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明不想聽商販推銷,摸出了兩塊錢遞給商販,指了指錄音機裡的磁帶,說:“就要這一盤。”
商販眼睛一轉,說:“呦,這樣的我這就這一盤了,我還要用來播放的......。”
周天明懂商販什麼意思,什麼也沒說,又摸出了五塊錢遞過去,商販趕緊接過錢,說著一番恭維和割愛的話把磁帶取出遞給了周天明。
周天明敘述到這裡的時候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要用這種老式的錄音機,播自己的錄音給我聽了,原來這始於他的習慣。
周天明正打算拿著磁帶回去,就在他轉身的瞬間突然跟人撞了個滿懷,磁帶掉到了地上,這種塑膠殼磁帶一下摔裂了,裡面的磁帶一下摔出去老遠,一輛腳踏車正好騎過,捲起磁帶,將磁帶全捲進了車輪裡,磁帶成了一團。
周天明心中生氣一團怒火,雙手緊緊握拳盯著撞他的人,又盯著那個騎著腳踏車遠去的人。
撞他的人是個女孩,女孩一米六五,身材適中,長相普通,短髮、單眼皮、略有些近視,嘴角右上方有顆痣,如菜籽般大小,這女孩就是艾琴了。
艾琴不住的向周天明鞠躬道歉,周天明站在那不為所動,雙手握拳,喘著氣看著艾琴。
商販看到了這一幕趕緊說:“小夥子,這跟我可沒關係啊,賣出去的磁帶我不可能賠你了,要不再買一盤,我這還有類似風格的,算你便宜點......。”
艾琴回頭瞪了商販一眼說:“行了,你盡騙人家買你的磁帶,你的磁帶都是次品,你上次賣我的兩盤磁帶有一盤只錄了半截,後面就是空白的了,奸商!”
艾琴轉過頭來對周天明說:“你別聽他的,你買的是誰的磁帶,我那有很多,我賠你一盤?”
周天明的氣漸漸消了,他鬆開了緊握的拳頭茫然的搖了搖頭。
艾琴想了想就撿起地上的塑膠殼看了下,突然激動道:“黑暗城堡?你喜歡黑暗城堡樂隊的音樂?”
周天明不知道黑暗城堡樂隊,但他喜歡這樂隊的聲音,於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艾琴更加激動了,語速變快,說話就跟連珠炮似的,只聽她說:“沒想到還有人跟我一樣的愛好,我也喜歡黑暗城堡樂隊......。”
艾琴巴拉巴拉了一大堆,周天明壓根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艾琴見周天明不吭聲,漸漸不說了,最後想了想說:“你放心,我賠你一盤一模一樣的,我這剛好就有。”
艾琴從大衣兜裡取出了一個四方的小盒子,那是當時很流行的隨身聽,艾琴從裡面取出了磁帶打算遞給周天明,但又猶豫了,隨後她跑到商販那跟商販爭論著什麼,商販大聲說:“我說同學,我真只有一盤啊,剛才賣給那個鄉巴佬了,這種音樂聽的人太少了,我不敢多進啊,這還是深圳的老闆看我進貨多贈送的一盤呢。”
艾琴嘆著氣回來了,說:“對不起,剛才你買的一盤是最後一盤了,我手上的這一盤我也很喜歡,可我有點捨不得......今天真是倒黴,舍友用電器導致停電,又不是我弄的,卻連我也處罰,本來還想出來散散心,聽聽黑暗城堡的歌發洩下心中的壓抑,沒想到把你給撞了,算了,誰叫我把你的弄壞了,賠給你吧。”
艾琴依依不捨的把磁帶塞到了周天明懷裡,向他鞠了個躬打算走了,周天明遲疑了下,突然張開嘴說:“不用你賠,我沒有錄音機,反正也聽不了,如果你願意......。”
周天明看著艾琴手中的隨身聽,艾琴馬上明白周天明是什麼意思了,激動道:“我願意,願意一起聽!”
