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二人聊了一會,一同用了午膳後,上官允賢便回了素玲殿,可她萬萬沒想到,御景卿竟然在素玲殿裡等她了。
她假裝沒看見他似的,從他身邊經過,御景卿也不惱,一路跟著她進了裡屋。她脫了外衣準備睡午覺,御景卿也擠在她身邊。
上官允賢終於忍不住,出聲趕人,“這是我的床,你下去。”
御景卿不出聲,就躺在她身邊,任她怎麼趕都不走。終於上官允賢也不想去管他了,翻了個身,將自己的後背對著御景卿。
御景卿伸手抱住她,她剛想掙扎,便聽到御景卿在她耳邊低聲道:“夫人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上官允賢沒有答話,靜靜的聽他說下去,“昨日我是去找易陽喝酒了,回去的晚,怕吵到你休息才宿在書房的。至於那個丫鬟的事情,根本無稽之談。我讓赤烽將綁了,沒一會她就說了實情。她不過是覺得母妃給她撐腰,她便有些放肆。我與她真的什麼都沒發生。我已經把她送走了,也已經與母妃說清楚了。她今後不會再給我塞人了。”
上官允賢見他說了半天卻沒有說到點子上,轉過身面對著他,“可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御景卿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可他也是故意不去提。
“你是故意不提的是嗎?因為你覺得我和成軒就是有些什麼,所以你一直以來都介意著他的存在,不願我見到他。”上官允賢輕輕嘆了口氣,“可是你才是我夫君,成軒同我一起長大,對我而言是兄長般的存在。我要是真與他有什麼,你覺得還會輪得到你來娶我嗎?”
她的這番話也同樣令御景卿沉默了,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對的。可天底下哪個夫君會忍受其他男人覬覦自己的妻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成軒與我本來就是不可能的。我即以嫁給你,那便一輩子都是你的人,難道你還覺得我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子嗎?”
御景卿慢慢抱緊她,“道理我都懂,我也是信你的,可是有時候就是轉不過彎來。我只要一想到,他再我缺席的那些年裡,一直陪著你,看著你長大,參與了你的所有,我的心便有些堵得慌。”
“可是陪我瞎鬧的人,終究不能陪我回家。”
午後,御景卿有事先離開了,他離開沒多久後,上官璃便進宮來了。她一進宮便來了素玲殿,急匆匆道:“你與御景卿是怎麼回事啊,昨天傳出你與成軒的流言,今日又傳出你與御景卿吵架,氣的你回宮。”
上官允賢一聽到這些便頭疼,“你說帝都那些人怎得這麼閒?一天到晚議論這個議論那個的,就算沒事也給他們瞎說出事。”
“其實昨日,御景卿來我府裡找易陽時,我也在。御景卿太過在意你了,所以才不想你與成軒之間有過多的接觸。你與成軒的流言,是崔若棠傳出來的。御景卿派赤烽出去查出結果後,直接去了禮部侍郎家,直言要是他們不會管教女兒,那就由他抓到牢裡管教。嚇得那禮部侍郎連連道歉,派人將流言壓了下來。”上官璃又道,“你去成國公府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但有了那個前車之鑑,倒是沒多少人知曉。聽說崔若棠要與成軒和離了。”
“其實若是崔若棠安分守己些,我還不會對她怎樣,可她現在敢算計我,那便是她活該。”上官允賢倒了兩杯茶,“我與成軒之間自然是清清白白,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景卿還會去禮部侍郎家為我出頭。”
上官璃接過茶杯,“你啊你,他是你夫君,他不為你出頭,還有誰為你出頭?那你與他真的吵架了?”
上官允賢點點頭,“本來流言之事便以夠煩的了,偏生他母妃還來添亂,送了個小妾來,氣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在今日我與他已經把事情都說開了,但是什麼時候回去,我還未想好。”
“啊,即以說開,為何不回去?”
“我想再過幾日吧,我剛回宮,還未一日,就要回去,我面子往哪兒放啊。”
上官璃無奈的搖搖頭,又怎會不知她後面半句是說笑的。
“罷了,你若想住,便多住幾日吧。眼見著天氣冷了下來,你可得多穿些。”
“知道啦,我的好皇姐。”
上官璃突然靠近她,輕聲道:“其實,我今日來還有事情想與你說。”
“什麼事?”
