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滯在某處,心中疑惑更深,如今唯一的突破口是閔家父女。

特別是閔敏,她與霍翌走得近,想要知道霍翌的真實身份,似乎可以從她身上入手。

不過,她與閔敏不熟,還是得找其他辦法……

眾人沉默著,大廳內死寂一片,過了半小時,霍翌從書房出來。

“步彤。”男人沉聲示意,女人立刻起身走過去。

她跟隨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薛鈴音盯著樓梯,烏寧海看見她的眼神,眨了眨眼睛,一臉邪痞:“吃醋了?我說小音子,喜歡就上嘛,我看好你,你不見得比不上步彤,你……”

“閉嘴!”她冷冷剮了他一記,“都說了他對我沒興趣,即使有,他也不……”

最後一個“行”字還未說出口,便見烏寧真冷目掃過來,她住了嘴,插著兜起身。

“叫你別胡說八道,又沒有親自驗證過。”烏寧海拍了下她的屁股,“……小心三爺聽見,扒了你的皮!”

“你的爪子!……”薛鈴音兇狠地瞪他,這男人越來越放肆,之前是抓手撫腰,現在直接摸屁股了,“再碰我,剁了它!”

“牛郎能碰,我碰不得?”他笑嘻嘻地,無視她的警告。

“哼。”她哼了一聲,大步離開。

身後,還能聽見烏寧海調侃地大笑聲:“小薛,又去找牛郎嗎?我給你介紹啊,保你欲仙欲死……”

薛鈴音不理會他,她回了自己的住處。

一天一夜未睡,她休息了幾個小時,夜裡十點到了主宅。

她提著幾瓶白酒上了二樓,直接敲主臥室的門。

臥室內沒有動靜,她便一直敲,十分鐘後,門才開啟。

霍翌站在門後,他陰沉著臉,一雙犀利的眸子瞪視她。

薛鈴音一言不發,一步跨進去。

男人高大的身軀擋在門口:“做什麼?”

“陪你喝酒。”她舉起酒瓶,知道他心情不好。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男人審視她。

“我能打什麼主意……”她側身走入房間,大刺刺坐到沙發上。

霍翌站在門口沒動,臉孔冷了幾分:“薛鈴音,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三爺,喝酒而已,你怕什麼?怕我吃了你!?”她絲毫不怕他,徑直拿了酒杯倒滿。

男人眉心緊鎖,靜默了片刻,還是走到沙發前坐下。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盯著她,倒沒有太過動怒,冷冽的氣場卻是駭人的。

她將酒杯推到他面前,笑著說,“三爺,喝酒、喝酒……”

男人沒動,兩人大眼瞪小眼,過了幾分鐘,霍翌突然端起酒杯。

看他一口氣喝完,薛鈴音趕緊又倒滿。

興許是心情不好,男人一杯接一杯,很快喝完一瓶白酒,而薛鈴音不過喝了半杯。

兩人誰也不作聲,靜靜喝了一個小時,期間薛鈴音又去酒櫃拿了幾瓶。

凌晨十二點時,他們喝了七八瓶,五瓶白酒,三瓶紅酒。

霍翌的酒量不是一般好,大部分都是他一個人喝的,卻只有三四分醉意。

“三爺,你在m國念哪所學校?”見喝得差不多了,薛鈴音開口問。

“你不知道?”男人面不改色,只眸底隱隱有些血絲,仍然清醒。

“知道……”她繼續給他倒酒,“海哥說你是高材生,就讀於麻省理工,不過只念了一年就回來接手霍幫,挺可惜的。”

“哼,一個幫派大哥不需要高學歷。”他又喝了一口酒,話語帶著些許嘲諷。

“你十三歲去了國外,中途回來過嗎?”薛鈴音舉杯示意。

見她一直在敬酒,霍翌挑眉,卻不動神色。

他沒有回答,又喝了幾杯,總算有了些醉意,頭微微有點暈。

他靠在沙發背上抽菸,眯眼瞧著天花板,壯碩的身軀如雕塑。

薛鈴音瞧著他,感覺這個男人如迷一般,看不透摸不清。

“你在國外上學,期間都沒有回來過?”看他有了醉意,薛鈴音繼續問。

男人不語,許久才垂下眼,他的眸子染了一層淡淡的血絲:“……又想試探我?還覺得我是臥底?!”

他雖然醉了,卻還有幾分清醒。

薛鈴音眼角抽搐了一下,真的很佩服他,如此驚人的酒量,要想灌醉他,讓他酒後吐真言簡直難如登天。

不過她不死心,起身走過去,坐在他身旁說:“你是霍翌?還是戰擎?”

這一次,她開門見山,眼睛緊緊注視他,留意他的神態,試圖找到蛛絲馬跡。

然男人面無表情,他嘴角一勾,側頭睨著她,深邃的眼眸彷彿要把人看透。

薛鈴音與他對視著,聲音低沉:“我見過戰擎的照片,你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別告訴我,你們是雙胞胎!……”

她頓了頓,“戰擎出生在帝城,從小在首都長大,進警校前所有的資料都有,如果你們真是雙胞胎,除非霍翌也是戰銘央的兒子,但據我所知,戰夫人只生了一個!……戰擎和霍翌不是同一人,那麼,你們為什麼這樣像?”

她一口氣說完,說話時不忘掃視臥室門,以防有人進來。

霍翌挑了挑眉,一瞬不瞬看著她,片刻後冷笑,“你看過照片?哪裡看到的?……”

上次在帝城,重案組單隊在審訊室也問過他,當時他手上就有一張照片。

“我……”

她一愣,還未說話,男人繼續道,“你以前的隊長也有照片,那個戰擎是警察,你一個幫派混混怎麼會有警察的照片?哼,你見過照片,只有一種可能,你跟單隊見過,什麼原因見面的?”

“……”薛鈴音怔住,眼睛微微睜大。

她沒有想太多,沒料到男人心思縝密,竟被他發現了端倪。

看她吃驚的樣子,霍翌迷起眼:“你……是臥底,他是你的聯絡人,所以你們才見面!”

他用的陳述句,目光精銳,似要看穿她。

薛鈴音臉孔微變,她保持著鎮定,心裡卻有一股恐慌。

她這無疑是暴露了自己,如果霍翌不是臥底,那麼她必死無疑。

她不怕死,就怕花了這麼多精力才打入霍幫內部,沒有完成任務便搭上性命,這樣的犧牲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