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我明白,但你發現了沒有,吳解靈師,後背這裡有點很微小的痕跡。”當時謝雪瑩拿著紫外線燈在觀察,我被她提醒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了,脊椎的部位應該有內傷!
梁隊也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看來這具年輕男屍也得把後背也一起分解,吳解靈師你怎麼就不全面一點呢?”
“我看屍體背後也沒什麼外傷啊,所以就只開啟了三腔。”
“沒關係,我們一起來分解他的後背吧!”我沒有責怪的意思,相反更加多的是以德報怨。
感受到我的謙恭,吳解靈師也平靜了幾分,但他看起來還是有點不滿,那佈滿雀斑的臉上的肌肉都繃緊了幾分:“可以。”
我們換上了必要的裝備後,這才開始分解死者的背後,在分離了後背肌肉後,死者的脊椎就很明顯地顯露出來了,不分解不知道,開啟這個位置,才發現死者的深層肌肉內有明顯的受擠壓形成的出血痕跡。
我們使用藥勺把血液清理乾淨,這椎管內,居然全是血,只有在這個位置受到強烈撞擊的時候,才會形成如此的傷痕,看到這些,吳解靈師就說道:“難道死者曾經從高處墜落?”
我說:“高墜導致的脊椎損傷,得看看脊椎有沒有骨折,接著要分析脊髓有沒有損傷。”
“我明白,把死者的硬脊膜剪開吧。”他說著,謝雪瑩已經熟練地分離了硬脊膜,一條雪白的脊髓、乾淨、完整地呈現了出來。
“脊髓沒發現出血損傷,可為何脊髓未見損傷而椎管內卻有血呢?”一旁的小茹疑惑道。
“屍體腐敗,硬脊膜牽扯椎管內的神經根以及小血管,致使小血管的破裂,因此椎管內就會出血,其他兩具屍體,他們的後背你也沒有分解吧,吳解靈師。”我說。
吳解靈師有點尷尬,並且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不夠細心。”
“我們繼續!”之後我們把夫婦的屍體也分解了後背,等結論出來後,發現他們三人竟然曾經從高處掉落過,但這個位置不是致死原因,他們的致死原因還是服用卡西酮過量。
這是我們經過複查後核實的,這一點吳解靈師就之前就已經分析得很清楚了。
“你們有發現死者附近的發堆嗎?”這個時候我又問。
吳解靈師搖頭:“找到了,大概位置是在這裡!”他拿出了一張現場的照片給我們指示,我看是一堵牆壁的附近,那牆壁的周圍還有一個凹槽,那上面被白色的事件線,圈了出來,明顯屍體就是在那凹槽裡發現的,人死後,自然脫落的頭髮會發生反應,如若在死者附近發現了發堆,就能得知他被分解的區域,甚至還可以找到第一案發現場。
有一些人認為,頭髮會被分解,甚至被小動物當作是軟組織一般吃掉,也有可能是在礁石或者草叢的縫隙之內,讓詭術痕檢員無法分析,沒有發堆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屍體沒有在附近分解,可這個可能性很低。
按照現場照片分析,發堆的位置跟死者距離不遠,當時死者應該是在有害物質品發作的時候,挪動了一下身子卻不慎掉落到凹槽之中,造成了他在那裡死亡。
我問梁隊:“戲劇院是不是有幾層的,你們當時沒有發現他們從樓上墜落下來的痕跡嗎?”
“戲劇院有5層,按照目前的傷痕分析,應該在3樓左右掉落下來的可能性最大,詭術痕檢員當時的確檢查過這些樓層,但因為沒有針對性,所以也沒發現什麼端倪。”
“行吧,那我們親自去現場進行檢查,這個案子就交給我們好了。”
吳解靈師有點不解,因為理論上遇到這種大案,都是隻有地方詭術導力館找市局幫忙的,現在這倒是好,反過來了,梁隊卻一臉心悅誠服的樣子,這個時候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資訊:“陳天敢,屍體檢查完了吧,我在大廳——張真人。”
我回復了一句:“馬上。”
我們來到天河詭術導力館大廳的一刻,吳解靈師和梁隊等人都在,張真人應該是和梁隊打過招呼的,見到他後就說道:“張真人,我已經安排好了,這個案子就交給陳隊長處理吧,我看應該沒問題的。”
“還沒開始就如此抬舉他?你調查過他了?”
