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死了?
狐妖:創法的我成為無根生 花落清萍間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望,月十五日也。
濃厚的烏積雲遮蔽了天穹,不見驕陽,雨濛濛地下著。
淅淅瀝瀝——
打落在地上,或濺起水花,或打溼暗沉。
“這天氣真是糟糕啊!”
“也不知小暇她會不會來到這裡?”
一位少年站在古木製成橋下的小溪中,憑藉著頭頂那陳舊的木橋,遮擋那天上的暴雨,但旋即驟起的狂風攜來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臉上,胡尾生急忙遮住臉。
只是驟起的狂風依舊讓胡尾生後退,直至砰的一聲,後背似是觸碰到了一個很堅硬的東西。
胡尾生扭頭向後看去,卻發現竟然是一棵參天的大樹。
“奇怪?以前這裡有樹嗎?我怎麼不知道?”
胡尾生打量著這一棵樹,手掌隔著清涼的雨水,摩挲著樹的紋路,旋即又敲敲,眼神驚羨,從他多年伐木的經驗來看,這棵樹是一棵好樹。
手中突然癢了起來,那是伐木人心中沉寂的靈魂,只是無奈手中並未有斧子,胡尾生只得嘆了一口氣,道:
“算了,還是繼續等小暇吧。”
胡尾生依靠著這棵參天古樹,怔怔有神地望向小溪上那不斷漸起的水花,密密麻麻的一片。
“這雨越下越大了,要不要改日再來。”胡尾生呢喃道,旋即語氣一轉,道:“不,既然約定好是今日,那就要履行承諾。”
嘩啦——
腳踝處小溪溪水流動的清涼感襲來,並逐漸著流動的清涼感在往上移。
胡尾生低頭,發現溪水已然沒過了腳踝處,並迅速蔓延至小腿。
“糟了!溪水漲潮了。”
“而且這漲潮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小溪水位飛快地漲起,浪濤洶湧,逐漸地拍打在胡尾生的臉頰上,腦海不禁劃過一道嬌羞的倩影。
語氣堅定道:“我一定要等到小暇!”
“她一定正在趕來的路上!”
轟隆——
天空的雷鳴撕裂耳畔,夾雜著豆粒大小的雨水砸在胡尾生臉上。
雨水灌溉而下,溪水漲潮已然漲到了胸部,洶湧的力量不斷拍打著胡尾生,
終是腳下不穩,並未戰勝著大自然的力量,一個踉蹌,摔倒在溪水中。
咕嚕——
連續的氣泡不斷冒出,胡尾生拼盡全力睜開眼,但入眼之處,盡是灰濛濛的一片,揮舞著手腳,嘗試去抓住某件東西。
但無濟於事,
洶湧的河水裹挾著他如砂礫般奔向遠方,好似要將少年永遠地埋葬在此地。
但或許是冥冥中的天意,天無絕人之路,
胡尾生的手中突然傳來堅硬充斥著摩挲的觸感,憑藉著手中的觸感,胡尾生明白這是剛才的那棵參天大樹。
這棵參天大樹如定海神針般紮根在了奔騰的溪水中,孤獨地陪伴著他。
胡尾生牢牢抓住這棵樹,手腳並用,向上逐漸攀巖著。
終止冒出了頭,但迎接少年的是前方潮水的那洶湧而來的巨力,以及那翻卷而過的水花讓少年閉上了眼睛。
胡尾生,艱難握著手中的大樹,腦海中回憶著與那道麻花辮倩影,相處的點點滴滴,呢喃道:
“我一定會等你的!不放棄!要見到你……”
少年很傻,很傻!
