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那頭豹子死了!!”

營地中,有人驚呼,看到出手的楚陽,只覺得驚駭無比。

那人的身上,怎會浮現出一道和其一模一樣的影子?

好詭異!

對方不是竹馬村的人,他是誰,是神明?

“小虎!”漢子跑到自家兒子面前,見人沒事,總算是鬆了口氣。

忙帶其去到楚陽身前,一頓的磕頭感激。

“起來吧,一隻妖豹而已,何足掛齒!!”楚陽平靜道。

轉而,收回魂魄,看向房回,道:“房先生,這裡你們還是不要待了,對於你們這些凡俗百姓來說,太過危險。”

“今日,是我僥倖路過此地,收拾了這畜生,若是他日,有更為厲害的妖獸襲擊營地,又當如何?”

妖獸?

不是普通豹子,而是一頭妖獸!

這時候,房回才反應過來,怪不得自己兒子,是武徒都不是這頭豹子的對手,敢情是頭妖獸。

他心裡還很是慶幸,幸虧他兒子是個武者,雖然不強,但保住了性命。

可正如面前這位神人所說,這山林裡面太過危險了,就算低階的妖獸,他們都對付不了,遑論其他厲害的妖獸。

但,不留在這裡,又能去哪?

外頭,大靖朝還在抓百姓,充當壯丁奴隸,真被抓走,死在戰場上,或是勞役而死,也不奇怪。

人,有時候比野獸還要兇狠!!

見房回一臉為難,不知所往。

楚陽提點道:“去綠柳山莊外的綠柳村吧,那裡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不會受到大靖朝賊兵的侵擾。”

聞言,房回怔了怔,反應過來後,臉上盡是欣喜之色。

“真的有這樣的地方?”

“不是說,南疆城都被大靖朝佔據了?”

“那綠柳山莊,為何這般特殊,還能庇護我南疆城的百姓?”

“大人,又是何人,為何清楚此事?”房回一連幾問。

想要了解此事,但樣子有些急切,問東問西。

見楚陽皺眉,他兒子房大友拽了拽房回的衣袍,小聲道:“爹,你太急了,問出這些話,大人如何回答你,大人是高人,是神人.....莫要惹大人不喜!!”

聽到此言,房回闃然變色,意識到自己多嘴。

不過,他剛想抱拳致歉,楚陽便開口道:“我叫楚陽,是綠柳山莊之主!”

“那綠柳村,就是我看著建起來的。”

靜默!

足足安靜了好一會。

站在房回身後的那些竹馬村的百姓,轟然爆發出了聲音。

“房哥,大人不會騙我等的,咱們搬去綠柳村吧。”

“不然,留在這裡,遲早是要出事的。”

“這裡缺衣少穿,又沒有醫師和糧食,還有妖獸侵擾。”

“真出事,就麻煩了!!”

“是啊,房哥,似大人這等神人,沒必要騙我等。”

便是連他兒子房大友,亦是開口勸道:“爹,你還在猶豫什麼,南疆城早就亂了,能得一處安生之地,已是世外桃源,我想去!”

房回當過私塾先生,在竹馬村裡威望很重。

加之,大家聽從他的意見,這才躲進山裡,免予兵燹。

可以說,房回不是村長,勝似村長。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便....有勞楚公子了!!”房回不再猶豫,帶頭拘禮,眼神中滿是敬畏。

楚陽點點頭,取出毛筆和紙張,簡單勾畫了一副簡易地圖,交給房回後,在那個房大友的相送下,離開了這邊。

“楚前輩,莫要怪罪,我爹爹他就是太謹慎了。”

房大友說道。

楚陽微笑道:“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謹慎點好些,畢竟那幫大靖朝的賊兵,可不是吃素的,他們本就是大康的敵人,把百姓當牛馬驅使,也不奇怪。”

......

