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放亮,一縷晨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懶懶散散的灑在地上,也照進山洞灑在兩人的臉上。

卯時,王學義悠悠轉轉的醒過來,一陣眼一抬頭,便看到睡夢中滿臉憋得通紅,就快斷氣了的李亭年。

王學義默默的爬起身來,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才蹲下身拍了拍李亭年心口給李亭年順氣。

“......你現在還可以走嗎?”

王學義沉吟半刻,看了看李亭年的腿,以及越來越蒼白的臉色。

“要不然呢?”李亭年拄著長弓,一陣齜牙,“你揹我?”

李亭年無奈的嗤笑一聲,他知道他現在有些拖後腿了,倒也不是他不想快點走,而是昨天給王學義當一晚上的肉墊,腿麻手麻脖子麻,腰又被石頭硌一晚上,現在實在是腰疼的不行,想走的快點也不行。

王學義沉默了一會兒,蹲下身來露出背,“上來。”

“算了,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我這身高體重,不把你給你壓垮咯!”

李亭年看了看王學義一米七的小身板,還是覺得自己走比較好,萬一這人背不起他,把他摔著呢怎麼辦?

三個時辰後......

兩個蓬頭垢面的人步履蹣跚,拖著身體走到一個村子面前,用髒兮兮的手撥開攔住眼前的髮絲。

李亭年看了看路邊大路村的石碑,頓時兩眼放光,啪的一聲跪在了石碑面前,抱住石碑開始大嚎:“是村子,村子!終於到了.......”

一邊嚎叫著,李亭年還一邊拍打著石碑,鼻涕眼淚齊下,好似抱住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他老孃的墓碑。

周圍路過的村民眼角一陣抽搐,暗罵一聲神經病。

“咳咳,亭年兄。”王學義輕咳兩聲,沉聲道,“注意形象。”

剛說完,王學義便看到抱住石碑的身軀轟然倒地,沒了意識。

王學義無奈的將昏迷的人,扶到自己的背上,步履蹣跚的向著村子走去。

等李亭年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家農戶的床上。

扎著沖天小辮的黑臉小子正端著一碗小米粥,一邊喝著一邊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響,生怕他聽不見似的。

見李亭年醒過來,喝得更大聲了。

李亭年緩緩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正穿著一灰褐色的麻布衣衫。

“你的衣服已經破到沒法再穿了,被我給扔了。”王學義端著一碗粥,神色淡淡的走進來,坐到李亭年的床邊,“喝吧。”

“多謝。”

一碗粥下肚,李亭年也感覺自己有力氣多了。

本來以為,他將會這個人煙稀少,只有一百多號人口的小村莊養傷,不過腿上的傷口越發癢了,李亭年偷偷挽起褲腿一看,抹過草藥的傷口還是化膿了。

李亭年感覺呼吸心律不齊,呼吸困難,甚至當夜便陷入夢魘之中。

王學義又不會看病,這山村有沒有醫師郎中,沒有辦法之下,王學義只好前往農戶房間。

他本想詢問這農戶最近的鎮子如何走,好去鎮子上找郎中給李亭年看看傷口,卻被不小心在門外聽到的對話,給嚇得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