但所說的話,卻透露著無畏生死的決心。
只是很可惜,哪怕到最後,少年終是未能見到那熟悉的麻花辮倩影,也未能見到少女最後一面的嬌羞。
隨著洪水淹沒了少年的頭頂,體力的漸歇,緊抱大樹的雙手終是緩緩垂下。
咕嚕——
冒出水面的氣泡逐漸變小,生命的氣息也隨之消逝在河水中。
轟隆——
雷影滾滾,淹沒於傾盆大雨中。
嘩啦啦——
大雨垂暮,消去少年遺留的痕跡,翻卷的小溪漫過兩岸,裹挾著少年的屍體,向著遠方奔去。
終至,
此地僅遺留了一棵單調孤獨的樹,依舊挺立在雨幕中。
那位少女到最後也未能出現,如同少年的生命一同逝去。
……………………
塗山,
苦情樹的花瓣灑落,只是不知為何,明明是四季如春的塗山,卻在此時此刻竟也下起了雨。
灰濛濛的積雲遮蔽了天空,但雨不是太大,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如煙霧般撲在人的面孔上,清涼的溫潤感襲來,讓人很是愜意,很是舒適。
街道上,無數的行人拿起就近的遮擋物躲著雨,幾家店鋪的炊煙裊裊而起,卻隨著輕風淹沒於雨霧。
藏書閣,
數百米的書架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但此地並未如同外面那般灰濛濛,相反依舊是明亮。
“截止到今月月中,已處理續緣任務三百二十二起,其中有一百二十起續緣物件恢復了前世記憶,而這一百二十對續緣物件中,僅僅有二十對情侶在今世聚在了一起。”
“其餘要麼是續緣失敗,要麼是簽訂了此世無緣協定。”
“至於其中緣由嗎,很是複雜,千奇百怪……”
一處百米可升降的木梯子上,
一襲翠綠長髮的折耳狐妖站在其上,眯著眼睛,看向手中捧著的一卷天書,天書上顯現則是塗山大大小小的關於轉世續緣的情況。
塗山容容看著天書上顯現的慘淡資料,微微嘆了一口氣。
但隨即手中的天書出現了一行字,塗山容容看去,卻疑惑地呢喃道:
“咦!逝世了嗎?”
“意外?”
“才短短几天……”
只見天書上寫道:
胡尾生與月啼族一族月啼暇於~年~月~日,苦情樹下,簽訂轉世續緣,於~年~月~日,淹沒於溪水,卒!
享年十六歲!
塗山容容摩挲著這行文字,腦海中,回想著那一日這一名叫做胡尾生的身影,很是年輕,也很可惜。
“痴情的妖怪啊,請再等一世吧。”塗山容容旋即輕嘆一聲,不禁喃喃道。
但話音未落,
天書上那原本記載胡尾生死去的文字,卻再次出現變化,蝌蚪般的文字緩緩褪去,卻再次浮現出一行嶄新的文字。
“這是!……”
號稱在妖界算無遺策的千面妖狐塗山容容,如今卻驚異地睜開了那雙沉寂已久的翠綠明眸,指尖指著那行文字。
胡尾生與月啼族一族月啼暇於~年~月~日,苦情樹下,簽訂轉世續緣。
前面的內容不變,真正影響是後面。
後面的那蝌蚪般的文字,飄忽不定,不斷地徘徊在清晰和模糊間。
最終,天書終是確認了什麼,後面的蝌蚪文字扭動著,終是確定下來:於~年~月~日,遭遇洪水,險些喪命。
“這是起死回生,還是天書出現了故障?”
“這陣子的變數還真是多嗎?”
“是他嗎?”
塗山容容腦海中劃過一道灰濛濛的身影,黛眉緊蹙,呢喃道。
“所以這件事情用不用告訴姐姐呢?”
……………………
嘩啦——
月啼古森,傾盆大雨依舊下著,傾瀉著,垂落下來。
一棵參天古樹依舊孤零零地矗立在小溪中,只是隨著漲潮,眼下這潺潺小溪已然不能稱之為小溪,相反稱之為河更加的恰當。
河水崩塘,溢位的水流,沖刷著森林裸露的泥土,攜帶著茵茵青草,和沉沒的花粉種子,蔓延著。
河水中的魚兒被迫選擇,背井離鄉,在這略微有些渾濁的水中漂泊著。
隨即瞧見了什麼,頓時環繞了起來,而在這群魚兒的中央,卻有著一人類少年的屍體。
屍體隨著河流翻卷,漂泊不定地流浪著。
終是這四溢而出的河流遇見了一個巨坑,頓時少年的屍體停滯在了此地,而隨後那蔓延森林的河流,也宛若有了主心骨般,朝著這裡匯聚。
終是如漩渦般填滿了這處巨坑,從今日起或許這裡不再是巨坑,被後世人稱之為‘月啼湖’。
傾盆大雨下著,濺起的水花打在水面,無數的魚兒遊曳著。
而少年的屍體也沉沒在了坑中。
下一刻,巨坑中的裸露在外的灰白泥土似有所感,黑白二氣,蔓延而出,逐漸匯聚在少年的屍體上。
