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暗夜明燈，救援海難

遠處天空亮著一點白光。

明滅閃爍的頻率正在加快，似乎馬上就會被黑暗吞噬。

與此同時。

凌淵的航海家徽章也傳來了微弱的反應。

這是白銀及以上的船長才會收到的救援感應。

而那相當明顯的白光，則是求救時發射的訊號彈。

旁邊的奧恩雖然很久沒有出海，但有些約定俗成的規矩制定後基本不會輕易改變。

所以瞧見凌淵撫摸徽章細細感應，他就立馬反應過來是有船隻在求救。

待凌淵鬆開手，他也是簡短地問道：“用不用通知其他人？”

“別叫醒水手，”

凌淵指了指傳聲筒示意道：“先叫大副、炮手和領航員，我還要想一下。”

“好。”

奧恩撥通特定的通訊管道。

凌淵則開啟了傳說海圖。

按照求救訊號的指引，判斷一下距離……

果然！

確定了方向和大致距離，凌淵發現有一處魚群光點聚集得極為異常。

這種異常放在整片詭海里毫不起眼，但視野縮小到某處海域後就很直觀了。

大片大片的碧綠光點。

稀有魚……

看著規模的確不小，可對於現在的破曉號而言風險較低。

可以救！

即便已經打定了主意，凌淵還是等人到齊後提出了這個議論。

歸根結底。

他這個船長和船員之間並不算多熟，瞭解彼此的思路和想法也是加深關係的一種途徑。

“情況只有這麼嗎？”

貝爾沒有一上來就給出意見，而是繼續追問細節，“對方有沒有更多求救資訊？海圖上顯示的魚群是你記錄過的嗎？”

“沒有，不是。”

凌淵解釋道：“我看了下可疑魚群，數量應該三百多接近四百條，粗略觀察只發現五個湛藍光點。

未雨綢繆多估計一點，也就是說非凡級怪物應該不超過十頭。”

“我覺得要救！”

羅傑斯竟然是第一個表態的那個。

這個祖上世代從軍的落魄子弟表現出十分樸素的道德觀。

他眼神堅毅地說道：“船長！互幫互助是大家公認的道理！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威脅也不算很強大，咱們只要略施援手，說不定就能救下很多人的命！”

一向沉默寡言的鄧肯也一反常態，緊隨其後表態道：“船長，羅傑……炮手說得很有道理！

而且救援記錄也是協會考量的一部分，能提高協會對破曉號的評估與認可。

如果能救下遇襲船隻，有人作證的情況下對於我們融入維羅尼卡的航海圈也很有幫助。

畢竟大家都會喜歡一個在海上會施以援手的船長，所以……我覺得有些風險值得冒！”

凌淵詫異地盯著鄧肯。

可能是陪著守夜人守了那麼多年燈塔，見多了遇難船隻，所以對這種海上事故很敏感。

不過這小子開始變得能言善辯，還會從多方面考慮問題，真是讓他相當欣慰啊！

最重要的是鄧肯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以後自己選定的這位大副，真的可以承擔起“副官”的責任。

這才是讓凌淵最驚喜的收穫！

心裡很高興，但凌淵沒有表現出來。

只板著臉點了點頭，沒說話，將目光移向奧恩和貝爾。

剛才發現求救訊號時，奧恩就在凌淵旁邊自然在場。

“看什麼看？”

他白了自家船長一眼，“我可是正經教會出來的，還能不同意是咋？”

旁邊的貝爾則更為直接。

他笑著看向凌淵，一語道破，“船長，既然你幾分鐘前就已做出了決定，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呢？就為了聽聽我們的看法？

還是說想摸底一下，試探出誰和你的思維有偏差？

我的意見很簡單，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改變航向！去晚了沒救到，可就白糾結了！”

“此話在理，”

凌淵終於笑了。

他拍了拍手掌，“不過在你們來之前，我就已經調整了航向！很高興，能邀請到這麼多有底線的人成為我的船員！”

凌淵為幾人一一佈置任務。

“現在，通知其他人吧！按照應急管理條例關於海難的十九號方案准備！

炮手！我需要你帶著你的人去前甲板！檢查主炮，清理炮膛！整備好三個基數的彈藥！

大副！待會兒可能需要你坐鎮駕駛艙，不過現在，先去輪機艙檢查一遍！更換正在供能的海燿石，換一批耐燒的進去！

領航員就在這裡，如果發現異常及時向我報告，必要時可以協助大副，直接驅動船隻進行變向。

船匠也留下，儀表會顯示船隻狀態，你自己考慮是否鍊金損管，我只有一個要求，務必保證船隻動力！

我可不想在跑路時發現破曉號不動了。”