馬車繼續上路。

於天黑前,回到了綠柳山莊。

經過綠柳村時,楚陽愕然的發現,綠柳村似乎又大了許多,百姓增加了倍餘,已然超過萬人。

大家的精氣神,不是那群竹馬村面色枯黃、骨瘦嶙峋的百姓能相比的。

進莊後,楚陽讓沈嫂子去安頓符靈子父女,他則是奇怪的問道:“董叔,我才不過離開幾日,為何綠柳村百姓,增加了那麼多?”

董浩嘆了口氣,解釋道:“南疆城戰事已經接近了尾聲,少爺你離開的這幾日,大康朝廷幾十萬兵馬圍攻南疆城,南疆城大靖朝的守軍,和支援的兵馬,皆遭到了兇猛的攻擊!”

“昨日,戰事才算是結束,聽說.....雙方加起來,死了近十萬人!!”

“宗門的武者,魂修,亦是隕落了幾十位。”

“如今的南疆城,已經被大康收回,大靖朝的兵馬退往了夢靈關。”

“退走之前,又對南疆城以及周邊的城鎮,狠狠搜刮了一遍,抓走了不少的俘虜和壯丁。因為這,許多百姓得知訊息,逃到了綠柳村來。”

“但戰事還沒結束,大康朝廷似乎想,一鼓作氣,奪回夢靈關,所以,今日南疆城那邊便張貼了告示....又開始了徵兵!!”

又徵兵?

還真是不當人子!!

百姓都被折騰成這幅樣子了,疲於奔命,他們只想安居樂業,又怎願被人驅使,擔著可能會死的風險。

“還是狐爺看得明白,無論是大康還是大靖朝,都不把百姓當人。”

“這和上位者的習性是一樣的,站得高,望得遠,卻往往忽視了底層人民的疾苦。”

而接下來,董浩所提及的一件事,則讓楚陽有些憤怒。

董浩問道:“少爺,您還記得當初南疆城的都尉陳平?”

魂修的記憶力都很好,楚陽又怎會忘記。

畢竟,楚陽和陳平一塊去過那座崖洞,得到了那口庚精棺材,後來,南疆城城主宋學政和夢靈關的守將尹壽,投降了大靖朝,開始徵兵抓人,路上的陳平便匆匆回往了南疆城。

他擔心自己的妻女,因為自己不在,遭到迫害。

“記得!”

“怎麼了?”

“莫不是,陳都尉陣亡了,或是和大靖朝兵馬,一塊離開了南疆城?”楚陽疑惑。

對於陳平的事,楚陽是不知道的。

董浩卻搖搖頭,苦笑道:“陳都尉,並沒陣亡,也並沒離開南疆城,而是被大靖朝御獸門的一位長老,派人,釘在了城牆上!”

“嗯?怎會如此?”楚陽奇怪。

董浩這才把陳平的悽慘遭遇,對楚陽言明。

夫人受辱,被御獸門的長老潘宏霸佔,成了禁臠,據說人已經瘋癲。女兒因為咬了那位潘姓長老一口,被當場掌斃,至於陳平則被城主宋學政撤職,關進大牢之中。

但不甘心的陳平,在數日前的夜裡,殺死守衛牢房的獄卒,逃了出去,並想要報仇,偷襲了那位潘姓長老。

可憐陳平終究因為實力不濟,空有一腔怒火,最終卻付諸東流,被殺死。

又因那位潘長老之怒,死後將其屍首,釘在了城牆上。

如今,南疆城被大康奪回,陳平的屍首,怕是早就被焚燒,成了一捧骨灰。

“那個姓潘的,還真是個雜碎!”

“如此害人,當真是惡極!”

“這等腌臢貨,竟然還是那大靖朝御獸門的一位長老,豈不是個笑話!!”

楚陽冷冷說道。

他也並非什麼善人、好人,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這點判斷還是有的。

若是好壞不分,善惡不辨,還如何修魂?!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楚陽疑惑的看向他董浩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