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首早就被秦逸處理得乾乾淨淨。

殘留的陰邪之氣,被吸回丹田氣旋之中。

“是誰殺死這幫拜月教信徒的?”閻吉問道。

但無人回答,顯然不是外城捕房裡的差役乾的。

“不是咱們的人乾的,那會是誰?”閻吉凝眉思忖,但想不明白。

他手下的捕快,已經找到了府主小姐的護衛。那兩個護衛一個被抹了脖子,一個被長刀貫穿了胸膛,早就死了多時。

可府主女兒嚴可兒卻不見蹤影。

但很顯然,對方是個厲害武者或是道門修士,不然不會殺死五個拜月教信徒,其中甚至還有一位獲得了月神像的邪徒。

“找!繼續找!”

“一定要找到府主女兒!”閻吉喝令道。

但他心裡也很憋屈,明明是府主女兒自己偷跑出來,卻讓他們外城捕房背這個鍋,實在是太不厚道了。分明就是那個韓家的韓不易故意為之。

與此同時。

雲墨城城外,十里之外。

一個荒蕪的鎮子上。

【大雅戲班】的戲子雜役們,早就趁著外城混亂之際,逃到了城外。

但班主陶宗望的臉色卻好似臘月的寒霜,一片陰霾。

“這麼說,因為那個魔修出手,導致你們失敗了?”

“甚至潘松還死在了那個魔修的手上?”陶宗望很是生氣的叱問。

回到此的那兩名“兇徒”低垂腦袋,不敢言語。

見狀,陶宗望罵道:“廢物!真是廢物!”

“連一個魔基境的魔修都鬥不過,你們還想得到月神大人的垂青,真是痴人說夢。”

“來人....把這兩個廢物拖下去,宰了。”陶宗望陰沉著臉吩咐道。

當即便有修武的信徒衝出,將求饒的二人帶走。

看上去有點書生氣的【大雅戲班】班主,陶宗望生起氣來也是很嚇人的。

他手裡把玩著一串骨頭手串,皺眉思忖。

“信徒董平刺殺那個秦家紙紮鋪的掌櫃的....被魔修害死了。”

“而今劫質,想要捉住那個府主嚴魁的女兒,也被魔修給攪和黃了。”

“那個魔修到底想幹嘛,故意針對我拜月教不成??還是誰,是某個魔道宗門在背後搞鬼?”

但若真是魔道宗門在背後搞鬼,也不可能只派出一個魔基境的魔修。

可是。

不管怎麼樣,這次的謀劃泡湯了,還讓【大雅戲班】暴露....這讓陶宗望覺得顏面掃地。

就在此時。

他浸潤在識海中的【神魄】,發出一陣灼熱感。

當即,陶宗望從太師椅上站起,從懷裡摸出一尊木雕月神像。

不同於某些信徒的月神像,他的這尊月神像,月神的雙眼並非烏白之色,而是赤紅之色。

紅得好似一團血在燃燒!!

陶宗望立即跪拜月神像,恭敬道:“主教大人,您有何吩咐?”

月神像籠罩上了一層暈白色的光芒,好似月光,一道聲音藉助邪祟的神性,從月神像中傳了出來。

這位看不見面目,不知是何人的主教,他的聲音充滿某種磁性,若是秦逸在這,一定會建議對方去作聲優。

那主教說道:“陶長老....綁架府主女兒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做的不是很好....還害得【大雅戲班】暴露,這讓月神大人有些生氣。”

陶宗望臉色頓白,連忙求道:“求主教大人幫我求情,我一直在為月神大人全心全意效力.....卻不想昨晚的計劃,被一個魔修給打亂,不然的話,定能捉住那個嚴魁的女兒....”

那主教打斷陶宗望的話,聲音不疾不徐,聽不出喜怒。

幽幽道:“好了,陶長老,月神大人並不會因此而懲罰你....”

“不過,地脈一事,你和其他兩位長老要好生謀劃,這次不容有失....一旦謀得了地脈,月神大人的子嗣便會降臨,那可是位堪比武道大宗師境的神明。”

“一旦祂降臨,整個雲墨城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在【拜月教】,能請下月神子嗣來,乃是一種崇高的榮耀。

但需要足夠的祭祀之物,比方說這次的地脈,就是很好的祭祀物。

“是,是!”

