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膽子很大

木盒表面看起來十分陳舊，很有年代氣息，但上面雕刻的圖案卻很是繁瑣精緻。

這個盒子，以前在她媽媽的梳妝檯上看到過，裡面放著一些貴重的首飾。

沈清棠看了一眼梳妝檯，前天回來時檯面上什麼都沒有，鏡子落了厚厚一層灰塵。

兩天過去，灰塵已經被沈清棠擦乾淨，也重新擺上她從城裡帶回來的護膚品。

當年出事時她精神狀況不佳，基本所有事都是沈清霽處理的，所以這個盒子也是沈清霽放在櫃子裡的嗎？

沈清棠拿起木盒，不過人臉大小，卻很有分量，正面掛了一把小小的鎖，卻不見鑰匙。

沈清棠視線落在那把精緻小巧的鎖上，凝視著上面的紋路，掏出手機給沈清霽發訊息。

對面沒有立刻回覆。

沈清棠這才想起今天是工作日，現在還不到午飯時間，沈清霽現在沒法回她訊息。

再等等吧。

沈清棠把木盒放到梳妝檯上，繼續整理櫃子，把裡面的衣服都拿了出來。

常年不見陽光，這些衣服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黴味兒，沈清棠幾乎清空衣櫃，把衣服按春夏秋冬四季分好，分別送進洗衣機。

等衣服都洗完，也收到了沈清霽的回覆。

對方直接打了電話過來，沈清棠不急不慢地晾好手裡最後一件衣服，用一旁掛著的毛巾擦乾了手，按下接聽。

“棠棠，你這兩天在村裡過得還好嗎？”

電話裡，傳來熟悉的聲音，語氣中掩蓋不住的擔憂。

沈清棠看了一眼頭頂湛藍的天空，回道：“挺好的，有新鮮的蔬菜水果，空氣也好，不用在城市裡吸汽車尾氣，覺都睡得香了。”

沈清棠說完，對面明顯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那就好，有什麼缺的跟哥哥說，不要不好意思開口。”

沈清棠聞言輕聲笑了一下，聲音都變得清脆起來，“哥，我都多大的人了，已經畢業工作了，我自己有存款，怎麼還能讓你給我買東西啊，再說你現在可是當爸爸的人了，得優先照顧嫂子跟侄子。”

聽到沈清棠笑聲，沈清霽也低聲笑了起來，“哥哥不是擔心你那，畢竟你一個女孩子自己住在村裡。”

沈清棠：“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月月也在村裡啊，她每天都來家裡找我玩。”

村裡沒什麼青壯年，幾乎全是老弱病殘，沈清棠家的院牆又高又厚，最上面還插滿了碎玻璃碴子，防禦性十足。

只是沈清霽說什麼還是不放心，又聽到沈清棠回家兩天連個攝像頭都沒安裝，整個人瞬間嚴肅起來，給她轉了兩千塊錢，讓她今天說什麼也把攝像頭安上。

沈清棠拗不過他，把錢收了，答應下午就上街找移動公司，並且在大門口和院子裡各安一個攝像頭沈清霽才罷休。

兄妹互相關心了一會兒，沈清棠把話題扯到自己給沈清霽發訊息的最初目標上。

“哥，咱媽那個化妝盒的鑰匙你放哪裡去了。”

沈清棠放輕了聲音，聽到手機裡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在奶奶屋子裡那個陶缸裡面。”

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沈清棠聽到自己問：“為什麼要放在那裡？”

這次沈清霽沉默了很久才說：“因為那是留給你的東西，我怕隨身帶著會弄丟，放在那裡面最安全。”

沈清棠聞言輕輕嗯了一聲，結束通話電話，然後開啟大門，走進隔壁院子。

破敗的院子牆頭十分低矮，門用的還是幾十年前的木門，輕輕一碰，便有數不清的木屑落下。

院子裡雜草叢生，還長著好幾棵參天大樹，其中最粗的一棵桐樹比沈清棠的父親年齡還要大，樹幹粗到沈清棠雙臂合抱都攏不過來。

這棵桐樹應該是青梧村目前長得最大的一棵樹。

沈清棠抬頭，看了一眼桐樹遮天蔽日的樹冠，類昨晚睡覺壓在身下的蓋在身上的都是它的葉子。

沈清棠越過桐樹，看著面前低矮的三間磚瓦房，輕輕一推，露出真實面貌。

一張破舊的床，缺了一張腿的桌子，還有一個身上破了大洞的衣櫃，以及儲存的最完整卻落了厚厚一層灰塵的條几。

沈清棠目光一點一點劃過這些舊物，最後在角落裡找到了沈清霽口中的陶缸。

陶缸表面壓了一層木板，沈清棠移開木板，裡面黑洞洞的，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往裡照，在最底部看到一個迷你金屬鑰匙。

金屬鑰匙上穿了一條紅線，沈清棠用小指勾著紅線把鑰匙拿了出來，重新把木板蓋在陶缸上，離開這間老屋。

出院子時，沈清棠忍不住回身，多看了一眼那棵最粗壯的桐樹。

＊

陶缸裡確實是木盒上金屬鎖的鑰匙無疑，插進去後很順暢的轉了兩下，就聽到咔噠一聲鎖開的聲音。

沈清棠取下小鎖，跟鑰匙放在一邊，緩緩開啟木盒，發現裡面只有一枚黃金鑲紅寶石的戒指，其餘曾經看到媽媽佩戴過的首飾一件也沒有。

可能是被沈清霽拿走了吧。

又或者陪著媽媽一起入土為安了。

沈清棠在心裡猜測著，拿起戒指，在自己的手上比劃兩下，發現正好跟自己的食指尺寸吻合。

以前看到媽媽把這個戒指戴在無名指上過，是她爸爸送給媽媽的結婚週年禮物，具體哪一年沈清棠記不太清了，只是她最後也沒戴上那枚戒指，重新放回盒子裡，沒再上鎖，把木盒放在了梳妝檯上最顯眼的位置。

中午，沈清棠簡單吃了頓午飯，等過了太陽最毒的那陣，騎著車子來到鎮上，找到唯一的一家公司，讓他們來裝攝像頭。

兩個攝像頭一個能拍到整個院子，另外一個在大門口頂部，不僅能看到過路行人，還能清楚看到隔壁院子中的情形。

一共來了兩個師傅，一男一女，其中那個女的專心幹活，男的有一搭沒一搭跟沈清棠說著話，轉頭看到蹲在旁邊盯著他們幹活的類，呦了一聲，對沈清棠道：“小姑娘，你膽子很大嘛，這東西都敢養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