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奔跑在漆黑幽暗街道中,維持著滿臉興奮,村漢們邊跑邊聊,明明現在還沒得手,可他們就已經提前談起了事後分贓,只是……

嗯?

跑著跑著,還不等他們抵達村長所住的村北位置,變故發生了。

沿著村路一直前進,當眾人快要抵達村北時,包括帶頭的楊新海在內,人群停住了。

停住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他們看到了水。

是的,就在他們的正前方,地上不知何時多了灘水,且水汪面積很大,竟將前方近百米的路段全部覆蓋,由於覆蓋面積實在太大,看起來就好像剛剛下過雨似的。

看到水汪的那一刻,無論是跑在前面的楊新海還是跟在後面的一眾村漢,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停下腳步,繼而站在原地盯著水汪。

“咦?哪裡來的這麼多水?莫非剛剛下雨了?”愣愣盯了一會,見水汪面積有些驚人,王大狗不由撓頭嘀咕。

“下雨?怎麼可能?”

聞聽此言,不少人紛紛搖頭,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王大狗你別開玩笑了,要是真下雨了,咱們能不知道嗎?”

“是啊,要是村裡曾下過雨,現在整個村子都是水汪了,而不是單單就這一片有水。”

“咱們村好像有將近1個月沒下過雨了。”

“等等,既然沒下過雨,那這攤水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還有,這水汪可真大啊……”

由於實在搞不懂眼前水汪從何而來,一時間,還揣著疑惑,眾人七嘴八舌討論開來,好在現場有人眼尖,就在他們爭論不休的時候,一名村漢有了發現,忙指著某側大聲說道:“快看那邊!”

眾人順著手指看去,就見路邊有口水井。

之前說過,為了方便日常用水,躍馬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水井,除此以外,村裡的不少路段也有水井,而此刻,眾人看到的則恰恰是口路邊水井,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自打看到水井,所有人都明白了,貌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孃的,這是誰幹的?居然半夜給大街潑水?”

“是誰這麼無聊?”

果然,剛一看到水井,部分人便叫罵開來,正如上面說的那樣,他們認定水汪是人為造成的,之前肯定有人曾來到井邊打水,然後把打上來的水接連潑在大街上,且必然潑了很久,否則又怎麼可能形成如此之大的水汪?要不是看到那口水井,剛剛他們還以為村裡下雨了呢。

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乾的。

“行了行了,先別管這個了,正事要緊,快,都跟上!”

待終於搞清水汪來源後,許是唯恐夜長夢多,楊新海哪肯磨嘰?也顧不得琢磨是誰弄出的水汪了,當即提醒眾人繼續前進,畢竟他們還要忙著發財呢,不過……

他才話音剛落,同樣也正當人群打算淌水過去的時候,包括楊新海在內,眾人看到了一幕畫面,一幕足以讓他們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駭人場景:

前方水汪的正中央,那裡冒出了東西,一團黑色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下往上徐徐冒出,藉著月光定睛細看,才發現那是顆人類腦袋,隨著腦袋逐漸上升,很快,水汪中多出一人。

滴答,滴答……

那是個女人,且還是個全身溼透的女人,事實上自打女人鑽出水汪,她就一直身體冒水,無數清水從女人體內緩緩滲出,感覺就好像女人原本就是由水組成似的,場景可謂詭異至極,這還沒完,如果說在看到女人滲水的場景時,對面的楊新海等人就已經不受控制背脊冒汗了,那麼接下來,隨著眼睛越睜越大,他們逐漸看清了女人長相。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藉著天空月光,待看清女人樣貌後,對面,無論是楊新海還是王大狗又或是其他村漢,所有身在現場的人皆清一色瞳孔驟縮!先是雙目圓睜瞳孔縮小,接著臉孔變白身體顫動,過程中,不少人還喉嚨起伏裡發出聲音,發出一串串代表恐懼的嗚咽呻吟。

“啊,啊……啊啊啊……”

然後……

噠,噠,噠。

維持著全身顫抖,包括陽新海在內,村漢們開始後退,竟清一色不由自主遠離女人,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女人沒動,自從鑽出水汪,女人就全程沒有動作,只是站在水中盯著他們,目視他們緩緩後退,可饒是如此,單單被女人盯著就已經嚇的他們亡魂大冒了!

