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何老

社會上的雜毛流氓，在任何年代都有。

幾個小年輕走後，謝兵苦笑著，對葉歡說道：“老闆，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姓吳那小子多半是不會罷休的了。”

葉歡卻重新坐了下來，絲毫不擔心那幾個小年輕會報復。

早在動手之前，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只是開口問道：“什麼來頭？”

“吳籤……”

“噗……”

謝兵剛要說關於吳籤的資訊，葉歡聽到這個名字後直接繃不住了，笑出聲來。

“小黑子露出雞腳了吧？”

看葉歡滿不在意的樣子，謝兵更是一個頭兩個大，愁眉苦臉道：“我的老闆哎，你還有心思在這兒笑呢……”

“這個吳籤最是錙銖必較，本身也就是個小角色，書沒讀多少，也沒啥能耐進單位上班，倒是在這附近幾條衚衕混了好幾年了，也算是附近的地頭蛇了。”

“以前也就是敲敲這個的竹槓，管哪家要點保護費之類的，在人前裝裝樣子……”

“最近倒是搭上線了，聽說好像和哪個大人物關係挺近，最近撈了不少錢，隔三差五的就來我這飯館裡喝酒。”

“大人物？”

葉歡又想笑，最終還是憋住了。

謝兵本來打算把那二十塊錢退給葉歡，讓他先走，等會兒吳籤真帶人來了，恐怕就不好走了。

但葉歡死活不樂意。

“今晚這頓飯我可必須吃了。”

葉歡說著，大馬金刀的坐在桌子旁邊，眼神示意同桌的女生安心，耐心的等待謝兵上菜。

雖然這麼說，葉歡不怕，但同桌的這些小女生哪裡見過這種場面？

一時間也有些害怕，連吃飯的時候都膽戰心驚的，全程也很少聊天了。

一直到吃完飯，也沒見吳籤回來。

柳明月也是第一次見葉歡打架，沒想過會這麼彪悍。

一直到回學校的時候，都還心驚膽戰的，拉著葉歡道：“葉歡，你們就這樣回去的話，真沒事兒吧？那個叫吳籤的傢伙，會不會在半道上堵你們？”

“他要真敢來，我和牛娃能把他打得像牙籤兒。”

葉歡示意柳明月放心。

葉歡又把他們送回了學校……雖然自己住的大院兒離學校也不算遠，但開學第一天，就讓姐妹倆離校住在校外，多少有些不合適。

往後幾天裡，王海每天都來，每次來也都會帶不少老物件兒。

他自己一整天收破爛，自然是收不了那麼多的，大部分老物件兒也都是他從其他廢品回收站收來的。

葉歡看著那些用板車拉來的老物件兒，問道：“花了多少錢？”

“都不是甚值錢的玩意兒。”

王海笑了笑，轉而又從兜裡掏出一個賬本來，遞到葉歡面前。“我這兒都記著賬單呢，就那個琉璃瓶……也就五毛錢收上來的，還有這臺留聲機，稍微貴點，也就一塊二。”

王海對這些東西如數家珍一般娓娓道來。

葉歡也在心中粗略算了下……好傢伙，自己這一屋子破爛，滿打滿算，攏共也才花了兩百來塊錢。

盛世藏古董、亂世買黃金嘛，一堆古董也頂不了一個窩頭，這王海確實是認真的收了不少好東西。

葉歡拿著一塊和田玉傻笑。

再是個懟子，他能不認識和田玉嗎，那不是白活了兩輩子？很多好玉，不識貨的人家養差了，灰不溜秋的。

有些莊上、衚衕口王海去的多了，人家開始喊，那二傻子又來了，趕緊回家翻箱倒櫃，聽王海說的越舊越好，不都一股腦塞給二傻子王海嗎？

作為封建糟粕，30來年這古玩行沒開張，好多人根本就沒古董意識，只要能換錢，哪個不是高興的屁顛屁顛。

滿屋子的磁碟瓦罐瓶就有三百多件，真假葉歡無從確定，他也只是看落款唐宋元明年號比較多，也去圖書館對比過不少圖片，倒是有不少看著像鈞窯之類。

剩下的玉石翡翠20多件這就不會看走眼了，這玩意葉馨小時候喜歡的不得了，父親葉貝宮也經常弄些玉石翡翠來討好自己這個閨女，他在後面幫著買了不少，耳濡目染，多少懂點，這些知識現在反而派上用場了。

不得不提那七八件紫檀、沉香木傢俱。

除了一張紫檀椅子斷了腿，其他可都是完整的，就這幾件傢俱就是這輩子什麼都不幹也足夠養老了，那沉香木後面可都是論克的。

也只有這幾件東西葉歡是花了稍微高的價格收購的。

王海做不了主，葉歡還特意跑去了一趟。

賣東西的那人說了，就是要重新打個椅子的錢，要不這老椅子自家還能繼續坐。

葉歡看到的時候嘴巴都能驚訝的放下雞蛋，激動，就是激動。

銅器之類已經鏽的沒法看了，看著倒是商周，可這時候沒條件處理，只得扔在牆角乾燥地方，等以後有條件處理了。

之前交給王海的那點電子產品也被他賣出去差不多了，換了將近將近兩千塊錢。

王海把錢打包送來的時候，葉歡沒接。

“這些錢你先拿在手裡，繼續幫我收老物件兒就是，啥時候把錢都花完了，再告訴我一聲。”

王海臉上掛著苦笑……兩千塊錢，得收多少老物件兒啊？把人廢品回收站買了估計都沒多大問題。

屋子裡的東西一間房都快要堆不下了，葉歡尋思著，也該找個人來分門別類一下……

正如王海先前說的那樣，假的不值當的玩意兒，就拿到琉璃廠潘家園賣了，去偽存真。

恍惚間想起何老頭兒，也不知道他祖上是幹啥的，但是貌似對古董懂得比較多，這時候去找他幫忙鑑定鑑定，正好合適。

何老還是住在之前那個四合院裡，每天遭受裡面那些住戶的白眼兒。

但他也算是臉皮厚了，一點都不帶在乎的。

葉歡過去的時候，何老正端著碗稀飯，就著鹹菜，蹲在門檻上津津有味的吃著。

看到葉歡後，何老也只是笑笑。“你小子還知道來呢？”

“來看看您老，順便看看我家這四合院有沒有被拆遷，等著拆遷賠償款下來呢。”

葉歡隨口開著玩笑，走過去和何老並排坐下了。

隨口問道：“今天打算去琉璃廠還是潘家園？”

“哪兒也不去。”

何老搖搖頭。

潘家園琉璃廠這些地方，他這些日子也算是見天兒去了，好東西有，也多……但價格都不算便宜。

他賣房的那三萬塊錢，這些日子都快要花得差不多了，好東西卻沒買回來幾件。

聽何老這麼說，葉歡又道：“那要不去我家，幫我掌掌眼兒？”

何老詫異的看了眼葉歡，下意識問道：“你家還有寶貝？”

“那可海了去了，你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