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兩人又再度起身,酣戰起來。
只是最後,丁勉依舊沒有和這個六境巔峰,手持雙刀,自稱劍修的大漢分出勝負。
而大漢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主動認輸,放丁勉過去。
臨走前,還不忘伸出一個大拇指,說:“小子,我看好你和陳瑤!”
丁勉嘿嘿一笑,擺了擺手,往六樓走去。
來到六樓,丁勉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他走近一看,只見一個穿著寬鬆金色袍子,胖得跟一座球似的人,正坐在一張桌前,享受著饕餮盛宴。
餐桌上的食物很豐富,雞鴨魚肉,什麼都有,足足幾十盤。
胖男子手裡抱著一個大飯桶,把食物一股腦地倒進了飯桶裡,然後用手攪拌,看到丁勉來了之後,笑眯眯地問了一句:“來點?”
“不用客氣,你吃吧。”丁勉笑著搖了搖頭。
他雖然確實有些餓,但看到胖子這吃相,以及桌上被他弄得油膩膩的飯菜,頓時就沒了胃口。
胖子不再理會丁勉,把腦袋埋進飯桶,大吃特吃起來。
這番吃相,像極了餓了三天三夜的肉豬。
丁勉說:“我能直接上去嗎?”
見胖子沒回答,丁勉便往七樓走去。
噗——
一隻雞腿的骨頭,凌空飛來。
丁勉微微側身躲開,那雞骨頭頓時鑲嵌進了旁邊的牆上,讓正面牆離開了三分之一。
“現在的年輕人,就這麼沒耐性嗎?”
胖子放下手裡的飯桶,唉聲嘆氣地站起來,“你有閒工夫陪五樓那個傢伙以肉搏肉的幹架,就不能等我吃完東西,咱們再好好打一場?”
丁勉笑道:“五樓純屬意外,接下來我會珍惜時間,以最快的速度上頂樓。”
“啥?”
“上頂樓?”
胖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彷彿這是他一生之中聽過最可笑的笑話。
“小子,你知道頂樓都是什麼人嗎?”
胖子譏笑道。
“願聞其詳。”
丁勉笑道。
胖子指著天花板道:“七樓,是一對使劍夫婦,修為分別在七境初階,他們的強大之處在於,夫妻聯手使劍,劍招的殺力會變得更強,直追八境!”
“八樓,是當年一個闖入白雲塔的入侵者,他背有一鐵劍匣,裡面藏有七十二把從各大一流劍修那裡奪來的名劍,當初更是一口闖到了第九樓,以一招只差,敗給了九樓的護塔者遊馬。”
“呵,那時候的遊馬正是意氣風發,悟道大成之時,可謂是巔峰時期,而這入侵者一路勢如破竹,過五關斬六將,難免起了輕視之心,否則再打一次,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之後,這入侵者被十二樓大劍仙用法術禁錮,囚困於八樓,成為了一個殺人機器。”
“第九樓,乃是八境巔峰的劍仙遊馬,他去了一趟地府後,劍道有了新的轉折,當初他是不如十樓呂峰,但如今的他,劍道有了極大改變……嘖嘖,真期待他們再打一場。”
丁勉聽得津津有味,還等著胖子說第十層的事蹟,卻見他閉口不言,不由疑惑道:“繼續說啊,怎麼不說了?我真聽得帶勁呢。”
胖子搖了搖頭,道:“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為啥?”丁勉問。
“我跟一個連第六樓都闖不過去的傢伙,廢這麼多口舌說樓上風景,我不是傻瓜是什麼?”胖子拍了拍大肚子,自嘲道:“怎麼說我也是一個七境劍修,殺你一個靈脈都沒有的武夫,實在不費吹灰之力……小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從五樓上來的,亦或是,那傢伙和你臭味相投,他故意放了水?但到了我這,你就休想再往上一步。”
丁勉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的你,說話總算有點劍修氣質了。”
胖子把油膩的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一番,接著虛空一抓。
嗖!
一把泛著金色光芒的長劍,從地面憑空而出,浮於虛空。
胖子手持長劍,隨意舞了一個劍花,戲謔地望著丁勉,語帶嘲諷笑道:“有一說一,你這種毫無劍意的傢伙踏入白雲塔,簡直就是對我們守塔人的侮辱。”
“所以呢?”丁勉也不生氣,站在原地笑呵呵地問。
“所以你若是肯跪下來給大爺我磕三個響頭,然後從六樓滾到一樓……嗯,注意是滾,不是走哦,這樣的話,大爺我興許願意饒你一條狗命。”胖子趾高氣揚地說道。
丁勉哦了一聲,默默地抽出了殺豬刀。
胖子嗤笑:“就這種破刀,能作甚……”
丁勉一刀落下。
然後,
一道足以撼動山嶽的白虹,“嗖”地衝天而起!
刀氣狂舞,猶如龍捲風,帶著一股勢不可擋之勢,一直從六樓,直衝塔頂,席捲而上!
咔嚓!咔嚓!咔嚓!
天花板頓時碎裂開來,刀氣湧入七樓。
持劍夫婦見此臉色大變,急忙閃開,任憑那股凌厲無比的刀氣再度穿過天花板……
而八樓那背劍匣男子,則是微微一笑,輕拍劍匣,十把長劍飛出,將自己籠罩在內,並未去管。
九樓,年輕捕快眼睛一亮,隨即撫掌大笑:“好啊,怪不得你小子敢來闖白雲塔,原來還真有點東西!”
“既如此,我把你的刀氣,再往上送上一送!”
遊馬壞笑一聲,手持劍背,對著那刀氣拍打而去。
於是,刀氣再入高樓。
而到了第十樓之時,正在盤膝而坐,閉目養神的呂峰,微微皺眉。
他隨手一抓,便把那夾雜著些許的劍意的刀氣,盡數捏碎,撇了撇嘴道:
“無聊。”
隨即,繼續閉目小憩。
*
白雲塔六樓。
胖子吐出一口氣,隨即笑道:“有點意思。”
“只是有點意思?”
丁勉挑了挑眉,正欲砍出第二刀。
胖子連忙把手中劍一扔,單膝跪地,大聲說道:“前輩刀法高超,晚輩自愧不如,請前輩登七樓。”
丁勉走到胖子面前,捏了捏他臉上的肥肉,笑吟吟道:“七樓的那兩位,是不是也像你一樣識時務?”
“回前輩,七樓是兩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傢伙,肯定沒有晚輩這麼識時務。”胖子絲毫不生氣,反而笑容憨厚且恭敬地說道。
“瞭解了。”
丁勉點了點頭,轉身往七樓走去。
一直到他的身影徹底離開,胖子這才挪動顫抖的那條腿,艱難地站起身。
胖臉上,早已佈滿了冷汗,而那肥大的長袍底下,更是不知何時浸溼了一片。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這位闖塔的青年從始至終都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
至於剛才那表面針對自己,實則是在挑釁十樓守塔人呂峰的一刀,也許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初露鋒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