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安安靜靜的尾隨,怕影響歐陽妃雪,所以她隔著一些距離。
出門前還說什麼來著,看著迎面走來的男子,歐陽妃雪幾乎要繞道而行,偏偏那人又叫住了她。
閉眼,為自己默哀,歐陽妃雪回過身看著眼前的男子,巧笑嫣然,可是眼底卻滿是淡漠和疏離。
“六皇子這麼早。”
美麗的大眼睛定定的望著對面的軒轅景秀,軒轅景秀則是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眼中滿是打量。
“按理說我們還是有著血親關係的,你看著我躲什麼?”軒轅景秀好暇以整的望著歐陽妃雪,等著她的回答。
他不得不說,他的這個表妹真的很美。
晨曦穿過她的髮絲,那如墨的頭髮便光澤明亮,明眸皓齒更是令人忍不住多看兩眼,他為何過去沒有發現呢。
歐陽妃雪躲他沒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為歐陽落婕這一層的關係,她怕這個‘單純’的六皇子對那個女人還餘情未了,對她的死刨根問底,或者是說興師問罪。
她並沒有要和他為敵的意思,卻也不至於可以做朋友。
“沒有,只是恰巧想著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歐陽妃雪清淺的一笑,為自己找到了理由。
“是嗎?”軒轅景逸滿是笑意的望著歐陽妃雪,神色明顯的是不相信,歐陽妃雪有些詫異軒轅景秀對自己的態度。
他還是那個為了歐陽落婕對自己百般為難刁難的六皇子嗎?
歐陽妃雪細看他那俊秀的眉宇間,似乎真的有那麼些不一樣的感覺,成熟了。
“嗯。”歐陽妃雪點頭,面上的笑容又放大了些。
“既然這麼巧,我們就一起轉轉吧。”軒轅景秀卻像是沒有聽見她方才的話一般,說完已經率先邁開步子朝前走了。
軒轅景秀突變的態度,歐陽妃雪有些措手不及
看著悠閒的走在前面的軒轅景秀,她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這個小皇子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她並不擔心軒轅景秀會做些什麼,因為他修為太淺,喜怒哀樂全在臉上,要揣摩他的心思是再簡單不過的,可是歐陽妃雪對他幾乎都懶得去揣測。
一路走來,不過是幾天的功夫,楓葉已經如火如荼的染紅了整片御花園,那盛大的場面,讓歐陽妃雪不禁喟嘆,時間這個東西,真的來的無聲無息,走的不留痕跡。
看見歐陽妃雪驚豔的眼神,軒轅景逸往前一看,笑道,“女子不都是愛花花草草的麼,怎麼表妹卻愛這楓樹。”
軒轅景逸的話,一半調侃,一半好奇,可是他的那聲表妹,叫的那個流利順口,歐陽妃雪卻聽得不習慣。
“表妹?什麼時候我們這麼熟稔了。”不看軒轅景逸,她的視線全部被那紅豔的楓葉給吸引了去,不能自拔。
楓葉的紅,是蕭條的秋季最明媚的眼色,足以趕走所有的蕭瑟。
“怎麼,我有叫錯嗎?”軒轅景秀好笑的說道。
“妃雪記得六皇子的表妹不是一直都是歐陽落婕嗎。”歐陽妃雪的口吻有些慵懶,忽然間沒了聲響,她朝著身旁的人影看去,發現了軒轅景秀眼中一閃而過的尷尬。
到底是少年,什麼都沒有成為他心頭的傷,只是轉眼就忘卻,隨心所欲,多好。
歐陽妃雪羨慕軒轅景秀這般的生活態度,可是自己做不到了。
“怎麼提起她,都過去好久了。”軒轅景秀嗔怪道,言語間稚氣未乾,依稀可見他還是當年單純的模樣,雖然個子長高了不少,歐陽妃雪都要仰著頭看他。
御花園確實是好景緻,花團錦簇的一季又一季,只是花的種類變了,那奼紫嫣紅的一片,卻依舊。
