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允賢的酒量真的是令人乍舌,明明是她硬要和御景卿喝的,結果還沒幾杯,她就有些頭暈了,漸漸的便開始神志不清。拉著御景卿,整個人靠在他的懷裡。
御景卿抱起她上了馬車回府,他將她放在床上,想去拿水過來給她擦擦臉,可她拉住御景卿的衣袖。
御景卿低下頭,在她耳邊哄道:“乖,到家了,我去拿水給你洗洗臉。”
上官允賢死死不鬆手,一臉委屈,“不要走,我一鬆手,你就要不見了。”
“我很快就回來了。”
“不行,之前你也是說很快就回來,可後來卻讓我等了那麼久。”
她說著,眼淚眨巴了一下,便掉了下來。御景卿哪裡看的了她哭,便不去了,坐在她身邊,他讓月風端來水,給她輕輕擦拭。御景卿幫她擦乾淨後,替她褪去了外衣,自己也躺在她身邊,撐著頭看著她。
“醉了倒挺乖的,平常張牙舞爪的,就是隻小野貓。”
上官允賢眯著眼看著他,雙頰紅紅的,帶著平常沒有的慵懶與嫵媚。開口反駁道:“你才是小野貓,你全家都是野貓。”
“噗。”御景卿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不也是我家的……”
說那是遲那時快,上官允賢一個翻身,坐在御景卿身上,親了下去,“吵死了,我要睡覺。”
說完後,趴在御景卿的胸口,昏昏欲睡。
御景卿的眼底晦暗不明,“你今晚別想睡了。”
“你王八蛋!”
“誰王八?嗯?”
“你……不是不是,我王八。”
……
宿醉加上放肆的後果便是頭疼,上官允賢一醒來,便覺得渾身難受。月風來叫她起來,她就躲在被子裡,假裝聽不到。
月風勸道:“公主,快些起來吧,這都快午時了。”
“我不,再讓我躺一會。”
月風無奈,也不能強制將她從床上拉起來,便道:“公主,那再過兩刻鐘就要起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
凌靜那邊,一個老嬤嬤正在彙報著上官允賢那邊的情況。
凌靜本來閉著眼養神,一聽上官允賢到現在還未起床,站起身來,“隨我過去瞧瞧,哪家的媳婦竟然睡到日上三竿還未起來。”
上官允賢一聽凌靜要過來,連忙起身梳妝,可已經來不及了,她剛穿好衣裳,凌靜便走了進來。
凌靜看著她那睡眼惺忪的模樣,眼底升起一股凌厲,“長公主這是還當自己在宮內嗎?”
上官允賢面上笑著,可心裡卻是苦不堪言,“昨夜睡得晚了些,今日才貪睡了會。”
“原來你便是這般照顧景卿的?”
上官允賢皺著眉,不知今日凌靜過來究竟是何用意,只聽凌靜下一刻便道,“你若是照顧不好景卿,那便讓她人來。”
她猛地抬起頭來,問道:“你要給景卿納妾?”
“你心中有數便好,我的兒子絕不能一直吊在你這裡。”
“可,可我們成親不過兩個月,你就算是他的母親,也無權這麼做。”
上官允賢看著凌靜那勢在必得的樣子,心裡一慌,她先前是與御景卿提過納妾之事,可她後來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這不是她願意的。她嫁給御景卿,心悅他,愛他,自然不是要與別人來分享他。她想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廝守終生。
“我今日過來也只是來知會你一聲,並不是來與你商量的……”
“這事確實沒得商量,我不會納妾的。”
御景卿從宮裡出來,身上還穿著玄色朝服。他一回來便看到凌靜的婢女在門外,便猜想到,她今日怕是來找茬的。
他看到上官允賢白著一張臉,便知道凌靜怕是又與她說了些什麼。
凌靜看他這麼維護上官允賢,忍不住教訓道:“你如此維護她,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
御景卿將上官允賢護在身後,“我護著自己的妻子,有什麼可讓人笑話的?怕是夫妻不合傳出去才讓人笑話。”
凌靜一聽便知道他這是在諷刺自己與御文庚,“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放下?”
“我為什麼要放下?這十幾二十年來,你可曾真正關心過我?父王去世那天,我是怎麼求你的?可你應過我一句嗎?你如今插手我的事,不就為了你那張臉面?”御景卿嗤笑一聲,“你現在針對我妻子時,可有想過,當初金鑾殿事變,是她用自己把你換了出來!你如今這般,可是恩將仇報?”
