?你的兩個小主人不在你也很無聊是不是?”
一邊說著,一邊拿手不安分的在他的翎毛處弄亂它的毛,百般無聊下,兇殘的托起它的前爪左右晃動著來取樂。見它搖著尾巴似乎很興奮的樣子,我也開懷了起來。
“你這小傢伙,是不是覺得,跟我玩也挺開心的呀?是不是?”
晃動...
“啊嗚~”
“是不是?”
更厲害的晃動......
“啊嗚~”
就在我自顧自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洛跡封踱步朝我走來。
已經被我晃得有些暈乎的小狼崽,洛跡封喚了它一聲,對它做了個離開的指令,小狼崽很人性化地再蹭了蹭我的腳,就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