“參見六皇子——”宮人們路過都熱情的行禮,匆忙間,卻忘了歐陽妃雪,有的人並不知道歐陽妃雪的身份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她沒有在公開的場合露面,也很少出門走動。
更何況,她的這個晴雪公主的頭銜,不過是虛置。
軒轅景秀好相處,沒有架子,總是平易近人,所以宮中的人都對他特別的熱絡。
或許也是因為他的單純善良幾乎不構成任何的威脅,軒轅錦城、軒轅恆、軒轅景逸也都特別的喜歡這個六弟,唯獨軒轅爵,一個也不放過。
兩人踱步來到一處涼亭下面,或許是時候太早,除去兩人,整座花園都沒什麼人。
看見偶爾飛過的蜜蜂,匆匆忙忙的飛往花叢,停歇在花蕊中,歐陽妃雪原本陰鬱的心情慢慢的有所好轉。
“四哥——”忽然軒轅景秀喊了一聲,前方的人影慢慢的轉過身來,軒轅景秀熱情的跑向軒轅爵,一臉的燦爛笑容。
真是呆子,歐陽妃雪不禁暗罵道,眼中頗是無奈。
軒轅爵的眼睛沒有看跑過來的軒轅景秀,而是落在了亭子裡面的歐陽妃雪身上。
那犀利的目光盯得歐陽妃雪有些生氣,她好轉的心情,又慢慢的開始下墜,起身就要離去,她一刻也不想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否則難保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可是軒轅爵卻偏偏不讓他走。
“晴雪公主這是不想看見我嗎?”軒轅爵故意的喊道,軒轅景秀聽著,視線也朝著歐陽妃雪看去。
他笑道,“四哥,她方才看見我也是這般。”
歐陽妃雪瞪了一眼嬉皮笑臉分不清楚狀況的軒轅景秀,沉著臉看向了軒轅爵,眼神陰冷的可怕。
軒轅爵快步的朝著她這邊走來,臉上笑容燦爛,儼然一副非要將歐陽妃雪逼急不可的模樣。
歐陽妃雪瞪著那一步步朝著這邊來的軒轅爵,隨著他的靠近,她的臉色越發的沉,軒轅景秀看著不由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你沒事兒吧,不會是不舒服吧?”
那單純過頭的傻勁兒,讓歐陽妃雪跑過去一個大大的白眼,他頓時噤了聲。
“四皇子,真不巧,今兒妃雪有事,先走了。”說完,不等軒轅爵有反應,她就已經帶著月牙朝著前方快步的走了。
月牙抱歉的欠了欠身,不知道自己家公主怎麼會忽然這麼大的火氣對四皇子。
看著慢慢走遠的背影,軒轅爵的眼中沉澱的是滿滿的森然凜冽。
“那我也先去母妃那邊看看。”覺察到氣氛的異常,軒轅景秀也不願再多逗留,找了個理由走了,最後涼亭裡面,只剩下軒轅爵。
他不知在那裡站了好久,看著歐陽妃雪離開的方向,像是要看出個洞來一般。
“四皇子——”忽然間柔柔的聲音打破寂靜,軒轅爵錯愕的回頭,一張清秀的臉映入眼眶。
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皺著眉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就是想問問——”幻彩有些結結巴巴的看著他,視線落在他腰側的那枚玉佩上時,臉色忽的白了。
“怎麼了?”軒轅爵耐著性子問道。
“沒有,就是問問你這玉佩哪裡來的。”幻彩蒼白的一笑,將心思藏了起來。
軒轅爵輕輕的看了一眼腰間的玉佩,漫不經心的說道,“母親送的。”隨後就是一臉的嚴肅。
“若是沒什麼事我們還是不要碰面,以免引起懷疑。”說著軒轅爵那犀利的眼神直直的逼視幻彩。
幻彩輕輕的點點頭,眼中確實難以掩飾的失落。
軒轅爵看在眼裡,手撫上她瘦削的肩膀,柔聲道,“這些日子熬過去了就好,你再忍忍。”
幻彩還是點點頭,眼中卻開始有了淚光,盈盈滿眶。
軒轅爵對她笑了笑,就轉身離開,頭也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