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刁蠻！你任性！

跑了三條街，終於感到重獲新生，卿桃方才停下來。

溫雯莫名地望著自家公主，疑惑地問道：“公主啊，他不就是個結巴嗎？咱們為啥要跑呢？”

“對啊，咱們為啥要跑呢？”被她這麼一提醒，卿桃也嘀咕起來，“一沒殺人，二沒放火，為啥要跑呢？”

“汪，汪汪。”大黃在旁邊趕緊提醒。

卿桃轉了轉眼珠，一拍溫雯的肩膀，苦口婆心地教育道：“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肚子餓了吧，咱們趕緊吃飯！”

話音剛落，拉著溫雯就進了客棧。

大黃在後面歪著腦袋瞅著兩人：是這樣的？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汪汪！可以吃西瓜捉葡萄啦！

於是，兩人一狗先後蹦噠著進門落座。

小二歡天喜地地上來招呼：“兩位客官……”

他突然眉頭緊皺，兩腿哆嗦，低頭盯著咬住自己褲腳的大黃狗，噗通跪地，磕頭求饒：“狗大爺饒命！狗大爺饒命啊！”

“嗚——”

“汪，汪汪！”

大黃聽見熟人的聲音，立刻鬆開小二，朝著門口奔過去，與剛進門的鋼板來回蹭著身子。

原本就哆嗦的小二瞬間嚇破了膽：“怎麼還有一隻！”

卿桃兩人則立刻站了起來：“喲喲喲，真巧！可怎麼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算了，看在雲謹帥到沒朋友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犧牲自己，認了他這個朋友吧。”卿桃拍拍胸口，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吩咐道，“小二啊，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飯菜全點上，門口那位帥哥全包了！咱不差錢，啊。”

沒有回應。

“咱不差錢！”卿桃不甘心地跺腳強調。

還是沒有回應。

“小姐，他，他暈倒了。”溫雯提醒道，蹲下去，探了探小二的鼻息，這才鬆了口氣，“小姐，沒死！還活著！”

“廢話！我當然沒死！”

正當她主僕二人討論生死大問題的時候，兩個人上來將小二拖了下去。掌櫃的趕緊上前，連連賠禮道歉。

“兩位客官，實在是對不起。我這小二什麼都好，就是怕狗。”他不好意思地望了望昂首闊步朝這邊走來的大黃和鋼板，擦了擦額頭的汗，一邊暗暗後退，一邊急急說道，“姑娘點的菜，小的立馬安排人上！”

話音一落，人就沒影了。

卿桃與溫雯交換眼神，互相點頭：原來他也怕狗！

大黃很自然地領著雲謹等來到了桌邊，一副東道主模樣，抬起前腿趴在桌上，仰頭叫了兩聲。然後就看到鋼板學著它的模樣，也趴到桌上，兩隻狗一起霸佔了方桌一側。

“真是巧啊，卿姑娘，咱們又見面了。”雲謹溫柔笑道，自然而然地落座。

卿桃挑了挑眉：“巧啊，看來你家鋼板跟上我家大黃了。”

“哪裡啊，這家客棧就在剛剛我們分開的那條街上。我以為姑娘喜歡跑步逛街，所以一直等在外面了。”雲謹雲淡風輕地解釋道。

卿桃傻眼：這什麼情況？意思是她跑了一大圈三條街，又跑回來了？唉！看來，這輩子她是無法看穿命運，擺脫不了路痴的宿命了。

“哎，咱們老這麼巧，不如好好聊聊唄！”她突然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將雲謹旁邊的舒南扯開扔到一邊，自己湊上去坐到雲謹身側。

舒南被甩出來，一頭撞到溫雯懷中，趕緊爬起來，連連鞠躬道歉：“對，對，對不，對不起！”

溫雯搓搓手，將他扶起來，雙眼放光，好似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哎呀，原來你這麼高冷，是因為結巴啊。”

舒南心裡委屈，但公子說過，做男人，不能說。

所以他撇撇嘴，點頭預設了。

這邊卿桃拿起兩根筷子敲了敲，唱罷幾句小曲兒，瞅見雲謹笑了，估摸著他高興了，方才開口：“可行？”

