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主的面容在燭光下顯得異常複雜，他緩緩開口，嗓音中透著難以言喻的沉重。
“你或許很難接受，但事實是，老頭他渴望永生，不惜一切代價。”
楊峰不可置信地看著月主，所以永生秘籍老頭早早就看過了，可是老頭他，明明已經去世了。
“我，還有你，我們都是他試驗的容器，他追求的不僅僅是醫術的極致，更是生命的永恆。”
楊峰的呼吸變得急促，紫靈劍無力地垂在身旁，他的眼神在憤怒與困惑間來回切換。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月主嘆了口氣，眼神飄向遠方，似乎在回憶那段遙遠而痛苦的過去。
“老頭相信，人體是有限的，但知識可以傳承，他希望他的智慧和醫術能超越個體生命，世代延續。”
世代延續……
資訊量太大，楊峰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努力用所剩不多的理智判斷對方的話是否真實。
“為此，他不惜犧牲親近之人，培養我們成為他‘生命的接力棒’，希望透過不斷的身體轉換，實現他所謂的不朽。”
看楊峰沒有反應，月主耐心地解釋著。
“身體轉換？”楊峰重複著這個詞，難以置信地搖頭，“這怎麼可能？”
“你以為這些年，血月組織為何不斷地尋找擁有特殊體質的人？”
月主苦笑，“每一次的嘗試，都是老頭想要突破生命極限的努力。”
吳尚香在楊峰的懷中輕微動了一下，她的甦醒似乎給這沉重的對話帶來了一絲生機。
楊峰低頭望了她一眼，眼中閃過堅決，“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傷害無辜，不能破壞天醫殿，那是……是老頭的心血，是我們所有人的家。”
月主低下頭，似乎在沉思，然後緩緩抬頭，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楊峰，天醫殿不是我要毀掉的，是因為你越來越難控制了，所以他決定殺了你，而你和天醫殿本就是一體的，對付你便是對付整個天醫殿。”
“殺了我？”
楊峰緊盯著月主，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落寞。
他怎麼也無法相信，這一切背後的主使竟然是老頭，而老頭為了永生，不惜毀掉整個天醫殿。
“我是他的親兒子，依舊成了他的實驗物件，你和天醫殿與他而言，不過是隨時可以為他犧牲的容器罷了。”
月主說著，露出一個悽慘的笑容。
“你是他最理想的容器，其餘那些都不如你，為了以絕後患，剩下那些人這些年都被血月組織殺乾淨了，本來你在幽冥禁地就應該死了的，可你現在太強了。”
“那你……”
楊峰想問明白所有的事，既然已經有了他，為什麼還要把親兒子也變成實驗體，可是月主卻直接打斷了他。
“我時間不多了。”
說完，月主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瓶，遞給楊峰。
“這是老頭煉製的最後幾瓶‘生機丹’之一，專為瀕死之人準備，它能保吳小姐平安無事。”
楊峰接過小瓶，小心翼翼地餵給吳尚香服下。
不一會兒，吳尚香的面色有了明顯好轉，這讓他的心稍稍安定。
“我知道你很好奇，已經有了你，為什麼還會有我，因為他已經是個半死之人，他需要一把利器，而我，是被馴服成絕對服從他命令的機器人。”
燈光晦暗，顯得大廳更加陰森可怖。
楊峰站在燈光下，面容凝重，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與痛楚。
方才，月主那番震撼心靈的告白如同一記重錘，擊碎了他老頭的最後一絲幻想。
“月主，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楊峰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連空氣中的每一粒塵埃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月主嘴角邊掛著一絲解脫的微笑，“楊峰，我……我累了。”
月主的聲音細若遊絲，卻異常清晰。
“老頭……他的心，早已被私慾腐蝕，連自己的骨肉都不放過，我無法再成為他的傀儡，更不能看著他繼續為禍人間……”
月主的話語如同寒冰，一步步侵蝕著楊峰的心房，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老頭……你，竟然……”
楊峰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哽住，話語卡在喉間，難以言喻的痛苦與震驚交織在他心頭。
他回想起與那老頭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以為溫暖的記憶此刻卻如同利刃，切割著他的心。
他從未想象，那個表面上慈祥和藹的老者，背後竟隱藏著如此深沉的心機與冷酷。
“我原以為，情義與責任能超越一切……”
楊峰低語，眼中閃爍著難以名狀的情緒。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月主的面容扭曲，七竅緩緩溢位血絲，彷彿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
“月主！”楊峰驚呼，上前一步，想要施以援手，卻只見月主緩緩搖頭。
“永別了，楊峰……記得，有些真相，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沉重。”
這樣的話，與醫也同楊峰說過，只是楊峰到如今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月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指了指自己胸前，那裡，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上面雕刻的“永川”二字，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彷彿藏著無盡的秘密。
楊峰顫抖著手接過玉佩，月主的話如同炸雷在他耳邊轟鳴，他突然意識到，這不僅僅是簡單的背叛與犧牲。
楊峰努力從月主剛剛的話中找他突然暴斃的蛛絲馬跡。
“絕對服從命令的機器人……”
這幾個字又一次出現在了楊峰腦海裡。
所以是月主對他說了真相，觸發了身上的自爆系統，才會七竅流血而亡。
“老頭……你當真為了永生連血肉至親都不放過嗎？”
楊峰望著手裡的玉佩喃喃自語。
忽然，他發現玉佩的背面，竟有一幅畫，那畫極其隱晦，楊峰將玉佩倒過來，才發現是一副地圖。
楊峰眉頭緊鎖，他明白了為何，月主臨走之前要拼盡全力提醒自己這塊玉佩的所在。
“你辛苦了。”
楊峰蹲下身，緩緩幫月主合上了眼睛，隨後頭也不回地出了別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