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宿命 16

“我以前見過，還是警察的時候……”她趕忙解釋。

“以前就見過？為何過了這麼久才提？”她加入霍幫後幾個月，單宸勳才找他問話，如若早就拿到照片，也不會等這麼久。

“……”她不再辯解，因為男人的眼神告訴她，他不信她。

“承認了？”霍翌一手猛然扣住她的下顎，力道很大，近乎要捏碎骨頭。

薛鈴音望著他眼裡的戾氣，到了這一刻已經沒有退路。

“對！我是臥底！”她豁出去了，用自己的性命去賭，若他是臥底，那她就不會死！若他真是霍翌本人，今晚便是死期。

男人的眸光陰沉下來，他手掌往下掐住了她的脖頸，一寸寸箍緊。

薛鈴音漸漸感覺胸腔內空氣變得稀薄，喉嚨裡喘不上氣，呼吸困難。

“……”她的臉憋紅，卻不服輸，吭都不吭一聲，雙眸瞪著他。

男人的手只要往下再用力一分，就能掐斷她的喉嚨。

接近兩分鐘時間，就在薛鈴音要窒息時，他陡然鬆開了手。

“赫國的警察，讓我很失望！”他靠在了沙發上，冷冷丟出一句。

薛鈴音捂著脖子喘了幾口氣，顧不得疼痛，疑惑地看著他。

霍翌不緊不慢地掏出一根菸，抽了幾口後才開口，“薛鈴音，哪一個臥底像你這樣送死？沒有得到有用的資訊就自爆身份，帝城總警署的警察如此愚蠢？”

“你……”她震驚了，他說這些話……什麼意思？

男人並不看他，一邊抽菸一邊盯著落地窗，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她緩了許久，才找回聲音，“你……你不殺我？”

“殺一個愚蠢的警察，我怕髒了自己的手。”他抽完最後幾口煙，倚靠在沙發裡不動。

薛鈴音心臟劇烈地狂跳，她慢慢放下手，呼吸屏住，“你……不是真正的霍翌，你是戰擎！？”

所以他才說這番話，所以才不殺她？！

男人靜默著，許久才緩緩轉過頭，他盯著她震驚又帶著期待的眼，薄唇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作為臥底，你不及格。”說完，他起身，大步往浴室走。

“霍翌！”她猛地站起來，快速追上去，在浴室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路，“你……你真的是臥底？真的是……”

她的聲音在抖，無法置信，縱然一直都懷疑，可真正確定時還是控制不住情緒。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言行，足以讓自己送命！”他又掐住她的脖子，但沒有用力，眼裡殺氣肆虐。

“你……你是臥底？”他竟然沒否認，“你真的是戰擎！？”

男人冷呲一聲，周身冷冽，“不想死就閉嘴！”

他一把揮開她，開門走入浴室，進去前，他又丟下一句，“這個世上沒有戰擎，只有霍翌……”

聞言，薛鈴音瞪大眼，她望著男人高大健碩的背影，激動得眼眶泛紅。

“你……你……”她一手抓著門框，指甲幾乎要掐斷。

儘管他沒有明確表態，但他沒殺她，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承認了！承認自己是臥底！

他不是霍翌，他是戰擎！戰sir的兒子，戰擎！！

薛鈴音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是怔怔望著他，眼裡的血色漸漸加重……

男人走到了洗臉檯前，他看了一眼鏡子中的女人沒作聲。

下一刻，抬手開始解鈕釦，他脫掉了襯衣，露出精壯結實的身軀。

“關門！出去！”他冷冷下令，語氣聽不出喜怒。

薛鈴音才不會走，今天必須要搞清楚。

她反鎖上了浴室門，幾步走到洗手檯前:“戰擎……”

“我不是戰擎！”他打斷她，透過鏡子瞪視著她。

她皺了皺眉，“行，不管你是誰，你已經承認你是警方的人！……”

她側身，盯著男人硬朗的五官，“霍翌，你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的聯絡人是不是戰sir？他死後警方那邊沒人找過你？”

她心中有無數疑問，最好奇的是:他怎麼會臥底臥成幫派大哥？還有真正的霍翌呢？

霍翌不吭聲，他洗了一把臉，抬頭時眸底血絲厚重。

“不想死就別再問……”水順著男人臉孔往下流淌，燈光下這張臉孔稜角分明、剛毅俊逸，尤其此刻帶了醉意，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你都承認了，為什麼不告訴我？霍翌，現在我們是一條戰線的！你需要幫助！……”她一手撐著洗手檯，面容凝重，語氣有幾分急切，“你可以完全信任我，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洩露你的身份！……”

“哼。”他低呲，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然後轉身看著她，“薛警官，我早就知道你是臥底……”

“你早就知曉？”她還是有些吃驚的，“為什麼這麼肯定？萬一我叛變了呢？”

“你不會。”他斬釘截鐵，“你滿腔熱血，嫉惡如仇，就算再多的金錢，也不會叛變。”

所以，他才把那些毒犯的資料交給她，他只信任她。

聞言，薛鈴音笑了，不得不說他看人的眼光很準。

不過……

“既然你知道我是臥底，還一再試探我？”她側身靠著洗臉檯，“我猜，你是做給你的手下看的？怕他們懷疑你？”

“不全是，我是霍幫的話事人，誰也不會懷疑到我……”他雙臂抱胸，也靠坐在洗手檯沿，“這麼做，只是洗清你的嫌疑。”

“呵呵。”她又是一笑，“可惜，你那幾位下屬疑心很重，到現在都不信我。”

尤其是烏寧真，處處提防著。

“你一直不承認，今天為什麼……”她很疑惑，他多疑謹慎，就算喝多了也沒完全醉，怎麼突然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男人沒說話，伸手進褲袋摸香菸，摸了幾下沒摸著，才道:“我需要幫手。”

“幫手？”她不解。

他頷首，沉默了一瞬，“我們的聯絡人死後，資料全部被刪除，不能恢復身份是小事，但失聯的臥底仍然有性命威脅，警方內部也有各大幫派的臥底，有人要讓這些失聯的臥底死……”

到了這一步，霍翌沒有再隱瞞，把情況如實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