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的身體漸漸好起來了。只是還沒完全好,白波王子就來找他了。
只聽見白波王子麵帶憂色,跟他說:雪邊來了一隻魔獸,會使用幻影。我們去攻打它,它瞬時就變成成百上千只,不知道哪隻是真的,哪隻是假的。派出去幾千的兵士,全部都被打得落花流水、丟盔棄甲。
白波王子說著嘆息道,這魔獸是越來越厲害了。
楊樹一聽就坐不住了,說道:我去看看。
他說著起身要去拿劍。
白波王子連忙阻止他說:你傷勢在身,還是等過幾天傷好了再去吧。
楊樹又是當仁不讓地說道:那魔獸太耗費兵力,早點解決了好。
我看著楊樹和白波王子匆匆出去了,知道此時是攔不住他的。只是他有傷在身,如果再受傷了,該如何是好?那魔獸這麼厲害,這麼多幻影,又要怎麼區別真假?楊樹能夠區分出來嗎?我可沒聽說他有火眼金睛。
我十分煩惱地坐在那裡冥思苦想,突然有了一個主意——可以用彩色粉末把那隻真的魔獸區分出來。那些幻影粘不住粉末,只有真的那隻會被粉末上身。這樣,就很清楚了。但是……去哪裡找那麼多不同顏色的彩色粉末呢?
我想起了夏幽國公主,連忙往夏幽國趕去。
夏幽國王宮十分美麗,淡綠色和淡黃色為主色調的建築上綴滿了鮮花和綠植,美不勝收。在用綠色藤曼和花朵精心雕飾而成的王宮大門外,我跟身穿黃綠色制服的守衛說明了來意,他們很快為我稟告了公主。
夏幽國公主彷彿永遠都是神色清寧,笑容怡然。她聽我一說,微笑著遞給我一個巴掌大的粉色木盒子,悅耳的聲音說道:就用這七彩的花粉吧。原本是我的化妝盒。
我接過來開啟一看,果然木盒子裡面被分成很多小格,每一小格里面裝著不同顏色的花粉,何止七個顏色。夏幽國公主的花粉色彩真是豐富啊。
我謝過公主,抱著那盒子,直奔雪邊而去。
到了雪邊,我很快地四處尋找了一番,總算看到了楊樹。
不僅是他,白波王子、乘瑜王子、子燃、黎雍、眉舒、雪見,一大群人帶著幾千個兵士都在。就在雪邊國的一片開闊地上,似乎有成千只的魔獸在那裡張牙舞爪,令人眼花繚亂,心驚膽戰。那魔獸像是一隻巨大的犀牛。
一會兒,只見乘瑜王子被魔獸抓傷了肩膀,原來乘瑜王子麵前那隻才是真的。楊樹趕過去,揮劍朝著那魔獸砍去,卻撲了一個空。其他人也都在憑空揮舞著各種兵器,可惜,那魔獸竟然神出鬼沒,如入無人之境。突然我看見楊樹匆忙閃身了一下,差點被那魔獸的鐵爪刺中。
我一邊想著:可惡的魔獸,竟敢傷害我的楊樹;一邊忙不迭地開啟那個花粉盒子。
我看著那些花粉,運用仙力,那紅色的花粉很快漫天飛舞起來,接著化作無數條紅色花粉組合而成的細絲線,在那巨大的空間中流動了起來。那些細絲線跟著我的目光快速移動,穿過無數魔獸的幻影,最後集中在其中一隻魔獸身上,給那隻魔獸染上了一片紅色。
大家一下子看清了哪一隻才是真的魔獸,不由激動萬分起來,霎時一片喊殺聲震天。
我看見好多人都往我這邊看了一下,楊樹也扭頭看見了我,一臉詫異,轉而黑臉。此刻我也顧不上他的想法了,趕緊殺死那隻魔獸要緊。
然而,只過了一小會兒,那魔獸便又幻化成無數被紅色花粉染紅的魔獸幻影。一時又分辨不清了。
此時,我便改用綠色的花粉,重新給真魔獸上色。
就這樣,那隻魔獸不斷地改變幻影,我也緊接著不停地改換著顏色。那隻魔獸終於無所遁形,被眾人反覆擊打。
我正一陣欣喜,沒想到樂極生悲,那魔獸惱羞成怒,最後竟然化作無數幻影,直奔我而來。眼看幾百上千只的魔獸陣營向我奔騰而來,我被嚇傻了,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故作鎮定地繼續催動銀色的花粉,不然,真的沒人看得清是哪一隻要殺我了。
很快那魔獸在銀色的花粉下又顯露出原形,我施法完畢要跑就有點遲了。正在慌亂之中,突然一隻手用力地抓住了我,把我猛然拉了過去。——我彷彿被一陣強大的氣流裹挾,飛一般地閃到一邊。
幸好,差一點兒就被魔獸踩成肉餅了。我一邊慶幸一邊扭頭看,原來是楊樹救了我!
楊樹此時已經把我放開了,跟著眾人上前一起擊殺魔獸。
那魔獸拼死翻騰跳躍、奔跑躲閃,也難以逃脫眾人的圍攻。
我看見楊樹衝在前面,一點兒也不顧及自己的傷勢。
又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那魔獸終於哀嚎著化作黑煙而去,只留下一片斑斕的色彩在那一片空闊的地上。
看著這一切,我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心情大好了起來。
此時,楊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了,長眼睛中滿是不悅,問我道:誰讓你來了。
我轉身向著他說道:我不放心你。
白波王子跟上前來圓場,呵呵一笑,說道:幸虧這次有柳西姑娘幫忙,不然又是白忙一天。
楊樹依然是不肯領情,竟然丟下我獨自走了。
我只好灰溜溜地先回總部去了。回去我才發現,我全身都變成五顏六色的了,臉上、手上、衣服上都是,還噴香撲鼻。可惜了一大盒那麼名貴的花粉。不過,想到能夠幫楊樹一次,我真是心滿意足。
到了晚上,楊樹總算回來了,依然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我要幫他更衣,他也不肯,硬是推開了我。
我見他如此態度,故意逗他道:是不是覺得我搶了你的功勞,不高興了?
楊樹也不應,不爽地瞥我一眼,換完衣服,自顧坐下喝了一杯茶。
我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看他這樣好好地回來,比什麼都好。
雖然他不高興,就隨便吧。
我拿來紗布給他換藥的時候,又是一陣推搡拉扯。我拼盡全力,堅持到最後,終於贏了。我一邊給他換藥,一邊求饒說道:到底有多不高興啊,就這一次罷了。
楊樹見我示弱了,問道:確定一次?
我態度端正、眼神堅定地看著他說:當然。
總算他“嗯”地應了一聲,略微滿意了。
看他心情好點,我便補充問他一句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不顧傷勢、衝鋒在前的樣子看著也讓我很討厭?
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此時,也該好好地吃個晚飯了。雖然楊樹悶悶不樂,於我卻是難得的好心情。既然是這樣,我便主動給他多夾點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