上官允賢見御景卿有些失控,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靜一下。御景卿伸手握住了她,她才發覺御景卿整個人抖得厲害。
“反了你!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我可是你母親!早知今日,當初便不該同意你娶她進門。這等子狐媚,簡直是害了你。”
“你以為你反對,我便娶不了她嗎?如今我只問你一句,當初種種究竟是為何?”
凌靜突然間便不說話了,過了片刻,才道:“沒有為何。”
“那就請便吧,以後這裡也不歡迎你。”
“你……”凌靜氣的拂袖而去。
凌靜走後,御景卿轉身摸了摸她的頭,“她的話,你不用放心上。左右我也不會聽她的。”
上官允賢見他還是冷著一張臉,伸手抱了抱他,“我知道啦。”
二人用了午膳後,御景卿牽著她到書房,桌子上放著琴盒。御景卿示意她開啟,上官允賢愣了一下,“這,這是逐浪?”
“你開啟便知道了。”
上官允賢不疑有他,將琴盒開啟,逐浪斷了的琴絃已經換好,琴身擦得乾乾淨淨,只是她先前滴落的血跡,還印在琴身,倒是別有一番感覺。
御景卿來到她身邊,故意問道:“這琴,你今後還還我嗎?”
上官允賢含笑搖搖頭,“打死我都不還你。”
御景卿幫她將逐浪抱到院中,給她擺好。
“今日閒來無事,我彈首曲子與你聽?”
“甚好。”
上官允賢坐在逐浪前,纖纖玉指在琴絃上撥動,悅耳的琴聲便隨之而來。御景卿就靜靜的看著她,陽光落在她的眉眼,顯得格外的溫柔。
一曲畢,上官允賢得意的問他,“我彈得好嗎?”
御景卿煞有其是的點點頭,“就連那琴仙都沒你彈得好。”
“你少安慰我。”
“我哪兒有。要不然說你彈得不好?”
“你敢?”
“為夫真的太難了,說好不行,說不好也不行。”
“哎呀……”
又過了幾日後,上官允賢想進宮看看許應蝶,於是便去買點開胃的蜜餞帶進宮。御景卿這幾日被上官琉指派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常常見不到人影。她便自己出門。
她也好久沒有出去逛逛了,叫上上官璃便一同出門。
蜜餞鋪子裡,她與上官璃挑了許多口味不同的。
“這個好吃,皇姐,你嚐嚐。”
上官璃接過梅子,才嚐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頭,“太酸了。”
“這個也還好呀,不然嚐嚐這個。”
她又遞給上官璃一個,這回上官璃到沒有覺得酸,“那個真的酸到我了。但也有可能我本來久不愛食酸。”
上官允賢笑著道:“買了這麼多,皇嫂應該會喜歡的吧。”
“心意到了便好。”
進宮後,兩人直奔翊坤宮,上官琉正在陪許應蝶在吃糕點。許應蝶見她們來了也是十分高興,招呼她們坐下。
“皇嫂,這是我與皇姐特意買的蜜餞,你快嚐嚐。”
上官琉故意板著臉道:“好啊,你們倆,都不想著朕。”
上官璃笑道:“你啊你,都是做皇上的人了,還如此小孩子氣。”
“就算做了皇帝,也還是你弟弟。”
說著,上官琉拿了一顆蜜餞餵給了許應蝶。
許應蝶嚐了嚐,誇讚道:“確實不錯,正好我最近嘴裡有些苦澀,這蜜餞再好不過。”
四人聊了一會後,上官琉有事先回了承乾宮,上官允賢跟了上去。
在回宮路上,上官琉不免疑惑道:“你怎的跟朕出來了?”
上官允賢猶豫了一會,行了一禮,道:“能否請皇兄賜我一個恩典?”
上官琉連忙將她扶起來,道:“你想要什麼,直說便是。”
“我,我想去刑部見見宋雲暖。”
上官琉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道:“你還是沒能放下碧落?”
上官允賢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我這輩子都不能忘,她為我斷了手腳筋,最後還因為而死。我怎能忘了她?”
“罷了,那你去了要儘早出來。朕待會給你一個腰牌,到時直接去就好。”
“多謝皇兄。”
“你剛剛沒在皇后面前提,是怕她會介意嗎?”
上官允賢點點頭,“宋雲暖害了皇嫂那麼多次,若是換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
“你有心了。”
上官允賢拿到腰牌後,去翊坤宮與上官璃匯合,一道出宮。待她們出宮後,也已經傍晚,只得第二日再去刑部。
回到王府後,御景卿已經在等她了。
她主動解釋道:“我今日進宮了,找皇兄拿了腰牌,我準備明日去刑部。”
“可要我陪你一起?”
她搖搖頭,“我自己去便好了。”
其實她與御景卿都知道,她去見宋雲暖,只不過是想見那張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