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梁忘秋看著慕梁,剛給小屁孩換好的紙尿褲,又拉了。

慕奕安抱起小東西就去了洗手間,沒過半分鐘,傳來一聲壓抑的問詢,“他吃什麼了?”

那酸爽,辣眼睛。

“奶啊。”梁忘秋包著嘴站在門口看著。

“行吧,為什麼這個味兒?”自己的娃拉的粑粑,流著淚也要收拾乾淨。

“奶發酵了啊,酸奶你要不要了解一下?”梁忘秋活動一下頸椎,散架般的感覺還沒完全消失,有時候碰熱水都十指關節痠痛。

但她沒把孩子完全交給月嫂,以後還是要自己照顧。

而且他也太可愛了!少看一眼都覺得虧。

沉默一會兒,叔叔抱著已經擦乾淨的奶娃過來,認真的說,“我覺得以後早餐不用喝牛奶了。”

“為什麼?”

“你想想你說的。”

梁忘秋回憶一下,笑,“我瞎說的。”

“我當真了。”

叔叔小心翼翼的放下慕梁,說幾句話的功夫,小傢伙又睡著了。一天到晚吃飽睡、睡醒吃,只有餓了、尿了、拉了才哼唧兩聲。

“我差點就信了。”梁忘秋現在一看慕梁睡覺,她就忍不住打哈欠,但並不困。

“你說什麼我都信,我說的你也要相信。”

“哦?信你當初說的是專門去找我,還是好久之後才覺得處處?”

“你為什麼不相信一見鍾情可以和日久生情並存?”

“呵,疑車無據。”梁忘秋丟給叔叔一個威脅的眼神。

“但是你愛聽。”叔叔看不懂似的靠近,把她趕進被窩。

“我不困,”要不是沒好利索,梁忘秋還想跳兩下,“這些天的事,我覺得你沒讀警校虧了。”

“你別說,我也挺後悔的。”關鍵是鄭少芬不會以死相逼?

“臻姐給我打電話了。”梁忘秋稍帶猶豫,慕臻不找慕晉和慕奕安,是知道他們已經摸透了整件事,但是找自己幫忙,不是更沒有勝算嗎?

“是李恆給她壓力了吧?”慕奕安並沒有多嚴肅,還有若隱若現的笑意。

“你都沒跟我說,我也不清楚,她和我說,張家櫟先找的她,他們做交易,但李菱的死並不是她想看到的,她是沒辦法才騙藺郴出去,給張家櫟製造機會。她還說,要是她出事了,藺晗怎麼辦,藺東揚病著也不會不管藺衡,但不會管藺晗的。”

慕臻找梁忘秋打感情牌,知道她才生產,正是積攢了九個月的母愛爆發的時節,慕臻多說說藺晗沒了媽媽的可憐狀,梁忘秋就會動惻隱之心。

的確,梁忘秋一想到沒人要的孩子,心裡就不是滋味兒。說把藺晗帶慕家養吧,但誰能代替母親的位置?

也怕再養出個張家櫟。

“這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你告訴她,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爭取寬大處理吧。”

慕奕安的話,有些許無奈。

“她只想讓我們撤訴。”梁忘秋抿唇,為了引李氏走上他們劃出的路,她都不惜欺騙大眾、摔一跤了。

“那不可能。”慕奕安立刻說。

他這個態度,梁忘秋就不說其他了。

回覆慕臻的時候,慕臻安靜幾秒,然後歇斯底里,“你是不是記恨我當初對你不好,根本沒有和他商量?我是他姐啊,他從回來之後,一直對我都很好,怎麼可能一點不幫我?”

“因為你是小阿姨的女兒,我們一步步退讓,但你就不回頭,路是你自己走的,現在錯了,反過來說我們沒給你指明?恨你,是有的,但凡你對小阿姨真心一點兒,就不會變成這樣。”

“那你們也別想好過!”慕臻最後的怒吼,可笑,又可憐。

隨著案件進度的推進,慕臻進警局的頻率越來越高了。慕氏和李氏這邊,開始李氏鼓動媒體抓住王海和慕奕安的關係,一直稱死人的事是故意挑事,堅稱當時是私了和解,家屬說的威脅完全不存在。

但時間讓慕晉父子找到了足夠多的證人,證明當年李氏許多工程有貓膩,死兩個人的意外,還只是個小事件。

越挖越深,拉了幾個罩著李氏的人下馬,竟牽出了涉黑團伙,直接證實了家屬所言。

李氏被清剿的過程中,張家櫟藏的和慕臻交易的影片被找出了,他寄給了孤兒院的院長,藏在其中一個擺件中,院長的小孫女調皮,將擺件拆了。

在被警方逮捕之前,慕臻帶著藺晗,登上了嘉華大廈的頂層。

110、119和120都在場待命,慕臻對下面的喊話充耳不聞,抱著懷裡熟睡的藺晗,站在那裡,還帶著笑。

“讓慕家的人過來看著。”慕臻最後的要求。

慕奕安得到訊息就過來了,他要上來,慕臻同意了,看看後面,“他們呢?”

“等下過來。”慕奕安和尋機救援的火警、武警站在一處,現在慕臻右手抱著藺晗,左手捏著刀子,他們不敢上前。

慕臻笑了笑,“其實我一開始根本不恨你,但是他們讓鄭少農和劉珊撫養我,我覺得都是因為你的出生,我才要過那樣的生活。”

寄人籬下,謹小慎微。

“可是你們告訴我,我不是這個家的人,我更恨了,為什麼?我的人生,被他們左右著,我被迫與你們相親相愛,我恨的不公都成了笑話,因為我不是你們家的人,所以你們不可能給我那麼多。”

“然後你們讓我去認一個只見過幾面、我又不喜歡的女人,讓我管她叫媽,你們有把我當成一個人嗎?”

慕奕安想勸解,但現在說什麼,才是不激怒她的?

“我得嫁給藺郴,就算我看著他的私生活覺得噁心,我得嫁,我想奪回你們欠我的。”奈何豬隊友!

“現在都成了笑話,可笑。”慕臻自言自語,不大會兒,起風了,溫熱的風,吹不化內心的冰。

“我想我現在瞭解張家櫟的心理了。”慕臻看到人群中出現的慕晉和鄭少芬,再度笑了,“你們來了?剛好,我要你們記著,林薇、晗晗和我,都是被你們害死的。”

風吹起她的頭髮,眼神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