上官璃輕輕摸了摸肚子,笑道:“我又有了。”
“真的嗎?”上官允賢站起身,“那實在是太好了,今後墨兒也會有個伴。”
上官璃見她雖開心,可眼中的羨慕也不言而喻,她拉住她的手,道:“今後你也會有的。”
上官允賢笑著點點頭,可她心裡是苦澀的,她也想生一個屬於她與御景卿的孩子。
落日前,上官璃回了南安侯府,上官允賢再素玲殿用晚膳時,上官琉竟然來了。他一進門,便說道:“是不是御景卿欺負你了?”
上官允賢夾菜的手一頓,道:“皇兄你哪兒聽來的?”
“你就說有沒有。”
“沒有。”
上官琉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有事就與皇兄說,何必瞞著。”
上官允賢起身將他拉到椅子上坐著,遞給他一雙筷子,“只是一些小矛盾而已,現在都已經去解決了。皇兄不必憂心。”
上官琉狐疑的看著她,“真的已經解決了?”
“是的。”上官允賢用公筷夾了一個雞腿給他,“皇兄還沒吃飯吧?快,我們一起吃。”
上官允賢不願多說,他自然也問不出什麼來,他想著待飯吃完,便去問問御景卿。
果不其然,他們飯還未吃完,御景卿便來了,他一看便知上官琉是來興師問罪的,可這件事本就是他錯了,他也無可辯解。
御景卿坐在一旁等他們吃完飯,上官琉想將御景卿叫到承乾宮去問問,上官允賢拉著御景卿便不放手,對上官琉撒嬌道:“皇兄,你就別問了,你現在應該去陪陪皇嫂,她一個人懷著孩子又辛苦,現在肯定在翊坤宮等你呢。”
上官琉看看她,又看看御景卿,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對御景卿道:“你要是敢欺負她,你給我等著。”
待上官琉走後,御景卿笑眯眯道,“你這個小母老虎,誰敢欺負。”
“御景卿!”
此時成國公府,崔若棠還在磨磨蹭蹭的不肯離去,就算東西都已經收拾好,她還是遲遲不肯動身。
她還在期盼著事情會有轉機。
可她還是不夠了解成軒,只要他決定的事情,便不會有改變。
成軒晚上從刑部回來,見崔若棠還遲遲不走,也沒有理她,經過崔若棠身邊時,崔若棠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成軒,我知道錯了,你不要與我和離好不好?若是現在我被休了回去,我爹會打死我的。”
成軒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今後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你不要讓我走好不好?”
成軒無心與她再說什麼,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可她實在抓的太緊,成軒用力將自己的手臂抽出來,崔若棠向後踉蹌了兩步,看著成軒毫無留戀的離開了,她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第二日,崔若棠也不得不離開了,臨走前,成軒與她說:“過幾日等和離書由祠堂的宗老蓋章後,在送予你。”
崔若棠一路坐立難安的回到崔府,一進門便被禮部侍郎崔嶽山扇了一巴掌,她嘴角都滲出了血,可見崔嶽山這一巴掌有多用力。
崔若棠頓時眼裡蓄滿了淚水,哭道:“爹爹何故這樣對我?我可是您的女兒!”
“女兒?”崔嶽山冷笑道,“我可沒有你這樣被休得女兒!”
崔若棠在回來的路上有想過崔嶽山會生氣,可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對自己,她滿眼失望道:“在爹爹眼裡,女兒只是你仕途的墊腳石嗎?”
崔嶽山看都不看她一眼,“你自己做了如此丟人之事,還想著讓我為你遮掩?你可知上次御王爺都衝到家裡來了?你讓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爹爹,你從來只顧自己的臉面,可有想過女兒的處境,你可知我在成家過的什麼日子?”崔若棠歇斯底里的哭道,“你將我嫁給成軒,說他是成國公府世子,嫁過去便是世子妃,什麼都不用愁。可是我嫁過去,面對是一個怎樣的丈夫,你有想過嗎?
他整顆心都在盛安長公主身上,對我不聞不問,成親這麼久,夫妻之禮也只行過一次,你讓我怎樣在夫家立足?盛安長公主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便緊張的不行。可是我才是他的妻子。爹爹,你當初讓我嫁給他,就是害了我。”
崔嶽山皺了皺眉,顯然沒將崔若棠的話聽進去,“你自己管不住男人,別怨在他人身上。崔府你愛住便住吧。今後,少出去丟我的臉!”
說完,崔嶽山便去了一個姨娘的屋裡,剩崔若棠一人在大堂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