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扇門招人

“放生的回饋，和放生物件有極大關聯。”

“昨天放生血妖教聖女，獲得了血玲瓏。今天放生普通野兔子，只得到兩個銅板。”

“至於其他的影響因素，需要以後慢慢驗證…”

回城的路上，趙昂一邊應付著興致高昂的小丫頭，一邊思索著放生系統。

等到了城門口時，他已有了些想法。

“哥，城裡越來越髒了。”

趙瑾兒牽著趙昂的大手，小心地避開路邊的一坨糞堆，口中抱怨。

她腳上穿著的可是五六年來的第一雙新鞋，寶貝的不行，生怕弄髒。

趙昂聞言環顧四周，發現街道果然比往日要髒亂了不少，尤其是一些較偏的地方，更是“糞山”遍佈，汙水橫流。

許多衣衫襤褸的流民無精打采的躺在街邊角落，木然地看著往來的行人，偶爾叫喚兩聲，乞討食物。

“城裡的流民越來越多，再有個把月就要入冬了。如果處理不好，恐怕會…”

趙昂收回目光，搖了搖頭，這些都是城裡大人物們頭疼的事，用不著他趙昂操心。

“哥，我想拖隔壁葛嬸子找份漿洗衣服的活。洗三十件衣物，有一個銅板的工錢，做得好的話，一天也有四五個銅板。”

途中，趙瑾兒狀似不經意間說了句，大眼睛偷偷瞄了瞄趙昂。

前身之前在莽牛武館給內門弟子做“人樁”，每月有兩三兩銀子的收入。

如今被逐出武館，這份差事肯定丟了。

但每天吃喝拉撒都要錢，沒了收入來源，家裡的存糧撐不了多久。

“有我在，餓不死你這個小吃貨。以我的本事，在外邊隨意找份營生，都比你給人洗衣服掙得多，再說現在外面亂得很，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吧。”

趙昂伸手揉亂小丫頭的頭髮，忽見前方人頭攢動，隱約更有“六扇門”“招人”等議論聲傳出，不由心頭一動。

仗著自己個頭高，力氣大，趙昂毫不費力帶著趙瑾兒擠到了人群裡邊。

就見人群中央的空地上，擺著一個招人的攤子。

攤子左邊掛著的布條上書“六扇門招新”幾個大字，右邊布條則詳細列舉了對應的要求和待遇。

攤位上，一名年約三旬的大漢閉目而坐。

他頭頂黑紗小帽，身著黑紅色的天狗服，腰挎鐵尺，即便被眾人指指點點，依舊神色從容。

“張捕快？”

趙昂看了一眼，認出了這名六扇門捕快的身份。

張成業，清河縣六扇門木章捕快，公正嚴明，品行高潔，在縣城一帶，素有盛名。

這是一個讓宋館主和李昊都忌憚不已的狠角色。

前身與之打過交道，印象深刻。

之前在武館，趙昂就曾想借他的勢來討回青陽固元丸。

這時候，原本閉目養神的張捕快似有所覺，猛地睜眼朝趙昂望來，目中精光暴綻，恍若猛虎回頭，很是嚇人。

“嗯，是你？”

“沒想到一瓶青陽固元丸效果竟然這麼好！”

他先是一愣，繼而恍然，起身走了過來。

“幾日不見，我都差點認不出趙小哥你來了。”

趙昂拱手，誠心感謝：“多虧了張捕快幫忙。”

若非對方出面，以官府的拖沓尿性，前身的功勳核定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

“職責所在，不敢居功。”張成業擺了擺手，打量了趙昂一眼，“倒是趙小哥如今面色紅潤，氣機雄壯，看來是另有際遇，體內毒性已除…”

趙昂如今的樣子和昨日判若兩人，變化巨大，別人稍一揣度，就能猜到他體內的毒性已經沒了。

趙昂點了點頭，沒有解釋，只道了聲僥倖。

張成業見狀，沉吟片刻，開口詢問：“可願加入六扇門？”

趙昂怔了怔，眸光熠動，沒有直接回應，反倒問了一句：“張捕快就不問我是什麼際遇？”

“武之一道，漫漫長路，每人都有自己的際遇，別人羨慕不來。”張成業坦然一笑，指了指身後的攤子，接著說道，“某家奉命招人…趙小哥，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趙昂臉現遲疑：“我被宋館主逐出了武館。”

張成業笑了笑，道：“我六扇門招人，只要身世清白，不是作奸犯科之輩，修為達到通力境即可，每月薪俸十兩，小培元丹一枚，除此之外，入門者還能免費得授一功一法。”

話音剛落，還沒等趙昂表態，從圍觀的人群中就傳來一道拆臺聲——

“這等條件，放在往日，那自是極好。只是當今時局混亂，黑蓮教禍亂三郡八縣，各地六扇門損失慘重，此時招人不過是當炮灰用罷了。”

一時間，人群中傳來各種議論聲，但大抵意思都是如此。

趙昂扭頭看去，見人群中發聲之人，大都體態雄健，目光有神，顯然都是習武之人。

他們對時局更為了解，此時出聲，各有考量，但最大的可能，是待價而沽。

“這個，這個…”

“新招之人雖是力士，但只要日後立功，也能晉升…”

張成業努力分辨了幾句，但終究不善言辭，不一會兒就滿臉尷尬的閉口不語。

“哥們，你這麼實誠，怎麼招得到炮灰？學學人家宋館主是怎麼忽悠的，那可是連自己女兒都能拿來畫餅的高手…”見張成業漲紅了臉，趙昂心中忍不住嘆息。

“趙小哥，機會難得，認真考慮下吧。”

張成業說完後，朝趙昂拱了拱手，隨即就回到攤位，雙眼一閉，和剛才一模一樣。

一旁的趙瑾兒見狀，輕輕拉了拉趙昂衣袖：“哥，你想加入六扇門？”

“不急，再看看。”

趙昂迎著小丫頭滿是擔憂的目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後牽著她擠開人群離去。

…

回家的路上，小丫頭心事重重，就連給手裡的冰糖葫蘆都不香了。

“哥，我以後都不吃肉了，省錢。”

“哥，我洗衣服洗得可乾淨了，讓我去找葛嬸子…”

“哥，我現在就你一個親人了，不去六扇門好不好？”

快到家時，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忽然淌出淚來。

這小小的人吶，之前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能這麼懂事！

“肉那麼香，以後怎麼能不吃呢？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吃飽，穿好，每天開開心心，至於其他的事，就放心交給哥哥。”

趙昂一把將她抱起，讓她的小腦袋貼在懷裡，一邊走一邊安慰。

“來，哥給你講個青蛙王子的故事…”

直到了五柳巷口，聽完故事的小丫頭才收了眼淚。

剛進了巷子，二人就見到幾名黑狼幫嘍囉在巷子裡橫衝直撞，直弄得烏煙瘴氣。

“開門，開門！”

“黑狼幫辦事，都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