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青梅妃，廢太子（15）
“我有個問題。”千簌雪說，“你怎麼知道陵山州一案的疑點都指向你，還有，你覺得你是誰的棋子？”
空氣靜了下來，像是沸騰的水一下子降到冰點。
過了半晌，楚州說：“你問的是兩個問題。”
千簌雪忍著，當然，雖然，第二個問題是自己的臨時想出來的，所以不怪他，所以千簌雪忍著。
“回答我這兩個問題！一，你怎麼知道疑點全部指向你？二，你是誰的棋子？”
“千簌雪，”楚州看著千簌雪的眼睛，笑了，自嘲的笑，“我以前總覺得你很聰明，但是，我看錯人了。千簌雪，你並不聰明，聰明的人不會在這個時候問這樣的話。”
“覺得我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千簌雪淡淡的說，現在的她很平靜，彷彿古井無波。
千簌雪接著說：“楚州，看在我們以前……荒唐的合作上，我勸你一句，有時候放下就是一種得到。”
“什麼時候你也會講這些虛妄的道理了？”楚州不屑一顧。
“你在乎這些？”
“不。”
“我答應你，幫你脫罪。”
“好。”
“可以放了我了？”千簌雪試探的問。
“可以。”
楚州話音一落，千簌雪就被暗器射中背後，昏倒在地。
同一時間，千簌雪詛咒了楚州祖宗十八代。
*
楚恂坐在床邊，神色複雜且糾結。
床上的人，閉眸安靜的躺著，頭髮散在枕頭上……
楚恂突然生出一種念頭，要是她永遠如此就好了。
這樣，他再也不用擔心失去她，不用擔心她會離開自己和別人在一起。
可是不能。
楚恂握緊了他的拳頭，咬著唇，最後無力的鬆開，閉上眼躺在了千簌雪身邊。
哪怕只有這一刻也是好的。
人和人，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一點少一點，但不在一起，連一點也沒有了。
楚恂閉著眼，把躺著的千簌雪攬進自己懷裡。
緊緊的抱著。
誰知，這時候千簌雪卻醒了。
千簌雪不舒服的嗯哼了一聲，皺著眉看著楚恂，看清是楚恂之後，眉頭鬆開，笑著喚他的名字：“楚恂。”
“嗯。”
“楚恂。”
“嗯？”
“楚恂。”
“嗯！我在，簌雪，我在。”
天長地久，說的就是這樣的擁抱吧。
這時候的楚恂，心情也好了很多，因為千簌雪醒來之後沒有離開自己的懷抱，反而親暱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千簌雪把下巴擱在楚恂的肩膀上，感到格外的安心。
“楚恂，對不起。”
“沒事……”
“聽我說。”千簌雪打斷楚恂的話，深吸一口氣，繼續保持兩人相擁的姿勢，“對不起，我曾經傷害了你，現在的我不會像以前那樣，犯那樣傻傻的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希望你相信，我就是我，一直是我，我是千簌雪，千簌雪是我。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騙你。還有，我不該跟你賭氣，我知道你不說有你的道理，可能你不說是為了我，可能是為了整我……楚恂。”
楚恂想讓兩個人面對面的說話，被千簌雪制止了。
“就這樣，就這樣說吧，我也是一個愛面子的人。”
楚恂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不該像今天那樣莽撞，哪怕……”
“千簌雪！”楚恂叫她的名字，聲音中帶著急促。
“楚恂，聽我說完好不好？”千簌雪的聲音帶著哀求的腔調。
“……好。”
就像刮骨療毒，有些痛苦，必須要承受。
“以前的事，讓我們過去吧。我給你承諾，不會再傷害你，不會讓你……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了別人，或……或者……或者有別的女人像我現在一樣在你的懷裡……你一定要告訴我，你知道嗎，今天我被帶到楚州面前的時候，我不害怕，因為我知道我有你，你會找到我……那一刻，我意識到，原來，我那麼相信你……”
“千簌雪，對我說：‘你愛我嗎？’”楚恂強制扳著千簌雪的肩膀，看著她流淚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說。
小小的黑色瞳孔，千簌雪覺得，那就是她的歸屬。她可以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就是幸福的事情。
“我愛你。”千簌雪說。
楚恂笑了，雲散日出，千簌雪就在這個時候說：“我知道。我剛才的意思是讓你問我。”
千簌雪一頓，好好的氣氛就這麼被無情的破壞了。
千簌雪便敷衍的說：“你愛我嗎？”
楚恂沒說話。
楚恂沒說話。
楚恂還沒說話！
千簌雪怒了，差點要炸毛進行無力攻擊。
就在這時，楚恂在千簌雪的眉心落下一枚吻。
“再問一遍。”
千簌雪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聽著楚恂的指令。
“你愛我嗎？”
“我愛你，千簌雪。很早之前，早到我不願意承認。或許之前的我們都走錯了，幸好，你還在這裡，我們都沒有錯過。簌雪，我愛你。”
“我也愛你。”
對視，深情，有苦盡甘來的滋味。
突然，想，親吻。
突然之間，更幸福了！
*
當堂審訊的日子到了。
楚恂嚴肅的坐著，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經過喬裝打扮的千簌雪的時候，冰冷的目光顯然有些升溫，但是視線一轉，立馬恢復原來的冰冷溫度。
千簌雪這天一副農婦的打扮，為了效果還特意讓青霜把她的臉弄的黢黑，全身最白的就是那一口牙了。
“升堂！”
“威武……”
“帶犯人楊成。”
清悅樓的老闆，一介商人，喜愛享受，哪裡在牢獄呆過？這在裡面簡直是度日如年啊！
“小人參見大皇子……”
“堂下何人，和外面的這些百姓說一說。”
外面的百姓——千簌雪：“……”
“小人……”說到這裡，楊成猶豫了一下。
千簌雪一看，就知道這裡面有戲！
果然！
楊成說：“小人楊成，是清悅樓的老闆，也是陵山山莊的管事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