“是的,也不算調查,那是瞭解,瞭解而已。”梁隊說著看了我一眼,接著張真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好幾年了,自從那一次……回想現在應該有……”
“8年了。”
“對啊,你爺爺,已經離開我們8年了啊,那位武動詭術師教練,想當初他受到我們的邀請,加入警隊,沒想到一干就是大半輩子,直到你父親出事之後,他這才……”
提起父親,我又特別難過,張真人彷彿也不想勾起我的傷心事,適可而止地說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這一次,我要看看你的真正本領,陳天敢啊,這個戲劇院兇案,被我們稱之為第10號事件,因為它每10年發生一次,才會得此名字,如果當時兇手就30歲以上,如今他應該也有60歲了,這傢伙竟然還敢出來作案……”
“是的,我一定會全力以赴,非常感激你的信任,讓我們有幸來到廣州。”
“我相信你可以的,有機會好像你爺爺一般,來我們這好好發展,不過這些是以後的事情了,先把眼前的事件解決了再說。”
吳解靈師聽到我們的對話,錯愕得不行,從之前的不悅和不解,一瞬間變成了敬佩和震驚:“沒想到你就是那位的……”
梁隊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去現場?不過有點晚了!”
“沒關係,這種時候去更加合適!”我回答。
有人帶路,我們很快就來到太和小寨附近,但在進入到小寨子內部的一段路,才意識到這地方崎嶇程度完全超出了平時我們看到的山路,高明強在小心地開著車,可千萬別弄出什麼意外來,不過我看吳解靈師和梁隊彷彿根本不在意,氣定神閒地坐在位置上,直到到達目的地了,梁隊第一個開啟了車門下車。
“這一帶在修路,是這樣了,我直接帶你們去戲劇院,現在都差不多凌晨4點了,再不去,等下又白天了。”梁隊說著我們緊跟其後,經過一條小寨路和不少小寨屋,這裡的屋子整體佈局都很現代化,應該是經過拆遷的,內部的路面都修得很平整。
估計外面的路修好後,這交通就很暢通了,梁隊發現我在到處看,就說道:“現在國家都要求社會主義新農小寨建設,我們這邊肯定是會先開始響應了,就一年時間,小寨民們都離開了原本的小寨子,到達了外面的開發區,政府給他們安置了新的房子。”
“怪不得我們家也是,這很好,到時候回老家我估計都可以直接弄兩套下來了!”高明強一副激動不已的樣子,我卻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你那麼快就想退休了啊?”
“不,做好準備也不遲,畢竟我不像你啊,何詭術師,你身邊美女如雲,不缺這不缺那的,我現在還是老光棍。”高明強抬頭仰天,似乎正在發出內心的無比吶喊。
其實我也是單身狗一條,我怎麼就美女如雲呢,估計是上一次亞玲抱了我,他誤會了,我好像發現自從那次在垃圾場後,他和馬彪,另外是警隊裡的男同胞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滿眼的羨慕、妒忌加個恨,額……
我這樣不會變成男同胞們的公敵吧,不過在局裡只要有能力,沒有人敢怎麼樣你。
想著,我忽然發現黃亞玲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像一尊死神般站在我的背後,我是忽然感覺到一陣冰冷之感才回頭看去的,誰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她看我好像有點冷,給我遞過來一杯奶茶:“剛才買的,喝吧!”
“額?其他人呢?”
“多買了一杯,再說我一隻手怎麼能拿這麼多杯啊,你是隊長肯定先給你!”