黑白二氣包裹住少年的屍體,隨後聚集在少年的眉心,似有何種東西,正在醞釀而出。
慢慢地,
竟形成了一道縹緲的黑白蓮花。
而就在這朵蓮花出現的霎那,周圍灰白的泥土頓時恢復成原本的黃色。
隨即這朵蓮花遁入這少年體內,那原本四溢而出,逐漸化作粉末,向著地下墜落的靈魂碎片,頓時一滯。
如同收到了牽引一般,逐漸朝著少年的軀體聚攏。
終至形成了一道靈魂,觀其模樣,正是這逝世少年。
少年的靈魂眼神迷茫,不知所措,但旋即看到那沉沒在湖中的屍體,頓時明瞭,在熟悉的呼喚聲下,靈魂緩緩遁入其中。
噗通——
湖面上如同被重物入般,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花。
一道黑影進入到了這湖水中,不停地瞄著周圍,終於在湖底那裡發現了少年人的身影。
呼哧——
黑影入箭矢般鳴嘯,所到之處,湖水更是紛紛避開,根本進不到三丈之地。
阿柱緊抱著少年,顧不得感知其情況,如箭矢般再次賓士。
噗通——
又是一道水花濺起,阿柱懸浮空中,低頭看著抱著的少年,驢臉陰沉,因為他發現少年已然死去。
驢啊——
阿柱憤怒地仰天長嘯,倒不是有多在意這人類小子,只是若是小暇她知曉地話,恐怕會很難受。
旋即身形一閃,
再次出現時,已然飄至一棵參天大樹前。
阿柱看著眼前的這一棵大樹,旋即朝著那灰濛濛的天空,揮出了一拳。
接著空氣泛起了漣漪,拳勁逆流而上,所過之處,那垂落下來的雨幕紛紛化為雨霧,恐怖的氣浪甚至讓方圓數百里的古樹枝葉均瘋狂搖擺。
而後但這一拳轟如那磅礴的烏積雲時,頓時雨後天晴。
那被掩埋的陽光,透過朦朧如輕紗般的煙霧,期間泛起七彩的虹光,灑在這一棵參天大樹上。
驢啊——
阿柱又緊盯著面前大樹枝葉上的雨滴,旋即又再次揮出了第二拳。
頓時那被無根之水浸溼的古樹,一陣抖摟。
透明的拳勁,細緻入微,將樹上的每一滴雨水均打碎成細密的霧氣,而後這些霧氣在拳風的裹挾下,如微塵般飛揚而起。
終於這棵參天之樹,乾燥了起來。
隨即這棵巨樹周身飄蕩出星光點點,而後化作了一位少女,或許是因為剛才的雨水,少女身上還是有著潮溼,頭髮被雨水浸溼,衣衫也是溼透透的。
“尾生,他……他怎麼樣了?”
少女顫顫巍巍地抬起手,走向阿柱手中的少年,豆粒大小的淚珠禽滿眸中,卻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一個木牌映入少女眼簾,木牌上的字雖然扭來扭去,但也讓人讀懂。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死了。”
旋即又拿出一木牌:
“節哀。”
“不,他沒死!”少女下意識反駁道,旋即素手一抬,底下的土地中蔓延出一朵巨大的花朵,花朵的枝徑很長,足以蔓延到阿柱旁邊。
阿柱心領神會,旋即將少年的屍體放在柔軟的花蕊中。
少女緊緊摟著少年的屍體,很冰冷,不是正常人的體溫,已然告訴了少女答案。
“對不起,對不起……”
少女不知說什麼,只是心中的哀痛卻告訴她答案,似乎現在只能說這些了。
豆大的淚珠沿著臉頰滾落,打在少年溼透的臉頰上,讓人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少女撫摸著少年溼透的臉頰,為其擦拭掉上面的臉頰。
“你醒醒……,我不該定在今日相見的……”
“尾生……”
斷斷續續地哭嗆著,呼喊著少年的名字,但依舊不見回話,好似少年已然永久的沉睡下去。
“喪了他吧?我們還有轉世續緣,還可以等來世。”
木牌上的文字夾在少女與少年中間,正是隔著這一木牌,少女也終是沒有在望見少年慘死的模樣。
嗚——,
少女捂住臉,艱難地點頭,豆大的淚水迅速匯聚成小溪,流淌而出。
然而就在少女死心的剎那,一道十分微弱的聲音響起。
“是啊!好吵啊,就不能讓人睡會兒覺嗎?”
“是小暇嗎?你總算來了。”
“你怎麼哭了?誰惹你哭了?”
“別指著我啊!我怎麼會惹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