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腳步都沒站穩,就要被掃地出門,這種待遇,以前做夢都沒想到。
他輕嘆了口氣,“蘇蘇,哪怕是判死刑,至少給我個上訴的機會?”
唐蘇蘇往後退了兩步,瞥他一眼,“進來說吧。”
石成軒進屋後,兩人分坐在餐桌兩端,大概是面對面,更有談判的儀式感。
唐蘇蘇從廚房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石成軒盯著那杯水沒動。
他離開這個家不到一個月,待遇就從茶水果汁直接降到自來水了。
腳上傳來毛茸茸的觸感,他低頭瞅了眼,一個黑不溜秋的小毛球正抱著他的拖鞋啃來啃去,見啃不動,一骨碌爬起來,尖尖的小爪子勾著他的褲子一點點往上爬。
很好,現在連只貓都能欺負他了。
捏著小毛團後頸的毛把它拎起來,頓時它就老實了,四隻爪爪縮在身前,眨巴著棕色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桌子對面的主人。
見唐蘇蘇似乎想要伸手接過去,石成軒把剛剛想要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把小毛團往自己懷裡一扔。
任由它去糟蹋他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和襯衫去了。
“從瓊山回來之後,我的身體出現了一些異狀。我想要找到解決辦法。”石成軒的開場白簡單直白。
“我知道。”唐蘇蘇臉上一點驚訝都沒有。
石成軒對此並不意外,但是唐蘇蘇冷淡的反應,還是讓他心下一嘆。
“我從秦雪的口中問出了一些內幕,但並不完全,幕後那個人也還沒有找到。我不確定這件事是為了離間我們的感情,還是為了單獨針對誰,不過這個離間計還是挺管用的,對麼?”
唐蘇蘇避開了他看過來的目光,“石成軒,我相信你,但是我覺得我們可能不太合適。”
石成軒險些氣笑了,他雙手交握放在桌子上,似笑非笑,“蘇蘇,你睡了我這麼多年,現在跟我說我們不合適?我覺得我們很合適,各種意義上。”
唐蘇蘇暗暗翻了個白眼,對他隱晦的調戲無動於衷。
“我以為分手這件事,一個人就能夠完成,另一個人被動接受就可以了。”
石成軒氣定神閒,“當然不行,任何事都要講究你情我願。否則當初我何必追求你,直接把你睡了不是更方便麼。”
“不要臉!”唐蘇蘇氣得拍桌子。
“謝謝誇獎。”石成軒挑眉。
唐蘇蘇要被他的歪理氣死了,她一隻手放在腿上,緊緊握成拳,試圖心平氣和的講道理,“最先說要分開的人是你。”
“顯然,分手和分開是兩個概念,如果你的語文老師知道你將這兩個詞混為一談,會很傷心的。”
“在特定的時候,它們是一個意思。我覺得,我的領悟能力沒有那麼差。”
“不,你錯了。”石成軒微笑道:“如果我們分手,你至少可以從我手裡拿走一份鉅額分手費,但是迄今為止,我還沒有準備付這筆賬。”
說完,他又放輕聲音,誘惑似的對她道:“當然,如果我們結婚之後再分手,你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拿走我的一半財產,甚至更多。要不要考慮一下?”
“你在求婚?”唐蘇蘇嘴角抽搐,整個人像是被雷劈過。
“顯而易見。”
“我拒絕。”她冷著臉,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次詭異的“求婚”。
“好吧,下次我會精心準備。”石成軒攤開手,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不用準備,我是不會答應的。只有男女朋友才有機會走向結婚這個步驟,而我們分手了。”
“我們沒有,我不同意。”
“我同意就可以了!”話題轉來轉去,又轉了回來。
石成軒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他身子稍稍前傾,輕聲對她說,“蘇蘇,你知道的,哪怕我們真的分手了,也沒人敢越過我和你在一起。”
唐蘇蘇站起身,不想理他,冷著臉道:“你可以走了。”
然後,石成軒就被趕走了。在離開之前,他十分順手的把懷裡的小煤球揣進衣服口袋裡,一起帶走了。
在唐蘇蘇發現小煤球不見,在屋裡四處尋找的時候,她的手機上傳過來一張圖片。
照片裡,那隻小東西正在價值千萬的豪車上,趴在她主人前男友的懷裡,啃他的手指。
圖片下的留言是:明天見。
唐蘇蘇雙手抱著手機,幾次想要發個再也不見過去,猶豫再三又給刪掉了。
人可以不見,但是貓不能就這麼不見了!
唐蘇蘇現在覺得特別心累,早知道當初就該聽阿棉的話,戀愛也該找個老實聽話的男人,而不是石成軒這種,上了談判桌能把人談哭的。
之前那點傷春悲秋的感覺已經徹底煙消雲散了,她其實對石成軒的提議特別動心,嫁給他,霸佔他財產,然後折磨他一輩子才能消了她心頭這股氣。
石成軒也沒指望一次就能求得原諒,他這不是找到第二次見面的機會了麼。
一個成功的商人,要有堅韌的抗打擊的心臟,以及百折不撓的精神,恰好,這些品質他都有。
伸手撓了撓小黑貓的下巴,他眯起眼,覺得自己前途還是光明的。
當唐蘇蘇覺得最近過的太糟心的時候,唐殊那邊其實沒比她好太多。
先是來自七情碗的反噬讓她傷了身體,短時間內都無法恢復健康狀態。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緊接著秦箏那邊也跟著出了些問題。
在秦箏的新聞鋪天蓋地,社會輿論在討論被收養的孤兒的家庭生活狀況的時候,突然有記者稱他們採訪到了秦箏的父母,並且聲稱秦箏受的罪,全都是罪有應得。
那記者發的不是文章,而是直接放了他採訪王桂玉夫婦的影片。
影片裡,王桂玉夫婦是在一家醫院裡做的採訪。
王桂玉交了罰款從拘留所出來之後,被找上門的網友推了一把,摔了一跤,結果導致小腿骨折,至今還在醫院裡住著。而她的丈夫,也住在同一家醫院。
當記者問她為什麼幾次三番打秦箏的時候,王桂玉終於忍受不了這段時間來自輿論的壓力,將埋在心裡的委屈一股腦的傾吐出來。
事情的起因源於家裡的三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