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隔著絲被，只覺得懷中人整個身子都繃緊了，似受到驚嚇般的縮成一團，卻正好裹著被子團在了自己懷裡。
被中的人兒呼吸凌亂，鳳凌的呼吸也炙熱了幾分。
“哈哈哈哈，”鳳凌隔著被子在雲晟身後輕笑，“阿晟，你躲什麼？”
他側躺在榻沿，伸長胳膊將雲晟連人帶被子抱在懷裡。
“你滾！”阿晟在被子裡甕聲道，聲音驚慌，似一隻小奶貓般伸爪撓過掌心：鳳凌方才，是想吻他來的吧？
他不會是想睡他吧？
……完了個蛋！這事兒，怎麼就弄到了今天這般田地？
明明三年一別，先是陪著我共乘一騎打馬長安，在我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時候，你莫名其妙拒絕我。
拒絕完了之後，你又撲上來照顧我……
我不過是借酒裝瘋，一來給你個機會查暗道，二來試探一下你對“公主”到底有何目的。
結果你就表白了……
表白了完了你還告訴我你要娶“公主”！
娶你就娶唄！大婚之夜你爬我的床做什麼？
鳳凌哥哥，你這人也太反覆無常了吧？！
……
大哥曾經說過，一個謊言需要無數的謊言來彌補。
那現在，這種情況……
鳳凌而鳳凌，你晾著我的公主馬甲來泡我的小王爺馬甲，還真是天道好輪迴啊！
……
雲晟此時心中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
“阿晟，”鳳凌隔著被子將頭埋在人頸後，“我只想抱著你睡會！”
聲音之中竟然透著絲絲懇求之意。
雲晟薄唇緊抿，微微掙了掙，鳳凌抱得更緊了些。
雲晟覺得，雖然鳳凌求娶“她”是別有所圖，但看鳳凌現在這個樣子，似乎什麼仇都報了！
沉默半晌，雲晟隔著被子甕聲問：“你喜歡我什麼？”
“喜歡你的純真，喜歡你的陽光。”
“喜歡你笑的樣子。”
“喜歡被你依賴，被你無條件信任的感覺。”
“喜歡你撒嬌耍無賴任性妄為的模樣。”
“你所有的樣子我都喜歡！”
雲晟知道，此刻的鳳凌說的每一句話都出自真心。
萬馬奔騰的感覺再一次從雲晟腦海呼嘯而過。
“那你因何要娶升兒？！”
雲晟此刻多想苦口婆心勸鳳凌去找個單純天真恣意任性的姑娘去喜歡。可他前面已經演了醋海翻波，唯有演到底了。
鳳凌沒有回答，只是隔著被子抱得又緊了一些。
半晌，鳳凌才問：“你很在意她麼？”
雲晟知道鳳凌嘴裡的“她”指的是他的馬甲朝日公主，他“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鳳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許久，被子外面傳來綿長的呼吸聲，鳳凌似是睡著了。
雲晟嘆了口氣，思緒鬆懈，也睡著了。
***
天光漸亮，鳳凌的姑姑鳳秋意帶著貼身的婆子前來公主府收喜帕。
此事，本應由喜婆來收，收完之後呈給婆婆過目。但鳳凌的母親在他七歲時因病亡故，再加上公主為君，鳳府上下為臣，所以只能鳳秋意這個當姑姑的來操持此事。
寧掌使一見鳳秋意到了，依例見禮之後，直接將鳳秋意迎進了清歡殿。
鳳秋意一進清歡殿便愣住了。只見殿內一片狼籍，新房似是被人洗劫過一般，地上躺著無數碎瓷與瓜果。
“這？”鳳秋意怔住了，深吸了一口氣，強做鎮定道，“敢問寧掌使，昨晚發生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