夜間巡航。

破曉號一直是渦輪引擎的常規模式。

反正只要從海面上路過，就會吸引海面下怪物的注意。

所以與其慢吞吞地小心試探，不如用最快的馬力在它們反應過來前就透過。

這是凌淵在結合海圖後的最優解。

他又不蠢。

不會開著船跑到危險的海域狂飆。

而且安全航路附近非凡海怪都很少，凌淵自己又能早早發現前方的怪物等級，夜航的危險已經控制到最低了。

再發生意外……

那就真是意外，只能微笑面對。

急促的警鈴再次打擾了眾多水手的好夢。

不用老黑的大巴掌幫忙，這次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落位。

在喇叭的通知裡，他們已經知道了原因。

“我的天！竟然碰上失事的船了！”

“你之前不是跟著救過一艘麼？怎麼個事兒？我聽說海難的人會被詭海勾魂……”

“嗐！沒那麼唬人！就是屍體都找不到多少，全被海里的鬼東西給糟蹋了，我要是哪天也……”

“閉嘴！”

快步走來的凌淵隨口斥責道：“當心禍從口出！”

兩個交頭接耳的水手臉色一白，立馬管住了嘴不敢多說。

在凌淵身後亦步亦趨的詹姆士，那張黑臉更黑了。

“檢查你們的安全索！還有，管好你們那張破嘴！不會說話就少說多做，這話要是給其他船長聽到，你們被丟出去喝海水都活該！”

老黑的恐嚇還真有理可循。

在這個真有神靈的世界，海上討生活的人們基本都帶點迷信。

有些話，私下裡開開玩笑沒問題。

但在特殊的場景下還口無遮攔，尤其是這種令人神經緊繃的時候。

若是惹惱了一些船長，讓他們喝夠海水再拉上來都算仁慈大度了。

凌淵來到船頭甲板，親自檢查了一遍羅傑斯等人正在排列的炮彈。

這些彈藥平時都儲存在破曉號的負載中。

負載是獨屬於船隻的空間，既有儲藏室等現實部分，也有航海日誌的虛幻空間，二者缺一不可又融洽互通。

尋常漁獲直接丟進儲藏室，珍稀材料儲存在負載。

至於這些不能受潮也不能隨意滾動的火炮彈藥，也在負載中好好保管。

這樣既可以保證安全不殉爆，也能免去繁重的搬運工作。

只要凌淵心意一動就能從負載中“取”出炮彈，而這些炮彈，可以直接出現在破曉號的任意一塊甲板。

當然，最後的填裝還是需要人工。

破曉號的“手”還伸不了那麼長。

“船長！”

羅傑斯報告道：“殺傷、爆破、霰彈各三發，三個基數彈藥已就緒！”

“主炮先填裝一發爆破彈，其他兩門炮填裝霰彈，保持警戒，救人也不能大意！”

“是！”

