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特意給你蒸的
重生1968:開透視上山打獵,我槍法如神 殘劍追風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在李肆民的記憶中,自小以來,但凡家中出現任何好東西,無一例外,統統都會落入他的囊中。
他的兩個哥哥,李肆國和李肆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滿心羨慕,卻從不曾有過爭搶的念頭。
無論是過年時的新衣裳,還是偶爾才能吃到的糖果,亦或是家中添置的新奇物件,都彷彿帶著專屬他的標籤。
在這個家庭裡,兩個哥哥對李肆民的讓渡,早已成為一種習慣。
他們不僅在物質上處處讓著弟弟,就連各自娶了媳婦,有了孩子之後,也依舊延續著這份“寵溺”。家中的孫輩們,在長輩的教導下,也都對小叔李肆民禮讓有加。
久而久之,在這樣毫無節制的寵愛環境中,李肆民逐漸養成了好逸惡勞的習性。
家中繁瑣的家務活,他幾乎從未伸手幫忙;田間辛苦的勞作,更是鮮少見到他的身影。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家人給予的一切,卻從未想過付出。
後來,命運的軌跡悄然改變,李肆民一頭栽進了隔壁王寡婦母女精心編織的情網之中。
王寡婦和她的女兒王語殷,一眼便相中了李肆民在李家獨一無二的地位。
她們心懷叵測,精心策劃,只為將這個“香餑餑”收入囊中。剛嫁入李家時,王語殷宛如披上了一層完美的偽裝,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溫柔賢淑、乖巧懂事的好媳婦。
她每日笑臉迎人,對公婆噓寒問暖,對丈夫體貼入微,把李家人哄得暈頭轉向。沒過多久,她賢妻良母的名聲便在小小的村子裡不脛而走。
李家本就將李肆民視作掌心的寶貝,愛屋及烏之下,對這位“乖巧懂事”的媳婦也是寵愛有加。家中的長輩們心疼她,很少讓她沾染家務的瑣碎,田間的繁重農活更是與她絕緣。
即便她不掙工分,家裡也沒有任何人會對此說三道四。就這樣,王語殷在李家舒舒服服地過了幾年清閒日子。
然而,平靜的生活在包產到戶政策推行後,悄然泛起了漣漪。王語殷心中暗自擔憂,害怕李家人分家會打破她現有的優渥生活。於是,她心懷鬼胎,開始在背後鼓動李肆民的大哥二哥,前往附近的礦上挖煤。
她巧舌如簧,編造出各種美好的謊言,描繪著挖煤能帶來的豐厚收入,讓李肆國和李肆東信以為真。在她的刻意運作下,兄弟倆辛苦掙來的工錢,表面上是交給了李父李母,可實際上,大部分都悄然流入了她的腰包。
命運的重擊總是猝不及防。一場可怕的礦難突如其來,李肆國和李肆東不幸遇難。
這本該是一場令人痛心疾首的悲劇,可王語殷卻在此時露出了她貪婪的真面目。兄弟倆的撫卹金,絕大部分都被她據為己有。
這還遠遠不夠,在李父李母因喪子之痛,身心遭受重創,最終鬱鬱而終後,王語殷更是變本加厲。她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愣是把李肆民的大嫂和二嫂逼得回了孃家。其心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覬覦兄弟倆的撫卹金,妄圖將李家的全部財產收入囊中。
可憐李肆民的幾個侄子侄女,在短短時間內,接連遭受雙親離世的巨大打擊,還要忍受王語殷的百般磋磨。幼小的心靈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創傷,性格逐漸變得孤僻內向,最終在生活的重壓下,泯然眾人,再無出彩之處。
彼時的李肆民,早已被王寡婦和王語殷母女徹底迷惑,失去了應有的判斷。
為了不讓他妨礙自己的計劃,母女倆巧言令色,將他忽悠到外地去做生意。當李肆民得知家中噩耗,心急如焚地從外地匆匆趕回時,王寡婦和王語殷早已將一切善後事宜處理得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面對王語殷編造的謊言,李肆民不但沒有絲毫懷疑,反而被感動得稀里嘩啦。此後,無論幾個侄子侄女如何哭訴真相,他都一概不信,固執地站在了王語殷那一邊。
不過,李肆民並非完全對侄子侄女不管不顧。後來,他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發了財之後,也曾想過資助他們。
可幾個侄子侄女,因為過往遭受的傷害,心中對他充滿了怨恨,紛紛拒絕了他的好意。
這讓李肆民十分不悅,卻也未曾深入思考其中緣由。
直到有一天,李肆民辛苦打拼打下的基業,在悄無聲息間被王語殷母子全部轉移到了他們自己名下。
此時,李肆民才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但念及那是自己的親兒子,他選擇了自我安慰,心想自己的一切將來本就會留給兒子,何必在此時斤斤計較。
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再後來,李肆民在一次醉酒後,莫名其妙地從樓梯上失足滑落,摔成了截癱。
王語殷母子見狀,一番花言巧語,忽悠他說老家環境清幽,對身體康復或許有好處。
於是,李肆民便被無情地扔回了老家。從那以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王語殷和那個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兒子的人。