周天明愣了下,其實他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說:“如果你願意磁帶給你了。”
既然艾琴曲解了他的意思,他也錯打錯著了,在艾琴的帶領下,兩個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個書屋裡,租了書,坐在書屋裡一人一隻耳機聽起了音樂,這是最便宜也是最適合他們一起聽音樂的方式了。
周天明聽著讓他暢快的音樂,看著身邊的這個女孩,嘴角一點點揚了起來,眼前的這個女孩突然讓他心跳加速,臉頰滾燙。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艾琴看了看掛在書櫃上方的時鐘說:“周天明,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這盤磁帶是我賠給你的,是你的東西,不過你沒隨身聽,我有隨身聽但沒磁帶,我們剛好可以互補,如果你不介意,以後我們每天沒課後在這書店見面,一起聽一會,剛才你說是附近學校到,應該很方便吧。”
周天明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一言為定,今天很高興認識你。”艾琴伸出了手去要跟周天明握手。
周天明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他顫抖的伸出了手跟艾琴握到了一起,在碰到艾琴手的剎那,他的身體猶如過電了一般,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他興奮、心慌,總之什麼感覺都混雜在一起,讓他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感。
這種感覺其實就是初戀的感覺。
一直以來周天明對人都格外冷漠,很不合群,同學們都把周天明當成一個孤僻的怪物,也不願跟他接觸,愛情對周天明來說是陌生的,一個智商超高的天才他的情商是零,他根本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這種感覺很好,他不想失去這種感覺。
看著艾琴轉身離開周天明心中產生了無比的失落感。
瘋子天才的思維跟正常人是兩樣的,愛情的愉悅感讓他無法自拔,就好像一劑強心針一樣,讓他興奮,陶醉在這樣的感覺當中,他長這麼大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他好不容易找到這種讓他愉悅的感覺,周天明不懂朦朧初戀本來就是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不願等待,不願就這樣失去,於是在艾琴前腳跟出書店他也馬上跟了出去,他跟出去的不僅僅是腳步,還有他初露端倪的罪惡!
很難想象一個人只是想保留住初戀心動的感覺就做出殺人的舉動,如果周天明不這麼做,他跟艾琴會有非常不一樣的結果,愛情能改變一個人的心態,或許就不會有蘭大碎屍案和一個瘋狂的變態兇手了!
可惜這世上沒如果。
這家書店位於蘭津大學成人教育學院的後巷僻靜處,雖然只有七八點鐘,但陰冷的天氣,加上漆黑的夜色,導致後巷很少有人經過了。
周天明尾隨著艾琴,也沒說話,他只是不想讓艾琴離開自己的視野,很快艾琴就發現了周天明,回過頭揚起笑容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人很不安全,放心啦,我膽子很大的,這條路經常走,不用送我的,你快回去吧。”
周天明指了指路說:“我也往這邊走,順路,我們一起。”
其實在艾琴的心裡也產生了一種怪怪的感覺,不過她很剋制,心裡或許還覺得這男生很不錯,沒準以後還能發展發展,成為自己的男朋友,這才是一個正常人的心態,可惜的是艾琴碰上了一個不正常的人。
在跟艾琴同行的時候,聞著艾琴身上特有的少女氣息,周天明徹底迷失了,心中想把這女孩留在身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隨著離蘭津大學成人教育學院越來越近,周天明就快控制不住了,在經過一條黑暗樹林邊的小路時,周天明見四下無人突然行動了,他一把勒住了艾琴,艾琴反應過來想掙扎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周天明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巴,將她捂的幾乎窒息了,很快艾琴就失去了知覺。
周天明先將艾琴拖進了樹林,普通人也許覺得艾琴可能要失身了,但周天明不是普通人,他在對著艾琴的時候沒有一點那方面的衝動,他只是簡單的想把艾琴留在自己身邊,看著昏迷不醒躺在地上的艾琴,他揚起的笑容,覺得很滿足,但這種滿足還遠遠不夠,他要將艾琴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只有這樣他才能一直有這種滿足感。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周天明想到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是他坐綠皮火車來蘭津的時候聽到坐在對面的旅客聊天說起的。
在火車快要到達蘭津北站的時候路過了一個過路的小站,對面兩個乘客也不知道為什麼說起了蘭津的一些稀奇古怪故事。
一個乘客指著窗外的山頭說:“老兄,你看到那山頭沒有?”
另一個乘客不屑道:“看到了啊,怎麼了?”
“我爺爺就是這附近一帶的老居民,我聽我爺爺說過,這座山裡以前有座基督教教會醫院,聽說當年發生了一次小規模的地震,導致山體滑坡陷入了地下,本來山體滑坡會把附近的村子都給埋了,要死很多人,但這醫院塌陷進地下後山體滑坡就停住了,大家都說這是上帝顯靈了,鎮住了大山龍脈,保住了附近的村民,所以這一帶的村民大多信仰基督教。”乘客說。
另一個乘客不屑道:“你這純屬是瞎掰啊,一會上帝,一會風水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