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陳紹寶先是驚愕,這個理由是不是太扯了一點?

但轉念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王大小姐不也是這樣嗎?

陳紹寶並不排斥藝人戀愛,戀愛經驗多一點,反而能更好演繹歌曲中的情感。

沒有失戀的人,肯定唱不出那種撕心裂肺。

同理。

沒有戀愛過的人,也很難唱出那種甜蜜。

一旁,聽到沈浪為了自己放棄去香江,那依的眼裡早已被波瀾的愛意填滿。

她輕輕咬著下唇,努力抑制著洶湧的內心,但那份感動仍然像潮水那般,難以遏制的湧上心頭。

填滿心底的每一處角落。

“沈浪,你知道竇威吧?”

陳紹寶依然沒有放棄,唱片公司之間的競爭同樣很激烈。

寶麗金不僅要跟香江本土唱片公司競爭,還得面臨華納飛碟、滾石等寶島唱片公司的挑戰。

隨著劉得樺轉投華納,李柯勤轉至星光唱片,張果榮、許冠捷封麥退出歌壇,寶麗金非常缺新人。

尤其是厲害的新人。

像沈浪這樣外型條件比偶像歌手還偶像,創作比才子更才子,唱作俱佳的新人,簡直打著燈籠都難找。

如果不是迫切的想要簽下他,陳紹寶也不會特地飛來燕京。

“知道,黑豹樂隊的前主唱。”

“知道就好,其實他跟王婧雯,也就是王霏,是男女朋友,王霏經常往返香江、燕京,就是為了竇威。”

陳紹寶笑著道:“現在交通這麼發達,即使你在香江發展,也不妨礙跟女友團聚嘛。”

“靚女,你說是不是?”

相比於陳建添,陳紹寶的國語要好很多,那依聽起來沒有什麼門檻。

“對啊。”

眼見陳紹寶提到自己,那依連連點頭,沈浪為了她不願意去香江,她固然感動。

但,做人不能那麼自私。

“現在交通那麼便利,我也可以坐飛機去香江看你的。”

那依的家庭雖然比不上海軍、空軍大院那些人,但拜託她爸爸,弄一張往返香江的通行證,問題還是不大。

她阿爸辦不了,大不了去找袁叔叔。

“沈浪,你先別急著拒絕。”

眼看沈浪準備開口,陳紹寶先開出了價碼。

“如果你願意去香江,我可以許諾,給你配上最頂尖的製作團隊,即便是從立本找團隊,也不是不行。”

“你的第一張專輯,我給你提供200萬港幣的製作費用,外加30萬的簽字費。”

如果是普通的搖滾歌手,陳紹寶絕對不會開出這樣的條件。

周蕙敏在福茂唱片發行的第一張國語專輯,製作費(含宣發、錄製、灌錄等成本)也不過兩百萬。

是的。

福茂唱片也是寶麗金旗下的子廠牌,香江寶麗金旗下的歌手如果發國語唱片,都會放到寶島分公司製作發行。

像周蕙敏、王霏都是香江新藝寶唱片旗下的藝人,根據公司規定,她們的國語唱片都會交給寶島福茂唱片製作。

如果是張學有這樣的主廠牌(香江寶麗金)簽約歌手,則由寶麗金寶島分公司製作,《吻別》正是寶島寶麗金的佳作。

站在陳紹寶的角度,230萬已經很有誠意了。

不是他瞧不起大陸,恰恰相反,他很重視大陸市場,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做主簽下王霏。

但大陸很窮,這也是事實。

230萬,絕對是一筆鉅款。

用錢砸,也能砸開一片天吧?

然而,沈浪卻沒有如他所願。

“陳生,很謝謝你的看重。”

沈浪起身,微微躬身道:“但我還是想以大陸為重心,如果以後我要去港臺發展,寶麗金一定是我的首選。”

雖然陳紹寶給出的條件很好,但沈浪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何況,眼下也不是一個好的時間節點。

96年左右,明顯更加合適。

因為從96年開始,香江樂壇開始發起原創運動,那時距離迴歸只剩下一年左右,治安條件也會好上很多。

最後,他也不擔心得罪寶麗金。

沒了張屠戶,還能吃帶毛豬不成?

唱片公司又不止寶麗金一家,百代、華納也是國際唱片公司。

至於索尼?

給什麼條件,他都不會籤,小日子的錢,可以賺,立本妞,可以泡,賣身小日子公司,還給他們賺錢?

算了吧。

聽到這話,坐在旁邊的那依急得連拉沈浪的衣角。

不單單是那依,陳建添也能急啊。

寶麗金想籤沈浪,那能白籤嗎?

轉讓費不說200萬港幣,至少也要賣到100萬!

一個子都不能少。

但,他再急也沒用。

哪有強按牛喝水的?

沈浪不願意去港臺,總不能拿槍指頭,逼著他去吧?

不至於。

即便沈浪這一次不同意,陳建添也不會給他穿小鞋,等沈浪火了,轉讓費只是會更多。

待價而沽,也不失為一條妙計。

在場的幾個人當中,最失望的肯定是陳紹寶。

千里迢迢跑一趟燕京,不能白跑。

“也罷。”

陳紹寶嘆了口氣:“君子不強人所好,既然你不想去港臺,那我也不勉強。”

“咱們聊聊別的。”

“你的專輯發行工作交給寶麗金,怎麼樣?”

“當然,我說的是港臺、大馬、新城等大中華地區。”

強攬不行,陳紹寶決定曲線救國。

專輯發行期間,宣傳活動肯定得跟上,等沈浪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多半會發現大陸太小。

港臺地區一線歌手的出場費幾十萬,上百萬,大陸歌手才多少?

幾萬塊。

幾十倍的差距!

他就不信了,到時候沈浪還不心動?

“能跟寶麗金這樣的國際大廠合作,我當然很高興,很願意。”

“不過,Leslie這邊?”

“我?”

陳建添呵呵一笑,臉上堆起了褶子。

“我當然沒問題,沈浪啊,我跟邵寶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樣欣賞一個人。”

“你啊……”

說著,陳建添笑著搖了搖頭。

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哈哈,才子嘛,總是特殊的。”

陳紹寶笑吟吟地說道:“沈浪讓我想起了一位退出歌壇的前輩,88年,關振杰準備退出歌壇,大老闆親自上門,當時我也在場。”

“鄭老闆當時開出了一個天價,但關振杰不為所動,最後還是退出了歌壇。”

“後來,關振杰去了阿美瑞卡,在那裡從事他喜歡的建築工作,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對了。”

“我聽Leslie說,那首《yellow》是你自己寫的?”

“你為什麼想寫一首英文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