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是初吻

二

第二天奚水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班，同事們各種猜疑和八卦的目光向她投來。也是了，可不是誰都能有機會讓莫氏集團的傳奇總裁邀請跳舞的。

奚水強忍著不去想任何關於莫亦年的事，強打著精神回到自己座位上。

“奚水奚水，你給我從實招來！”林青青風風火火的跑過來，一副你敢瞞著我我就讓你好看的架勢。

“什麼啊？”奚水當然知道林青青問的是什麼，可是她不能說更不敢說。她知道林青青這個姑娘，什麼都好，熱情又大方，奚水雖然剛進公司不到半年，倆人已經成了一起逛街看電影的好閨蜜，但是，唯獨一點，她喜歡八卦而且在她那裡藏不住秘密。

“你還裝傻，奚水同志，為什麼昨晚舞會那麼多人，偏偏莫總只邀請你跳舞啊？”林青青一臉色迷迷的表情：“莫總追你出去，聽說他吻你了？”

“你聽誰瞎說的，我們倆只不過之前是高中同學，算是舊識而已，還有，他什麼時候親我了，真是以訛傳訛！”奚水義正嚴辭，臉卻微微發燙。

“嘖嘖，奚水，我還沒見過你這麼個表情呢，臉紅什麼呢，不承認就不承認吧，反正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林青青一臉不信你的神情。

奚水不禁想起她和莫亦年交往後一個多月的某天下午，奚水沒有課，早早去莫亦年的教室等他下課。那時的她，似乎從來都不覺得每次坐半個多小時公交車無聊，更不會覺得等莫亦年會不耐煩。

奚水踱步到後門，發現門半敞著，最後一排靠門的地方還有個空座，奚水暗自竊喜的偷偷溜進去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間位置的莫亦年，她想：一直跟在他身後卻從未發現，原來他的背影也這麼迷人。

下一秒，奚水意識到莫亦年的旁邊坐了一個女生，直覺告訴她，這個女生來者不善。因為那個女生時不時轉頭看看莫亦年，還帶著滿足的微笑，何嘗不像在莫亦年身邊的自己。

更讓奚水上火的是，那個女生的側臉那麼好看，她覺得自己跟那人一比簡直像個不會打扮的土妞，因為她不愛化妝，打扮更像個假小子。

期間女生跟莫亦年小聲的說話，莫亦年也都禮貌的微笑著回答。

奚水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悶的。

“最後排靠門的女生，叫你呢！”奚水回神，楞楞地看著講臺上的老師，納悶了，老師是在叫她嗎？

“那位女同學，麻煩你站起來回答問題。”講臺上的老師一臉和善，語氣卻不容置疑。

奚水遲疑了一下，慢吞吞的站起來：“老師您好，我是來旁聽的，聽說您的課非常生動有趣，所以慕名而來……”

顯然講臺上的老師十分受用這番話，微笑著點頭：“好，你先坐下吧。”

臺下的同學們卻炸開了鍋，都在憋著笑竊竊私語，奚水覺得是不是她拍馬屁拍的太過了。後來，她才知道，那節課是高等數學，對大部分學生來說是最枯燥的學科，沒有之一。

奚水坐下把臉埋在了課桌上，她不敢看莫亦年，他一定會嫌她丟人吧。奚水想到這裡，顧不得其他，準備從後門溜走。

剛挪出教室，她就被人拉住了，奚水回頭卻不敢抬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上課的。”說著，奚水想起剛才一幕幕，竟紅了眼眶，眼淚開始不自覺往下滴。

莫亦年沒說話，拉起她的手要帶她走。奚水沒有拒絕，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只感覺眼眶裡的淚一直停不下。

莫亦年停下，捧起奚水哭的稀里嘩啦的臉，也有些不知所措：“怎麼了？這麼委屈。”

聽莫亦年這麼一說，奚水眼淚更兇了，莫亦年用袖子給她擦卻怎麼也擦不完。“學長，你……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嗚嗚嗚……”

莫亦年好氣又好笑：“胡說什麼呢！”

奚水倔強的抬頭：“你旁邊那個女生確實很漂亮，可是……可是……我先喜歡你的，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嗚嗚嗚……我喜歡了你這麼久……你不可以……唔……”奚水後邊的抱怨全都咽回了肚子裡，她發不出聲，只感覺到唇上的柔軟和溫熱，腦袋一片空白。

“奚水，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莫亦年離開她的唇，揉揉她有些凌亂的短髮，語氣溫柔的讓奚水覺得自己要被融化了。

然後她後知後覺的說：“我的初吻……”

莫亦年輕笑不語，又俯身在奚水唇上印上一吻。其實，這何嘗不是他的初吻。

過了很久，莫亦年說，高中的時候奚水天天嚷著在看一部偶像劇，莫亦年也回家看了，實在覺得沒意思，卻也硬著頭皮看完了。吻能止哭這一招，還是從那電視劇裡學的。

那會兒莫亦年對她說：“奚水，我喜歡你，所以心裡是裝不下別人了。”

奚水一直記得。

“奚水奚水奚水同志！回神啦！”林青青的獅吼成功將奚水從回憶里拉回來。“奚水，想什麼想得要哭了？”

奚水沉默，她總是想起那時候，她終究放不下。可是，他們還能回得去嗎？

“奚水，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的話啊？”林青青佯裝發怒。

“啊？你剛才說什麼了？”

“奚水啊，你知道咱們公司規模並不是很大，當初競爭莫氏集團的廣告權也是沒抱太大希望的。”林青青做了個手勢，奚水湊過去。“聽說剛開始莫氏集團選的不是咱們，後來沒多久他們莫總親自欽點了我們星知廣告，有莫氏的人說是因為咱們公司有人，奚水，是不是你啊？”

奚水也納悶了，她進星知的時候確實沒有聽說跟莫氏有合作，她進公司以後沒多久，公司就宣佈了這個喜訊，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我也不知道。”奚水見林青青大有你不說我不走的架勢，無奈道：“可能莫總想幫幫他的老同學吧。”

林青青見問不出什麼了，便悻悻地走了。

奚水心裡卻說不出來的不舒服，亂亂的卻理不出頭緒。

昨晚，莫亦年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偏偏請她跳舞，如果莫夫人知道自己回來了，會不會找自己的麻煩。

本來那是莫氏集團成功上市的慶功宴，因與莫氏的合作關係，星知的員工也被邀請參加，而自己的上司說不準請假，於是奚水就打扮的及其低調的去了。

本以為躲在角落裡，莫亦年不會注意到她，可是她不知道，莫亦年從進去大廳就看到了她，而且目標就是她。

當莫亦年穿過人群，來到正吃點心吃得津津有味的奚水面前時，奚水差點噎著，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莫總伸出了手，替這個小職員擦去了嘴角的奶油。

大家驚了，奚水囧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兩年後，他們會這樣再見。

所以當莫亦年伸出手邀請他跳舞的時候，腦袋宕機的她本能的握住了他的手。

莫夫人自從把公司交給兒子，就與莫先生一起，常年居住國外，很少回家。但她說過的話奚水一直記得。所以她怕，怕好不容易完整起來的家就這麼毀了。

所以她才在莫夫人的“授意”下同意出國留學，兩年不曾回來。所以，莫亦年以為，她拋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