直到重生歸來,李肆民覺醒了金手指,塵封的真相才終於浮出水面。他如夢初醒,這才驚覺王語殷肚子裡懷著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兒子。
回想起剛重生時,王寡婦無意間透露的隻言片語,李肆民斷定,王語殷肚裡的孽種,極有可能是公社副主任馬克明的。
一想到馬克明那張令人厭惡的老臉,李肆民就忍不住一陣反胃,心中懊悔不已。
他痛恨自己上輩子的昏庸,竟然和王語殷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共度了半輩子,還傻傻地替別人養了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甚至間接害了自己全家。
“小蘭,別怕,小叔以後再也不打你了!”李肆民望著眼前畏畏縮縮的小侄女李蘭,滿心愧疚,輕聲說道。
然而,他這一番好意,卻適得其反。李蘭聽到小叔的話,非但沒有感到安心,反而哭得愈發大聲,抽抽噎噎地說:“小……小叔,小蘭錯了,你還是打我吧……嗚嗚……”
李肆民頓時語塞,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到女兒的哭聲,李肆民的二嫂馬繡花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她心疼女兒,又誤以為是女兒惹惱了小叔子,心中滿是埋怨,嘴裡嚷嚷著:“臭丫頭,誰讓你氣你小叔的?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李肆民看著眼前這一幕,無奈地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馬繡花看到小叔子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一緊,暗自叫苦。她心想,壞了,看來閨女這次真把小叔子給惹急了。為了安撫小叔子,她連忙說道:“老三,別生氣,嫂子替你教訓這丫頭!”
李肆民心中苦笑,罷了罷了,多說無益,越解釋越容易引起家人的誤會。他暗自告誡自己,還是儘量裝得正常一些吧。
就在這時,李肆民的目光落在了坐在一旁的父母身上。看著上輩子早已離世多年的雙親,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情感,淚水不受控制,唰的一下奪眶而出。
這一下,可把全家人都嚇了一跳。首先坐不住的是李母楊翠花,她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小兒子,焦急地問道:“老三,怎麼了?是誰惹你了?快跟娘說,是不是你大哥二哥?”
李老大和李老二聽到母親的話,滿臉無辜,面面相覷,一時語塞。
李肆民抽了抽鼻子,極力壓抑著翻湧的情緒。他深知,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做好情緒管理,否則遲早會被家人看出異常。於是,他強裝鎮定地說道:“娘,我沒事,剛才是沙子迷了眼,一會兒就好。”
“真的?”楊翠花將信將疑地看著李肆民,又挨個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眾人紛紛睜大眼睛,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見沒有什麼異樣,楊翠花這才放下心來,不再追究,轉而說道:“都愣著幹什麼?趕緊盛飯啊!”
李肆民暗暗鬆了一口氣,為了避免再次情緒失控,他刻意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今天的晚餐上。
餐桌上,擺放著黑麵窩頭、紅薯糊糊和蘿蔔條鹹菜,再無其他。提到黑麵窩頭,它可和普通含麥麩的窩頭不一樣,是用高粱面摻和著紅薯面一起蒸出來的。這種窩頭,剛出鍋的時候,還帶著些許熱氣,口感尚可。
可一旦放涼,就會變得又粗又硬,好似石頭一般,沒有一口好牙,根本難以咬動。紅薯面和紅薯絲一起熬製的糊糊,初嘗時,或許還能感受到一絲紅薯的香甜。但若是天天食用,腸胃可就遭不住了,胃酸會不斷上湧,時間長了,極易落下胃病。
至於那蘿蔔條鹹菜,除了鹹,還是鹹,絲毫嘗不出任何香味。因為在醃製的時候,家中根本買不起香料,只能簡單地用鹽醃製。
上輩子,李肆民對這樣的飯菜早已習以為常。
可如今,他後半輩子過慣了大魚大肉、精細素食的生活,乍一重生回來,面對這樣簡陋的飯菜,實在難以適應。
就在他對著飯菜發呆時,大嫂目光敏銳,一把從笸籮底部翻出一個白麵與玉米麵相間的花捲,隨即將其塞到李肆民手中。,笑著說:“老三,吃這個,咱娘特意吩咐給你蒸的。”
還沒等李肆民反應過來,二嫂也不甘示弱,塞過來一個雞蛋,說道:“老三,剛才小蘭惹你生氣了,嫂子給你煮了個雞蛋,消消氣。”
李肆民看著手中的花捲和雞蛋,又看了看一旁眼巴巴望著自己的侄子侄女們,心中一陣酸澀。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剝掉了雞蛋殼,走到鍋邊,將雞蛋捏碎,撒進了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