“主教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奪得地脈,不讓月神大人失望。”陶宗望懇切的說道。

但那位主教並未回應。

很快,月神像上的那股心悸感,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讓陶宗望這個月神教分支長老,稍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主教大人,到底是何許人物,光壓迫感就這麼強.....或許是位堪比武道搬血境的強者,也說不定!”

陶宗望暗暗想著,但他也不知道主教的身份。

......

瘋了!

徹底找瘋了!

整個外城都被尋了個底朝天。

卻還是不曾找到府主的女兒!

便是連秦家紙紮鋪,也被搜尋了兩次。

但秦逸把府主女兒嚴可兒藏進了暗室,不曾暴漏,怕的就是被【拜月教】中人知道,而惹上大麻煩。

“看來府主的女兒該是被拜月教的邪徒給掠走了。”捕頭張朝嘆息。

他才剛剛當上外城捕房的捕頭,就要被擼掉,又要進內城的牢房被問責....

這讓他極為的不安。

而被叫到神捕韓不易面前的閻吉,則是被罵了個狗血噴頭。

正在這時,一隊人馬來到了外城捕房門口。

馬上一人,身披鎖子甲,大眼濃眉,一張國字臉透著冷峻的威嚴。只是那張臉略微有些蒼白,喘息聽上去格外沉重。

這人便是雲墨城的府主,【嚴魁】。

此時,捕房內,韓不易正在訓斥閻吉。

一名捕快匆匆進到堂中,稟道:“啟稟神捕大人,閻捕頭....府主大人到了,就在捕房門外。”

韓不易聞言,立時起身,哪還有剛才面對閻吉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當即朝閻吉喝道:“還站那作甚,還不快迎接府主大人!!”

片刻後。

二人見到了府主嚴魁,跪拜施禮。

嚴魁臉色幽沉似水,喝問:“還我沒女兒的訊息嗎?!”

韓不易不吭聲。

閻吉只能是硬著頭皮,說道:“稟府主,屬下等人正在全力尋找嚴小姐的下落....若是尋到嚴小姐的蹤跡,會第一時間通稟給府主大人。”

嚴魁虎目一瞪,怒道:“那還都留在這作甚,還不去找?”

“是!”閻吉等外城捕房的差役,再度行動了起來。

開始了拉網式的搜尋。

“你還在這作甚.....不跟著去找嗎?”嚴魁見韓不易還站在那,冷冷喝道。

韓不易被嚇得一激靈,忙道:“是,屬下遵命!”

在嚴魁這位一品搬血境府主面前,韓不易毫無脾氣可言。

而府主嚴魁,更是帶著親隨在城東搜尋了起來。

此時。

捕頭閻吉正準備去外城的城門處。

想要調查那幫拜月教【大雅戲班】邪徒逃離時,是不是暗中綁走了府主女兒。

只是還沒上馬,一人便攔在了馬前。

“咦?是你?”

閻吉打量著面前小乞丐,道:“我認識你,你叫陳小六,上次替秦逸給我送訊息,到如意酒家的那個....”

陳小六呲牙,嘿嘿一笑:“沒想到官爺還記得我....”

言罷,陳小六看了看周圍,眼見無人注意到這邊後,便朝閻吉使了個眼色。

閻吉見陳小六如此,不禁皺眉。

可現下府主大人到了外城,急著尋找女兒,自己若是不上心,被有心之人逮住把柄,對他和閻家也是不利的。

但閻吉還是問了句:“秦逸可還好?”

陳小六道:“秦掌櫃的很好。”

但,眼見閻吉不為所動,陳小六也極為著急。

當即壓低聲音,說出了三個字:“嚴可兒!”

說完,陳小六便鑽進了一條衚衕中,髒兮兮的他,還真引不起注意。

可是。

此時此刻。

他卻成功的吸引了閻吉。

只因為【嚴可兒】是府主大人的千金,是他們正在尋找之人。

於是閻吉也走進了衚衕,趁人不備,跟上了小乞丐。

而乞丐陳小六把閻吉,引到了秦家紙紮鋪的後門處。

用手指了指,傻笑一陣,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