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獄吏差事

不過好在張羽樘之母嚴氏平時節儉，攢了些銀兩，在張家莊破敗前給張羽樘捐了個無品無級的獄吏差事。

牢中管事見張羽樘形象不堪，便著他管那死囚牢。區區一個小縣城本就沒有多少死囚犯，沒多少油水，再加上那地方太過陰森詭異，所以沒人願意接這份苦差事。

不過，對於本就習慣了與世隔絕的張羽樘來說，這地方卻是求之不得的。

揹著母親趕了一天的路，趕到良鄉縣城時已是拂曉時分，張羽樘仍舊沒有絲毫倦意，反而腳下如風，直奔他監獄外的安身之地而去。

平時他即便是獨來獨往，也總因為獨特的外表而惹來一些麻煩。現在帶著母親，要是讓街頭巷尾那些潑皮、破落戶看到了，不知道又要惹來什麼意想不到的麻煩。

想到這裡，張羽樘腳下的速度更是快上了幾分，必須在天大亮之前趕回那個臨時的家。

可偏偏越怕鬼，是越撞鬼。眼看著轉個彎就要到了，卻迎面撞上一個張羽樘最不願看到的人。

喲，俺說是誰呢？原來是咱縣衙大獄的麻臉張大少哇！

儘管張羽樘長期藏身於死囚牢中，儘量少露面，但還是被某些好事者給摸清了底細，起了個外號叫麻臉大少。

張羽樘臉色微變，心頭隨之一沉，暗暗叫苦，撞上誰不好，怎麼碰到這個無賴頭子。

來人名叫張左，自小父母雙亡，便跟著族裡的哥哥混跡於市。憑著痞氣十足，再加上遇事有點小聰明，漸漸在縣城裡混出了點名頭，到現在竟成了縣城裡的一霸。

張羽樘不想找麻煩，把頭一低，打算繞過這個討厭的刺頭。

也？多日不見，張大少爺的架子是愈發的大了，見面都不理小人了？

張羽樘想躲開是非，可這瘟神卻不依不饒，橫跨一步，擋住其去路。

張羽樘無奈的抬頭盯了他一眼。

在下有急事，勞駕閣下讓讓路。

張羽樘說罷，將背在身後的母親往上掂了掂，就要繼續往前走。

張左冷哼一聲，伸開雙臂再次擋住張羽樘。

感情這天底下就你張大少最急？老子他媽就沒急事？

張羽樘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潑皮無賴，怒火滔天，心頭暗罵。

他麼的，當真是虎落平陽！小爺我當年在良鄉城裡可是能橫著走的人，現在卻被這麼個無賴給糾纏不休。

不過想到母親同行，他還是強行壓住心頭怒火。

你有何急事？與在下何干？

張左咧了咧大嘴，嘿嘿笑道。

小人最近手頭緊，也是急事哇！所以這不是想找你張大少爺借點散碎銀兩花花。

張羽樘冷聲道：“平時與閣下並無錢銀往來，再說今日出門匆忙，並未有錢財在身。”

張左一聽，砸巴砸巴了嘴，衝著身後打了個響指。緊接著，幾個破落戶吊兒郎當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將張羽樘團團圍住。

兄弟們，張大少爺說他沒錢！

張左嘴含冷笑的退進那幾個破落戶之中，指著張羽樘，大聲說道。

沒錢？怎麼可能？誰不知道這良鄉縣裡最肥的差事都在那牢獄之中！

是啊！是啊！哪個貓兒不偷腥？這廝獨守那死囚牢，怎麼可能沒錢！

是不是藏在牢中了？大夥跟著他去牢房裡搜搜！

一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令張羽樘很難堪。

一群狗東西如蒼蠅般聒噪，真是煩人至極！若不是小爺揹著老孃，實在不方便，定要將你們一個個打得滿地找牙。

見張羽樘因為揹負著母親，不敢亂來。

張左益發的大膽。他一臉壞笑叫住眾人，指了指張羽樘。

老子覺得你們說得都不對。張大少爺或許是真的沒錢，沒看到他揹著這麼老的老太婆，還那麼心急火燎的？大概是乾渴已久了。

肩上的這個女人雖不是他親生母親，但自從落難以來，如不是她的關愛呵護，他張羽樘早就心灰意冷，如行屍走肉一般了，哪裡還會有今日？

因此即便是再多的冷嘲熱諷，再多的白眼羞辱，張羽樘都可以承受，但現在這個流氓辱及孃親，不可原諒！

他胸中怒火如火山般爆發。

你，說什麼？

張羽樘怒氣沖天的逼近那張左，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恨不得將此人碎屍萬段。

張左完全無視張羽樘的怒火，一臉不屑的走到張羽樘跟前，指著張羽樘之母嚴氏，輕佻的說道。

也就是你這又窮又醜的傢伙才會看上這個又老又幹的老太婆！

他早習慣了在良鄉縣橫行霸道，又怎麼會將這個監獄中的小牢頭放在眼裡，說起話來沒有絲毫顧忌。

你這王八蛋！

張羽樘終於壓制不住如火山噴發般的怒火，猛的抬腳踹向眼前這個流氓。

張羽樘幼時隨家中護院學過些功夫，再加上盛怒之下，氣力大漲，這一腳竟然將張左直接給踹飛出半丈。

張左躺在地上哼唧好了一會，才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惱羞成怒的衝手下人吼著。

都他麼愣著做什麼？還不給老子弄死這大麻子！

那群破落戶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呼喝著撲向張羽樘。

嚴氏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死死抓住張羽樘的衣袖。

張羽樘這才想起母親還在身後，後悔不已。

不過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面對一幫如狼似虎的地痞流氓，他只能閃身躲避，卻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幾個起落便被撲倒在地。

臭小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子看你是活膩味了！兄弟們給我往死裡打！還有那老太婆也一起弄死。

不要動我孃親！

張羽樘顧不得傷痛，撲到母親身上，替他擋住如雨點般落下的拳頭。

喲呵，還是個孝子？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張左一幫人玩命的往張羽樘身上招呼。

拳腳如雨點般落下，張羽樘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翻過來，喉頭一天，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大哥，這小子吐血了！再打下去怕是得出人命！

兄弟們不要怕，只管弄這小子！在良鄉這塊地頭上打死人，自有我張左扛著。

張左臉都有些扭曲的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