所以……

“啊!”

隨著人群不斷倒退,退著退著,許是逐漸承受不住這種恐懼,終於,部分人開始逃跑,在猛然發出驚恐尖叫的剎那間轉身就跑。

常言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眼見有人帶頭逃跑,多米諾效應瞬間在人群中出現了,村漢們爭先恐後,像一群看到野貓的老鼠般當場四散而逃。

“哇啊啊啊!”

一時間,街道全是哭爹喊孃的逃竄身影,且每個人出於本能逃往家中,而此刻,維持著倉惶奔跑,楊新海滿臉慘白,整個腦海都被三個字填滿,被某個人名完整佔據:

金秋淑!

是的,那個叫金秋淑的女人出現了,她,她竟真的回來了!!!

沒有人知道楊新海為何如此害怕這個叫金秋淑的女人,但不可否認的是,自打認出了女人身份,楊新海便亡魂大冒,和所有認出女人的村漢一起奪路而逃,很快便跑了個無蹤無影。

奇怪的是……

同一時間,就在人群四散奔逃的時候,若再看現場,卻見女人不見了,那剛剛還站在水汪的溼漉女人已不知何時沒了蹤影,此外,隨著女人莫名消失,接下來,那灘原本還鋪滿街道的大號水汪竟開始緩緩移動,赫然以違反物理定律的方式自行流淌,最後流進了那口路邊水井。

5分鐘後,村莊某民宅內。

噗通。

“呼!呼!呼!”

連滾帶爬跑進院子,又跌跌撞撞衝進堂屋,直到關閉房門插上門栓,徐麻子才瞬間如一灘爛泥般癱坐在地,他滿臉慘白,氣喘吁吁,儼然被之前遭遇嚇得不輕,除恐懼外,一絲悔意湧上心頭。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參與了,我,我他媽咋就管不住自己的老二呢……”

此刻,維持著心臟狂跳,徐麻子喃喃自語,不停嘀咕著什麼,先不說具體嘀咕了什麼,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後悔了,對之前自己曾做過的某件事深感後悔!只可惜,現在後悔已經太遲,因為那個女人回來了,對方竟真如死前說的那樣早晚回來,屆時絕對不會放過他們,而之前看到那個女人便恰恰是早就死了的金秋淑!

想到這裡,徐麻子身體一抖,這才發現屋裡漆黑,黑暗籠罩下,徐麻子更加害怕了,忙倉惶起身開始摸索,直到摸出火柴點燃蠟燭,有了燭光照明,他才勉強放鬆。

因剛剛經歷了一場恐怖事件,徐麻子可謂睡意全無,待點燃蠟燭後,他便坐在堂屋兀自發呆,看似神情呆滯久無反應,實則卻是憂心忡忡,畢竟他已經認出女人身份,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他必須想個自救辦法,就好比現在,坐在桌前,他眉頭緊鎖,嘴角抽搐,儼然正在思考對策。

“徐……大……強……”

突兀的,正當他盯著蠟燭思考對策的時候,恍惚間,徐麻子聽到了聲音,感覺有人在喊他,在叫他的名字,而徐大強則正是他真實姓名。

嗯?

聽到聲音的剎那間,徐麻子先是一怔,也顧不上思考了,旋即猛然起身環視左右,卻見偌大的堂屋啥都沒有,現場除自己外,壓根沒有任何人。

既然現場只有自己,那剛剛又是誰在叫他名字?

許是暫時還沒反應過來,確認檢視無果,徐麻子愣在原地,只不過……

愣神期間,他恰好看到了一幕詭異場景:

桌上的茶壺開始冒水,在完全無人倒茶乃至壓根沒人觸碰的情況下,壺裡的茶水竟自行從壺嘴流出!