黃亞玲理所當然地說著,還給我插好了管子,遞了過來,高明強和馬彪立馬浮現出“我看好你們的”的表情,我沒說什麼,剛好感覺有點口渴,就用力吸了幾口。
沒想到剛好就來到戲劇院了,在看到大門旁邊的巨大招牌和周圍典雅和現代化的裝飾時,高明強就說道:“現在農小寨的生活都那麼好了嗎?這戲劇院看起來裝修得不錯啊!”
“太和小寨是慢慢發展起來了,不過這個戲劇院卻是很久之前就有了的,只是後來有點殘舊了老闆就安排裝修了好幾次。”梁隊解釋。
外圍的牆壁都很高大,理論上這種地方能離開的就只有門窗了,爬牆不太可能。
我沒有理會眾人穿戴好裝備後,先第一個走進了現場,現在是大晚上的,內部沒有燈光,梁隊和吳解靈師開啟了旁邊不遠處的開關,頓時整個戲劇院都明亮了起來,原本殘留在現場的事件線和血跡鮮明地呈現在我們的眼前。
謝雪瑩和小茹等人跟著我來到了事件線附近,按照現場的輪廓分析,當時這一家三口,夫婦在舞臺之上死去,而他們的兒子在舞臺下的一處座位上。
這位置還是剛好正對著兒子的面前,那兩夫婦當時挨在了牆壁的前面,那動作竟然就好像故意要面對自己的兒子。
他們之間的距離大概有20米左右,這剛好就是舞臺的寬度,舞臺的長度大概有25米,這舞臺的大小要比我們平時看到的要大一些。
現場沒有噴濺狀血跡,只有一些血點,但根據現場痕跡分析,死者出現的位置應該不是墜落的位置,那麼屍體肯定被移動過。
我讓大夥兒分成幾個小組,在這裡進行地毯式搜查,自己帶著謝雪瑩來到了樓上,之前梁隊推斷過,那墜落的位置在3樓左右,這點我倒是也沒什麼意義,我和謝雪瑩在勘察踏板的幫助下,來到了3樓的走廊上。
這裡密佈著不少的房間,估計是從前戲劇院的員工使用過的,這個時候梁隊剛好帶著一名詭術師上來,發現我們在觀察,他就說道:“戲劇院在很多年前出事後就沒有運作了,但你是不是覺得為什麼還會有人來裝修?”
“願聞其詳。”
“那是因為,曾經有幾個老闆看中了這裡,都想翻新之後營業的,可是每次到了中途,都會出現奇怪的事情,要不就是有工人受傷,要不就是外面有奇怪的聲音或者氣味,反正就是嚇走了那些工人,沒有人敢繼續在這裡施工,老闆肯定就放棄了。”
“原來如此,我怎麼覺得這背後是有人故意不想讓任何人接近戲劇院呢。”
“這點我們考慮過,但我們曾經在這裡監視過,甚至安裝了陰物監視器都沒有拍攝到什麼可疑,後來就放棄了,直到最近這裡又出了案子,我們才再次介入。”梁隊說。
我託著腮幫從走廊的左邊角落往樓下看去,這個高度的確能造成當時死者顱骨上出現的傷痕,而且在一處邊緣上還能看到明顯的擦蹭傷。
按照上面的紋理應該有三人曾經站在那裡,但在這些鞋印的前面還有一對鞋印,我發現這裡的時候,梁隊就說道:“這位置之前我們沒注意到這裡,因為那個時候根本沒有檢查出死者曾經高墜過。”說著梁隊有點不悅地看向了吳解靈師,他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接著梁隊繼續說:“那現在得在這裡重新收集證據了。”
謝雪瑩蹲在地上檢查了一番,我也在旁邊,拍攝了一些照片,謝雪瑩就說道:“首先他們如果是三人一起站上去的,地上肯定會有三人的鞋印,可現在只有一組鞋印,我比對過,不是來自他們三個的,如果考慮是兇手分別抱著他們三個上來,那過程中,其中一個人就會從上面掉下去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謝雪瑩說著,我們都陷入了沉思,我們剛才用寬幅測光儀檢查過地面,鞋印是從外面的樓梯上一直延伸到這裡的,如果當時他們三人一起走過來,不可能只有那一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