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若棠五歲時,母親染病而死,她與嫡親的姐姐崔若萸一起長大。他們雖為嫡女,可終究不是男子,崔嶽山請人教她們琴棋書畫也只不過是為了今後的仕途鋪路。崔嶽山寵妾滅妻,府中姨娘生的兒子胡作非為,崔若萸與崔若棠深受其害。
後來崔若萸選秀進宮成了貴人,自然是逃離了魔爪,可崔若棠被崔嶽山嫁給了成軒,面上是為了她好,可事實上卻是為了自己的仕途。
崔若棠自小便知道自己不得父親寵愛,也也沒下過過他竟然是這般無情。現在她也死了心,成軒要與她和離,她除了崔府也無處可去。
這幾日來,上官允賢都住在素玲殿,御景卿每次提議搬回去,都被她糊弄過去了。倒不是她使性子,只是這幾日來,她覺得素玲殿住著可比在王府住的舒心多了。王府裡無數雙眼睛盯著她,著實是令她不舒服。
可現在也近年關,天氣愈發冷了下來。她也不得不回去,屆時還會有一堆的事情。
回府那日,許應蝶還特意將她叫了過去,叮囑她今後若是受了委屈,儘管回宮,有她們給她撐腰。她倒是笑著應下了。
回府後,她覺著倒是和先前不一樣了,月風出去巡了一圈回來,稟告道:“長公主,這府裡的人都換了,奴婢瞧著,比先前的那些人老實多了。”
上官允賢倒是挺意外了,沒想到,御景卿還將下人換了。
晚上御景卿回來時,她笑得分外溫柔,御景卿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你怎麼有點怪怪的?”
上官允賢盛湯的手,頓了一下,“哪裡怪了?”
“感覺,你好像比之前溫柔。”
上官允賢轉過頭,“那你是說我之前不溫柔了?”
感受到她的死亡微笑,他還不知死活道:“對啊,先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上官允賢將湯擱在桌子上,笑著望著他,“那你說說,我先前是怎樣的。”
“當然是我愛的那樣。”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上官允賢有些不太適應,“夠了啊,吃飯吃飯。”
用完晚膳後,他們在屋裡烤火,天氣冷了下來,這天估計很快便要下雪了。
“景卿,待皇嫂生下孩子後,我們出去遊遍天下可好?我長這麼大,還未出去玩過呢。”
御景卿正在看書,應道:“可以啊,到時候你想去哪兒,便列個單子,我們先去玩個夠。”
上官允賢靠在他肩上,把玩著他的頭髮,“到時候,我們便是遊行雙俠!”
“得了吧,還雙俠呢,”御景卿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
“等下,我還不困,你先睡吧。”
御景卿將她橫抱起來,往床邊走去,“不行,要睡一起睡。”
她掙扎著起來,“那你怎麼不陪我一起不睡。”
御景卿欺身而上,“對啊,陪你一起不睡。”
“御景卿,你流氓!”
第二日,上官允賢起來時,月風一邊為她更衣,一邊道:“長公主,今早上,崔若棠被成國公府接回去了。”
上官允賢沒有搭話,梳著頭髮的手到時頓了一下。
月風又道:“聽說昨夜裡,突然暈倒,大夫來檢查,發現竟是有了。”
上官允賢挑了挑眉,“她的運氣倒是好,這麼一鬧,還是能回去的。罷了只要她今後不再來招惹我,先前的事就算過了吧。”
“是。”
崔若棠被接回成國公府後,便收了心思,她也知道自己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她那自私的父親也不會為她出頭。
她現在便安安分分的在成國公府養胎,將來生了孩子,才是她最大的保障。
又過了幾日,帝都下了第一場雪,美則美矣,可終究是太冷了。
御景卿不讓上官允賢出門,怕著了涼。她日日待在房裡也不知做什麼好,便將逐浪搬出來,想著能否自己編首曲子。
她本來是想著為許應蝶與上官璃的孩子做些衣服與虎頭鞋,奈何她的女紅實在是太差了,她也不好意思拿出去獻醜,只好作罷。
御景卿回來時,便看到她坐在逐浪前,在研究琴譜。
“你今日有興致。”
聽到御景卿的調侃,她頭都未抬一下,“還不是你不讓我出門,便只好尋些樂趣給自己,不然不得悶死。”
御景卿脫了外袍,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別看了,過來吃點糕點。這是方才宮中御膳房做的,皇上讓我帶給你。”
一聽到糕點,她的眼睛便亮了,她放下手中的琴譜,來到桌子旁坐著,開啟食盒一看,竟然是她最愛的芙蓉酥。
她拿起一塊放入嘴中,果然還是熟悉的味道。
“御膳房的東西就是好吃。”
御景卿也拿了一塊嚐嚐,點頭道:“不然去找那御膳房的師傅,把他挖來王府?”
上官允賢笑著打了他一下,“可算了吧,日日吃還不得膩的慌。有了御膳房的藉口,我也能時常回宮。”
御景卿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就你鬼點子多。”
饒是她下午吃了一盤的糕點,晚膳也用了不少。冬日來,她的食慾總是很好。
很快,便到了十二月尾,年關時,御景卿總是格外的忙。
她指揮赤烽掛燈籠,貼對聯,這是她在王府過得第一個年,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午後還在幫忙剪紙。御景卿回來時,府裡便是一番新氣象,看著喜慶極了。
除夕晚上,他們吃了年夜飯後,便出門去街上。
帝都還是一樣的熱鬧,御景卿牽著上官允賢四處閒逛著。她還順手買了許多吃的,手上還拿著一串糖葫蘆。
“景卿,今年放孔明燈嗎?”
御景卿低頭看著她唇邊染上了一點糖,輕輕為她擦去,“放。”
他忽然間想到去年的除夕,他守著昏迷不醒的她,在素鈴殿中放了一盞孔明燈,許是天神庇佑,她終於醒來了。
他們在路邊的小攤上買了兩盞孔明燈,去了城牆上。
放眼望去,帝都的繁華盡收眼底。
她笑著回頭問道:“你還記得,當初我們便是在這裡定情的嗎?”
御景卿望著她,眉目間盡是溫柔。
“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