目睹此景,桌前,徐麻子登時雙目睜大,然,說是遲,那時快,也就在他面露愕然的時候,下一刻,伴隨著一道嘩啦聲響,剛剛流至桌面的那灘茶水竟如活物般突然動了,以快到嚇人的速度迎面撲來!

嘩啦啦!

由於水流來的實在太快,猝不及防下,王麻子被水潑了個滿臉,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可讓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明明茶水潑到了臉上,可在接觸到面門後,這灘茶水竟沒有四散飛濺,反而直接擴散開來,僅僅一個眨眼,這灘並不算多的茶水便化作水團,將徐麻子的整個腦袋完整籠罩,感覺就好像戴了個玻璃頭罩似的,看起來是如此荒誕,如此駭然!

“啊!”

同樣的,見自己的腦袋被水籠罩,甚至還被包了個嚴嚴實實,徐麻子駭然大驚,他並不知道此刻正在發生什麼,可他還是被眼前這團籠罩腦袋的詭異水團嚇破苦膽,故而當場尖叫,立刻掙扎,本能用手去摸腦袋,就見手掌輕易穿過了水團,穿過倒是穿過了,但水團卻未曾散開,沒有被手打散,仍是死死籠罩腦袋!

“啊啊啊!”

果然,察覺水團無法驅散,徐麻子更加恐懼了,慌亂中,他不慎跌倒,然後在地上揮舞雙臂繼續掙扎,試圖將頭上的水團徹底弄散,然而遺憾的是,沒用,還是沒用,任憑他如何拍打,如何晃動,甚至是以頭撞地,水團都始終凝聚,壓根無法驅散半點,且更為可怕是……

因水團本就類似玻璃頭罩,隨著籠罩時間不斷延長,徐麻子開始缺氧,竟逐漸開始呼吸不順,原來水團不僅能籠罩腦袋,還有隔絕空氣的作用!

若再不趕緊弄散水團,屆時等待徐麻子的就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死,必將因缺氧而死!

“嗚,嗚嗚嗚……”

咕嚕,咕嚕嚕!

捂著逐漸難受的脖子,加之缺氧愈發嚴重,此刻,徐麻子難受至極,目前正滿地打滾,死命掙扎,無法呼吸的痛苦簡直堪比十八層地獄,但也就在這他痛苦翻滾的時候,藉著房間燭光,他,再次看到了那個女人,那個他最為害怕的女人,非是旁人,正是金秋淑!!!

在完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不知何時,金秋淑來到了他家,如當初在街道時那樣突兀出現,繼而站在牆角毫無動靜,就這樣面無表情的定睛看著,看著他痛苦掙扎,看著他滿地打滾!

“嗚!秋,秋淑我錯了,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真不想死啊……”

咚!咚咚咚!

剛一看到牆角女人,徐麻子便掙扎起身,而後朝女人瘋狂磕頭,不錯,為了活著,饒是已經呼吸艱難,可他還是苦苦哀求,希望以這種方式來求得女人原諒,從而大發慈悲的放過他,雖說他承認錯誤祈求原諒了,但女人卻毫無反應,面對他的磕頭求饒,對方既沒說話也沒動作,仍是面無表情冷眼旁觀,哪怕他現已磕的滿頭是血,女人都從始至終沒有動靜。

又過了片刻,隨著缺氧愈發嚴重,很快徐麻子連磕頭都做不到了,他重新摔趴在地,然後突著雙眼全身抽搐。

抽搐沒有維持多久,漸漸的,他的身體恢復平靜,又或者說……

徐麻子死了,在痛苦掙扎了大概兩分鐘後,最終因缺氧而被活活憋死!

然後,似曾相識的一幕再次出現:

隨著徐麻子徹底死亡,那團原本還籠罩腦袋的水團瞬間散落化作水汪,散落後,水汪悄無聲息開始退卻,仍然以違反物理定律的方式原路返回,如一部倒放的影片般貼著桌角徐徐攀升,最後重新流回桌面,湧入水壺。

除此以外,那個剛剛還立在牆角一動不動的女人亦不知何時再度消失。

當所有異常統統消失後,現場重歸寂靜,留下的只有屍體,一具被活活憋死的悽慘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