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剛一到學校的兩個人,就收到了話劇社長李澤的短訊息,他急切的呼叫這兩名社員快點到小禮堂。左藍知道李澤的調性,他肯定沒那麼著急,他只是不喜歡等別人。
有時候人隨便轉身一看,就會發現生命中那些零零碎碎來來往往的過客真的不少,但是很快你會發現大多數人與你的關係更像是相交線,很快的相交很快的分離。而且你還會發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你的身邊就是那幾個人。羅安諾的生活裡有左藍、有北北、有琢磨不透的沈君;當然還有話劇社團的社長李澤。
兩個人慢吞吞的,拖拖拉拉的終於到了小禮堂。剛踏進去,自稱全中國第二帥的美男子李澤就招手讓她倆快點過去,弄了半天其實也沒有什麼要緊事,就是新排練一個劇大家要一起討論一下劇本,具體的情節走向什麼問題。大家圍坐著,專心致志一本正經的開始了。然後很快就跑題了,因為大家開始互相關心起彼此的理想未來了。
李澤問羅安諾以後到底想要做什麼,羅安諾心底深處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聲音,當然是做喬太太;除了這個什麼都不做。但是李澤問的肯定是世俗眼裡的所謂的職業理想。羅安諾微微笑了笑告訴李澤,自己一直想要當個作家。這個理想左藍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她總是對羅安諾說成為作家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作家應該是一個很淒涼的職業沒有固定的收入,沒有規律的社交圈,只有自己和上千年或是幾百年的智慧。只有一個個靈魂3點的黑暗時刻,沒有快活熱鬧的白天。羅安諾雖然不知道成為作家到底會不會像左藍描述的那般很辛苦,畢竟她也不是作家本人;或許某一天當自己真正成為了作家就會立馬厭棄這個身份,討厭這份職業,人往往都是葉公好龍型的存在,根本很多就是假喜歡假熱情只是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但此時此刻她真的想成為一個作家。
“為什麼想要當個作家啊?”李澤還想聽羅安諾多說一點。
寫盡人間悲歡離合的故事,講述每個人生命中的精彩,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世界,記錄每一個有趣的故事,關注每一串笑聲,關注每一滴眼淚,關心每一個眼神,關心每一份期待。從生活裡找出世間萬物存在的意義,世界運轉的節奏,整個宇宙的淵源。寫寫這個充斥著謊言和奴性的世界,寫寫心中孤獨的荒草到處瘋長的人,寫寫那些拒絕謊言反抗壓迫的故事,寫寫那些年輕相愛的故事,寫寫那些光明存在的幸福,寫寫那些沒有傘雨中奔跑的孩子,寫寫那些自由自在的少年······
羅安諾想了很多最後卻說:“寫作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很符合我的性格吧!”
你要幹嘛以後?羅安諾歪著頭問李澤。
“要成為像三毛那樣的人可以滿世界的流浪去看遠方”李澤望向遠方的樣子看起來迷離又渴望跟平時那一副痞子模樣大相徑庭們,這種巨大的反差生出一種很奇特的性感。
“你呢,左藍”
““想成為一名DJ;嗯,其實我一直想成為一名DJ。這個要求不高吧,成為歌手可以一直唱歌的那種也不錯”左藍沒有很認真的在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左藍跟羅安諾不一樣,她是現實主義者,她的理想就是學好專業進入投行,賺大把大把的鈔票過上紙醉迷金的生活。此時此刻她陪著一群四五不著六的人坐在這兒,也算是拿一個不著邊際的理想來入鄉隨俗吧!
“可是你不覺得我們倆的理想都很扯嗎。或許這輩子都實現不了”羅安諾略帶沮喪的說道。她沒抬頭看左藍似乎是在自說自話也沒期待她的回答,這個問題誰能回答的了,沒有時光機的凡人,只能活在當下,我們擁有的能抓住的也只有當下而已。
“不會的,李澤的才扯。想當個流浪漢,現在就可以去當啊,哈哈哈哈哈”左藍髮神經的將矛頭指向了同樣很神經的李澤,他們倆在人群中的作用就是尷尬氛圍的化解機,極其有意義,同時也極其偉大。
“人生的可能性大了去了,你怎麼知道李澤不能活得像三毛一樣”
“那不就結了,你自己不都說了。那我們的理想還扯嗎”左藍狡猾的挖了個坑,讓羅安諾自己解答了自己的疑惑。
“什麼流浪漢,我那個是拾荒者簡單點就是要飯的”李澤對著左藍翻了一個白眼甩出這麼一句話。
“要飯的賞你一口吃的”左藍甩過去一袋餅乾給他。他毫不猶豫的拆開吃了起來。
“哎,喬森北想成為什麼啊”羅安諾明明在心底裡想的話竟然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左藍跟李澤異口同聲的像是排練過一樣。
“不是,你們猜一下啊?”羅安諾想著既然已經提了出來,所幸死皮賴臉的繼續下去。
“嗯,成為萬人迷吧”李澤略帶些醋意的說道。
“怎麼可能,應該是成為假正經或者叫一本正經吧”左藍接著補充傷害。
羅安諾看著這倆人沒個正形兒,停不下來的插科打諢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喬森北要成為什麼人呢?肯定是成為一名年輕有前途的建築設計師,她能想象著北北拿著圖紙指點江山的樣子一定會讓很多女生尖叫的,現在的他在學校畫室裡畫畫的樣子就常常讓許多路過的女生忍不住多看兩眼,老師跟他說話的口氣甚至都會變得溫柔起來,不是嗎?一定是這樣子的。喬森北,他是美好的存在,所以一切的圍觀者儘量表現的也很美好,被愛包圍著長大的喬森北總是溫柔彬彬有禮,很少發火,甚至很少提高音量的跟人講話,永遠都是淡淡的,像是百合清淺卻不失他的魅力。
“你會不會流浪著流浪著,就變成了閏土啊。終日流浪,眼睛被海風吹得腫得通紅,手也變得又粗又笨而且開裂。”回過神來的羅安諾沒有由頭的問李澤,畢竟流浪不是什麼極其享受的事情,至少在羅安諾的世界觀裡它不是什麼自己享受的東西。
李澤,笑著回答,別擔心,我不會變成閏土的,因為那是我喜歡的。
左藍坐在一邊笑的都快要岔氣了,閏土,閏土,不知道羅安諾究竟是受了魯迅先生怎樣的毒害,總是過不了閏土這個點,也許在她的腦海裡閏土就是那種在外表上沒有一點時尚品味的典型代表,在精神層面就是由單純無辜充滿理想到被現實打倒臣服於命運的代表。
不過這樣的直白,在羅安諾將來以後的人生裡她也再沒幹過。小心翼翼和謹慎常常刻在她的心裡。後來的她常常懷念那段歲月,那段時光裡的人對自己的坦白和奇怪報以溫柔的理解。其實那時候他們也是小孩,所以他們對自己的話從不報以惡毒的揣測,並且知道羅安諾從來都是口無遮攔的想要他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