……

破曉號劈波斬浪，朝著求救訊號的發出點迅速靠近。

很快。

第二發訊號彈升空。

此時凌淵已經能遙遙望見訊號彈拖曳出的尾部煙氣，這說明已經不遠了。

遠處海面上依稀能看到幾點微光，凌淵開啟海圖，再次確認那裡聚集的魚群程度。

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在他剛出海不久，就遇到過一次海難。

而那次海難給凌淵的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

倖存者明知是陷阱也要求救，海怪能把船隻當誘餌來吸引其他獵物……

那次好心救援差點沒把凌淵也留在那裡。

如果不是透過海圖找到了可以驅虎吞狼的海域，如果不是凌淵一邊食補一邊拼命加速。

當時還只是小舢板的破曉號被那群未知的怪物追上，逃生的希望可謂渺茫……

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又出什麼么蛾子……

凌淵將渦輪提前設定成過載模式，以備不時之需。

主炮等重火力也蓄勢待發。

假如再遇到類似之前的情況，凌淵或許會選擇將誘餌和怪物一併送上天！

媽的！

救人的前提是我自己得活著！

誰要是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別怪凌淵無情開火！

好在這次的情況很危急。

但也很正常。

隨著破曉號過載後自動提升的航速，凌淵很快便能看清那幾艘正在被鯊群圍攻的船隻。

從兇險的態勢來看，稱之為岌岌可危都不為過。

在長鰭鰻尾隨時。

凌淵敢回頭反打不僅是破曉號的船體外覆特製夾層，更是有著【水流護盾】這一奇物作保險。

哪怕對方撞上來，他也不怕船出事。

可不遠處這些船明顯沒有破曉號這麼“豪華”，木質船體在水下怪物猛烈的撞擊中怦然作響，碎屑飛濺，斷裂的情況時有發生。

再給怪物們十分鐘，或許就能吃上新鮮的宵夜了。

而快速駛來的破曉號自然也引起了怪物們的注意。

海圖中一些光點從包圍圈脫離，朝著破曉號風馳電掣地撲來！

凌淵操控著掛在桅杆上的探照燈射出光柱，同時直接開啟了水流護盾！

無需火炮開路，直接碾壓過去！

水下襲來的怪物按照習慣狠狠一口咬了上來，卻被成型的堅韌水流給崩壞了牙齒！

站在船頭的凌淵，渾身沒帶任何防護措施，但他只要站在船上就不用擔心被甩飛出去。

至於為什麼會甩……

因為破曉號正在凌淵的微操下猛然轉向，以飄逸的姿態剎車減速來到了受困船隻附近。

這種操作靠船舵掄圓了也打不出來。

唯有人船合一的船長親自微操，才能掌握船隻的實時情況，並把握好極限的運動狀態。

所以凌淵的出場直接讓歡呼雀躍的人們瞬間啞火，實在是太他媽嚇人了！

不過好訊息。

這位藝高人膽大的船長多半是收到求救訊號來此施救！

穩了！

“我是翡翠號的船長！謝謝您！旁邊還有白石號和海鷗號，我們是去維羅尼卡的商船！再次謝謝您！”

“這裡是破曉號！你們還有動力嗎？”

“有的！先生！動力系統未損壞！”

“那就好！”

凌淵一邊回應，一邊觀察水下密集光點的動向。

他三兩步來到船舷。

手掌一抹取出一根鯊齒標槍。

掛好繩索。

瞄準水下襲來的怪物猛然擲出！

正準備說些什麼的翡翠號船長沒說出口的話被堵在胸口，愣愣地看著這位本事很大的破曉號船長使用最原始的方式攻擊怪物。

儘管他也瞭解過那些遠超凡人的傢伙更喜歡冷兵器。

但現在可是面對水下的怪物，不至於癮這麼大吧？

凌淵的動作很快。

在這位摸不著頭腦的船長產生更多聯想前，帶著標槍的獵物就被拉出了水面。

嘩啦——

一條長約一米五的黑影摔砸在了破曉號的船頭甲板。

不等它張嘴撕咬，拔出後重新刺入的標槍就精準地捅穿了它的腦袋。

凌淵左手攥緊繩索，右手只是稍微用力，強勁的攪動就摧毀了怪物的大腦。

而圖鑑也飛快記錄了這種沒見過的鯊魚。

【短尾真鯊[稀有]】

【屬性：敏捷[10～15]】

【技能：高速突襲、嗜血狂潮】

【介紹：廣泛活動於夜間開闊水域，體型修長流線，尾鰭短小強健，適合高速衝刺。常以群體的方式圍獵，對血腥味極為敏感，且易在血腥和群體的刺激下盲目行動，哪怕獵物是同類，群體捕獵時易形成“嗜血狂潮”……】

又是種稀有的鯊魚怪物。

而且速度更快，危害也更大！

不過短尾真鯊的嗜血狂潮，倒也給了凌淵破局的辦法。

他抽刀將尚未徹底斷氣的短尾真鯊砍成幾段，朝老黑簡短吩咐道：“繼續砍！剁成小塊的碎肉混合餌料！”

“明白！”

讓手下去準備後，凌淵來到左舷，朝翡翠號喊道：“你們還能堅持多久！？”

“請……請儘快！先生！再過一會兒，我擔心槳葉會被攻擊！”

“好！準備一下！待會兒我先引開這群鯊魚，你們直接朝安全航路那邊撤離！”

“這能行嗎？先生，引走怪物，那會讓你陷入危險……”

“別廢話！信我就行！”

“那……好！聽您命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