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到這裡,停了停,捏了捏額頭。

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有些痛苦,又又有些害怕。

“爺爺。要不咱們明天再說。”我有些擔憂他。畢竟這麼大年齡了,我很害怕他會出現什麼意外。

爺爺擺了擺手:“沒事。”

說著,他又拿起床頭的菸葉袋子,又續上了些菸絲。

我注意到,爺爺的菸葉袋子只剩下一點菸絲。於是說:“爺爺,明天我給你再裝一點吧。”

爺爺又點上了旱菸,猛吸了幾口,吐出一陣青煙:“用不著了,你用這份心就好了。”

我後來才明白,爺爺那句“用不著了”的含義。

爺爺繼續開始說他的故事。

河道里挖出了棺材,這可是大事,也是十分詭異和不吉利的事。

“劉秧子”趕快向櫻花國人彙報,讓大傢伙也停下了手裡的活。要是再挖,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河道里埋了棺材,這也不是頭一次,爺爺之前倒也聽過一些傳言。只不過這次是他們親身經歷了,那種感覺是無法靠語言傳遞的了的。

特別是那年,村裡鬧了災,老天爺發了旱。村民們看到挖出了棺材,心裡哪裡能不嘀咕。看著那口漆黑的棺材,大家心裡都毛毛的。

要不是餓了太多天,沒飯吃,估計好多人都跑了。

櫻花國人聽說了訊息,帶了一隊櫻花國兵過來,還帶來了一個工程師。

工程師是個中國人,姓張,留著一頭短髮,戴著金絲眼鏡,聽說還留過學。

那個姓張的看到黑棺材,立馬變得興奮起來,一下子跳了下去,跑到了棺材邊。

姓張的圍著棺材走了好幾圈,又從口袋裡拿出手套戴上,這才開始慢慢地摸索棺材。看了好一會,他點了點頭,扔掉了手套,臉上的笑容難以掩蓋。

他看完後,就跑回了一個櫻花國長官旁,極了咕嚕的說了一通。那個櫻花國長官聽了他的話,也露出了笑容。他一邊指著棺材比劃,一邊給櫻花國人講些什麼。

櫻花國長官的笑容越來越大,比電視上看到漂亮女人的長官還興奮。他衝著姓張的說了幾句,姓張的直點頭。

然後姓張的把“劉秧子”叫到了身邊,說了幾句。這些話是中國話,爺爺倒是聽到了幾句,什麼拒地三尺、日夜兼程之類的。

“劉秧子”聽了點了點頭,就喊我爺爺過去。

他跟我爺爺說,經過張長官的勘探,這個大棺材裡有數不清的財寶。櫻花國人下了命令,說是每個人再加兩倍的工錢,白天連著夜裡一直加班幹,直到把棺材挖出來為止。

爺爺看著那漆黑的石棺,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石棺大部分還埋在地下,只露出了一小部分。他聽的傳言裡,雖然也有挖到過棺材的,但是傳言裡的石棺哪裡有那麼大。

爺爺和村民們說了幾句,既然有飯吃有錢拿,特殊時期幹就幹了,輪流休息,早幹完早。

村民們日夜兼程地挖著石棺,沒幾天就挖出了三分之一左右。“劉秧子”通知姓張的,他來了後,看到用不了多久就全部能挖出的石棺,露出了笑容,當即給大家發了一天的口糧,告訴大家,加把勁,只要挖出石棺,工錢翻倍。

村民們聽到後,也很高興,乾的更起勁了。

當天夜裡,爺爺輪班睡覺。就當要入睡的時候,一個老頭找到了爺爺,說是不能再挖下去了,再挖就要出事了。這個老頭爺爺認識,姓齊,是多年前逃難來到的村子,後來一直住在村子東頭。

齊老頭說,挖到已經觸怒了河神,要是再挖出棺材,河神發起難來,那誰都兜不住,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

爺爺聽著陷入了深思,這個齊老頭的話他是不信的,但是那口棺材也確實詭異。

齊老頭以為說動了爺爺,繼續勸說爺爺,說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做場法事,祭些豬羊就可以了。但是要再繼續挖下去,神仙難救。

爺爺笑了笑,即使他同意,櫻花國人的槍可不同意啊。他見齊老頭幾天沒吃飯,就把口糧給他,打發他走人。

第二天,村民們依舊在挖棺材,已經挖出不少土,高高的土堆堆在一邊估摸著再挖一天,就能挖出棺材來。

可是,中午的時候,怪事發生了。從棺材裡,竟然傳出了陣陣聲響,仔細聽好像是嬰兒的哭泣聲。村民們嚇得都跑到了岸上,誰也不敢再挖一下。

“劉秧子”聽著那聲音,身上的汗毛直豎。尤其是那斷斷續續似有似無的聲音,竟然像嬰兒聲。這讓“劉秧子”也害怕起來。

於是,“劉秧子”又把情況報告了上去。這次那個姓張的又來了,他聽著那聲音皺了皺眉頭。說來他也是膽子大,當下帶著幾個櫻花國兵就下了去,走到了棺材邊。

只見那姓張的拿著槍把猛敲了幾下棺材,又聽他大聲說:“我勸你老實點,老子拿了金銀,自然會放了你。”

姓張的說完,那聲音就停了下來。姓張的嘴角上揚,笑了起來。可是就在他沒笑幾聲,那聲音就又響了起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姓張的拿起槍“砰砰砰”開了好幾槍。

說也奇怪,那聲音似乎有靈性,也知道害怕,姓張的打了幾槍後,那聲音就再也不響了。

“給我繼續挖。”姓張的又命令村民們繼續挖。

沒了那聲音,村民們的膽子也有了一些,繼續開始挖。

這天晚上,齊老頭又找到了爺爺,說是現在已經觸犯了河神,趕緊通知大家逃命,不然就跑不了了。

爺爺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這怎麼跑?現在整個地方都是櫻花國人的,跑也跑不了多遠。

齊老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了幾聲完了完了,就離開了。

半夜裡,爺爺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一陣嬰兒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