“行啊！這似乎是南鈺國玉梨樓嵐蕊姑娘的新曲吧，想不到卿姑娘長在閨中，竟然會唱！”雲謹順著點評兩句。

卿桃笑：“喲喲喲，你不是東陵國的嗎，距離玉梨樓比我遠十萬八千里呢！這你都知道，一定經常逛青樓！內行！”

她這話，聲音雖不太大，可也不太小，瞬間引得旁邊幾桌的紛紛側頭張望，有人還指指點點。

雲謹尷尬。

他一個大男人說青樓也不是什麼大傷風雅的事情，可跟一個妙齡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討論逛青樓，這算個什麼事？況且，他也沒說自己經常逛青樓啊！這純屬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莫須有罪名啊！

“哎，男人嘛，逛青樓還不是三天五天的事情，你咋還臉紅呢，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唯願翻牆上青樓，玉梨一曲死無憾吶！”卿桃見他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趕緊拍拍他的肩膀寬慰。

雲謹蹙眉：“這話怎麼有點耳熟？”

卿桃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地教育道：“三歲小孩都知道，能不熟嗎？除非你還沒有三歲！”

雲謹懷疑地盯著她，暗暗想：不對啊，這話怎麼聽怎麼像父皇給他介紹南鈺國九公主時候說的。

“曲兒也聽了，天兒也聊了，高興了吧？”卿桃一手攬住他，搭在他肩頭，不等他回答，繼續一本正經道，“既然高興了，我給你打聽個人啊。”

“誰？”雲謹好奇。

“你們東陵國，是不是有個二貨王爺，額，不，二王爺。”卿桃問。

雲謹一聽，立刻來了興致，暗暗高興，這丫頭居然想打聽自己！

但他仍舊面不改色，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淡淡道：“是啊，你打聽他做什麼？”

卿桃一拍大腿，滿臉痛心疾首：“嗨，你不知道嗎，到處都傳瘋了！聽說你們東陵國皇上要把那個二王爺賞給我們南鈺國九公主，我這不是替咱們公主擔心嗎？”

“你說我們公主，如花似玉，身份尊貴，為人善良，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缺點，多好的人啊！咋就要娶你們那個二貨王爺呢？”

“我聽說，他以前被火燒過！那可是火啊，不毀容也得燻成碳不是？我還聽說，那個二王爺一吃起來，沒完沒了，東陵國就是被他吃窮的！你想，吃那麼多，得肥成什麼樣兒啊！正所謂一白遮百醜，一胖毀所有啊！我們高貴美麗的九公主，咋能嫁給這樣的矮矬窮呢！”

雲謹面色難看，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渾身透著一股殺人的味道。

卿桃卻渾然不覺，還要繼續高談闊論，大發感慨。

“啪！”

卻聽一聲巨響，嚇得她立刻失聲，四下頓時也一片安靜。

雲謹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滿臉憤憤不平：“你們九公主才矮矬窮了！又是翻牆又是上青樓！哪個良家婦女像她那樣？一點兒規矩都沒有，還胸無點墨！我們東陵國，好歹也是書香治國，我們哪個皇子不是文采斐然，流芳千古？”

“能吃嗎？能看嗎？養眼嗎？高嗎？富嗎？帥嗎？”卿桃白了他一眼，反駁道。

“不……不能。”雲謹頓時洩氣，竟無言以對。

卿桃撣撣衣袖，悠然道：“既然不能，那便是無用。再說，我們公主當然不是什麼良家婦女，人家是良家少女！少女！”

雲謹頓時氣急，可一時間又找不到話反駁，憋得滿臉通紅，怒道：“真是不可理喻！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卿桃一聽，立刻跳腳：“我又沒要你養！你才不可理喻！二貨！刁蠻！雲二謹！”

“汪汪！汪汪汪！”大黃見狀，馬上幫忙。

“你！你任性！卿小桃！”雲謹也不服氣。

“你刁蠻！雲二謹！”卿桃分毫不讓。

“你任性！卿小桃！”

……

坐在桌邊吃飯的溫雯和舒南對視了一眼，邊吃邊觀戰：好像他們兩個都挺刁蠻挺任性的。

鋼板和大黃也邊吃邊看，叫喚兩聲，表示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