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悅甦醒過來已經是傍晚,孫符成依舊坐在原地,手裡捧著那幅畫。

但那幅畫此刻卻像是嶄新的一樣,一瞬間,鄭悅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從地上爬起來,腳步蹣跚的走了過去,指著那幅畫和孫符成,半晌發不出任何聲音,像一隻受傷的黑貓,嗚嗚咽咽。

“孫符成,你個禽獸,你連自己兒子都下的去手。”

鄭悅只覺得天都塌了,孫符成像是沒聽見一樣,只是欣賞那幅畫。

她眼神呆滯,朝著自己兒子的房間走去,才走到門前,她就已經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至於門,她不敢去推開,她不敢面對,也無法面對。

說到底,還是她這個母親做的不稱職,不僅是母親,作為一個女兒,她也不配喊那個老人家一聲媽。

一個無助的女人蜷縮成一團,靜謐的夜裡只剩她斷腸的哭聲。

一道黑影突然竄了過來,嚇了鄭悅一跳,原來是那隻黑貓。

“小悅,快離開這裡!”

此刻那黑貓卻是口吐人語,鄭悅驚嚇之餘,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那黑貓就坐在離她一兩米處,正看著她,這黑貓的眼神卻是出奇的熟悉。

“媽?”

鄭悅下意識的喊道。

“快離開這裡。”

黑貓繼續說道,也只有這麼一句話。

“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勸符成去自首的。”

鄭悅說道,她雖然傷心透頂,但還是不忍去揭發孫符成,她依靠孫符成而活,沒了孫符成,她什麼都沒有。

一旦孫符成完了,那她註定也會跟著完了。

那黑貓嗚了兩聲,就此消失在黑夜裡。

鄭悅不敢再進去孫符成那裡,也不敢去自己孩子的房間,至於老人家的房間,她更不敢去。

不知不覺,就這麼在走廊上睡著了。

“老婆,吃飯了!”

第二天早上她被孫符成輕聲叫醒。

看著眼前這個如此溫柔的男人,鄭悅卻是突然想到他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連忙往後縮了縮。

“折騰了一天,飯也沒吃上,你肯定餓了,所以我已經做好早飯,下去吃吧!”

孫符成將鄭悅扶起,柔聲細語很快就攻破了鄭悅心中的防線,跟著孫符成一起下樓去了廚房。

廚房裡傳來一陣肉香,這讓鄭悅嚥了口唾沫,她現在還真的是餓壞了。

孫符成揭開鍋蓋,鍋裡燉的竟然是那隻黑貓,連皮都沒有刮。

鄭悅只覺得先前的肉香已經變成了惡臭,讓她乾嘔起來。

“老婆,怎麼了?是不合你胃口嗎?”

一旁的孫符成微微皺眉,眼神裡滿是關心。

鄭悅被嚇到了,她現在話都不敢說,只能硬著頭皮笑了笑,她真怕這個男人瘋起來,那時候自己也沒法逃脫。

“既然不是,那就吃吧!”

孫符成將這渾身散發惡臭的黑貓撈了起來,放在了鄭悅的面前。

鄭悅不敢有所動作,就這麼呆呆的坐著。

“吃!”

見鄭悅久久沒有動作,孫符成手裡提著菜刀怒吼一聲,在那黑貓身上亂砍一通,嚇得鄭悅驚聲尖叫,但就是不敢跑。

“乖,那我來餵你!”

還沒等鄭悅說話,孫符成抓起那黑貓被砍砍的肉塊,直接就往鄭悅嘴巴里塞。

鄭悅開始反抗,卻是被孫符成扇了兩巴掌,力道之大,很快就浮現血印子。

鄭悅不敢反抗了,閉著眼,不管孫符成塞進來什麼東西,她都兩下就嚥了下去。

制單這隻黑貓屍體被鄭悅吃完,孫符成這才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

等孫符成走出去之後,鄭悅就吐了起來。

她這才想起黑貓對她說的,讓她快走!

現在她是真的死心了,這個孫符成已經瘋了,她要是再不走,自己肯定沒法活了。

她偷偷摸摸的離開,生怕被樓上的孫符成發現,但到了孫符成樓下的時候,她像是聽見了聲音。

是孫符成跟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

這屋子裡面為什麼會有女人?鄭悅這些天都在這裡,根本沒有見人進來過,那孫符成房間裡面又怎麼會傳來女人的聲音?

不僅是好奇心,更是想弄清楚孫符成為何會這樣,所以鄭悅輕輕的踏上了二樓。

她來到窗戶前,往裡面看去,就看見孫符成盯著眼前那幅畫在開口說話。

此刻那幅畫裡面的女子像是活了過來,開始動了。

她慢慢的從畫中走了出來,一顰一笑都散發著極大的魅力,就連鄭悅都差點看出神了。

那從畫裡面走出來的女子用手指勾住了孫符成的下巴,此刻孫符成那樣子就像是鬼迷心竅似的,拉著那女子的手,一步一步往床邊走去。

鄭悅努力剋制讓自己不叫出聲來,因為就在剛剛,那個女子看見她了,還衝她笑了笑。

不過這個笑容卻是陰森恐怖,她再也顧不了什麼,發了瘋似的往外跑。

跑出去很遠之後,她往身後看,看見孫符成並沒有追來,這才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因為覺得這件事詭異可怕,所以她經人介紹找到了吳才,最後才找到了我。

我臉色凝重,那畫中女子是一隻鬼魂沒錯了,不然也不可能將孫符成鬼迷心竅,做出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我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前的鄭悅,這個女人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了,真是一步錯步步錯,要是早點看出來求救,說不定她那個小兒子也不會慘遭毒手。

“既然你現在都已經沒事了,為什麼還要找我救命?”

我問道。

“我是想求您救救我的老公!”

鄭悅哭著說道。

我眉頭一皺,“他都做出了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你還想救他,你是不是瘋了?”

“他不想的,那是被鬼迷了心竅,不然他肯定不會做出這些事情,求求您救救他。”

鄭悅說著說著就要給我下跪,但是我沒理她。

“你先起來!”

最後我瞥了她一眼。

她隨後站了起來,在一旁靜靜地站著,等候著我的答案。

這件事情我可以不管,但不管的話又有點於心不忍,那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最後我還是同意了,跟著鄭悅一起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