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徹夜長談，失蹤的前任船長

眼見自家船長臉上綻開歡喜的笑容，將凌淵護至身前的眾多水手也是發出壓抑的歡呼。

凌淵不可告人的額外收穫，他們自然無從得知，但這條看著就不凡的長鰭鰻足以讓人有個好心情！

更何況這條大傢伙在被船長拽上來時所散發的高層次生命威壓，近距離接觸讓眾人心驚膽戰本能想逃！

現在恐懼褪去，狂喜更加兇猛！

腳邊的血水也被破曉號盡數收下。

凌淵看了眼身後神情雀躍的船員，語氣嚴肅，“別大意！清點人數！”

接到命令的老黑立馬從船尾跑到船頭，一邊跑一邊拍打路過的水手。

然後再從另一側船舷繞回來。

期間，他還探頭和輪機艙負責值守的阿特打了個招呼。

“除去輪機艙副水手長帶領的兩人，連我在內應到十八人，實到十八人！”

凌淵點點頭，算是認可了老黑很有精神的回話。

其實他對破曉號的掌控足以留意到這艘船上每一寸甲板的風吹草動。

除非實力遠超自己。

否則像那隻幻紋章魚悄無聲息爬上甲板的危險基本不可能出現了。

之所以還需要老黑親自去確認一遍，是因為凌淵想鍛鍊船員對自身職責的熟悉。

而且他也不敢保證百分百無異常。

所以還是謹慎些好，多一層實際的檢查總歸不是壞事。

“別在這傻樂呵了！”

夜間危機解除，凌淵也是笑罵道：“趕緊滾回去睡覺！明天早上加餐！”

“船長萬歲！”

“誓死追隨船長！”

“嗚呼！船長最好……”

……

水手們的歡呼不敢太大聲。

在老黑的催促下，他們解開腰間的安全索推推搡搡地回了船艙，興奮地躺上大通鋪。

從德瑪島出發，沿著安全航路向維羅尼卡前進大概四天就能到達。

以凌淵目前的靈魂強度，連續一週不睡覺才會扛不住疲倦。

而這些水手在異常發生的瞬間，恐怕連反應都來不及就會暴死。

所以也不用安排其他人值夜了。

區區四天的行程，凌淵完全沒問題。

況且白天有貝爾他們盯著，凌淵可以偶爾透過潮汐冥想法來恢復精神。

回到駕駛艙。

鄧肯正聚精會神地掌控著船舵。

渦輪引擎的【定速巡航】配合凌淵視野廣闊的海圖效果極佳！

只是破曉號會受到來自詭海的影響，還是得有人雙手抓穩船舵隨時準備應急。

“我來吧，大副，你和領航員去休息，順便通知船匠來駕駛艙輪值。”

“是，船長。”

等鄧肯推著鄧肯離去，儀表盤的微光裡只剩一個孤零零的人影。

不過只要身處破曉號，再深沉的夜，凌淵也從未感到過孤單。

長鰭鰻也在此時分解好了。

【長鰭鰻魚肉（微量汙染）1000g*472】

【長鰭鰻表皮（較低汙染）1000g*21】

【長鰭鰻頭[完整]（複雜結構）*1】

【長鰭鰻體表黏液（潤滑、麻痺、止血特性）1000g*8】

【長鰭鰻血（少量非凡特性）1000g*7】

【長鰭鰻鰭（少量非凡特性）*5】

【長鰭鰻精筋（大量非凡特性）*3】

【長鰭鰻脊椎骨[斷裂]（大量非凡特性）*1】

“黏液也是材料？”

凌淵有些好奇。

這次這頭非凡級的長鰭鰻，還留下了脊椎骨和精筋等少見的材料。

等奧恩大師來了，正好拿給他看看能不能搞成什麼奇物！

按照慣例，凌淵取出一份鰻魚肉嚐鮮。

沒有損失的汁水在牙齒間迸發，脆彈鮮美的滋味吃得他十分高興，甚至可以媲美奪取到【陰暗潛行】時的喜悅。

紋絲不動的屬性終於有了跳動，只不過幅度還是不大。

據凌淵估計，將這幾百公斤魚肉盡數吞食應該能讓自己提升三到五點力量。

非凡級也有高低貴賤。

類似幽夢水母和長鰭鰻，它們給凌淵帶來屬性提升就純靠量變引起質變。

在六維屬性多次暴漲後，接下來的每一點都很困難。

好在凌淵有獨特的渠道，可以在晉升之外的時間裡也緩慢提升。

只不過需要消耗大量的珍貴資源。

但有時候，多少人想靠吃肉漲力量都沒那個機會！

想著想著……

又一份鰻魚肉就進了嘴，駕駛艙門也在此時被人拉開。

“嗬！”

奧恩不滿地說道：“果然沒猜錯！你小子又悄悄吃獨食！”

“給！您也嚐嚐！”

凌淵絲毫不尷尬，笑嘻嘻地重新取出一份遞給奧恩，“這條長鰭鰻不久前還在水裡遊著呢！剛分解的魚肉，可鮮活了！”

奧恩冷哼一聲，身體卻很誠實。

“唔！”

小老頭嚼了幾下便囫圇嚥下，咂了咂嘴，意猶未盡地說道：“確實還可以，不過太少了沒嚐出味道，再來點再來點！”

見狀，凌淵也不打趣什麼，只笑呵呵地掏出鰻魚。

一老一少在昏暗的駕駛艙裡大快朵頤著新鮮的夜宵。

“非凡海怪，看樣子還不小，連船裝奇物都沒開就收拾了？”

凌淵嚥下魚肉，輕聲笑道：“看著挺大，就是個花架子。

在海里能作威作福，上了船，還不得任人宰割？”

“說得輕巧……”

奧恩嘟囔了一句倒也沒反對，“我承認你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但別被這點小優越給弄得得意忘形！

我既然上了你的船，就不想因為你某天自大犯蠢陰溝裡翻船！那樣的話，死了都得被人嘲笑！”

難得有一個與奧恩大師獨處的機會。

見對方有吐露心扉的跡象，凌淵也是趁熱打鐵地問出自己好奇許久的問題。

“前輩，您以前不是也出過海麼？能講講您和貝爾前輩的故事麼？”

“講故事……”

奧恩不耐地敷衍道：“多大的人了還要聽故事！你想聽，我不想講！

再說了，就是兩個老東西大難不死苟且偷生的恥辱過往，有什麼好提的！？”

凌淵沒有氣餒。

因為他沒從奧恩的語氣中聽出對往事的厭惡。

說明對方其實並沒有像說的那樣憎恨那段記憶。

而且從奧恩的話語間，凌淵還聽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悔意？

能讓一位三階的非凡者後悔……

不！

不僅是他，應該還要加上貝爾！

他們兩個人共同經歷了那段時光，多半也和奧恩持有相同的觀點。

這下，凌淵愈發好奇了。

只是對方不想說，那他也不會強人所難一直問。

原本凌淵也很想問問奧恩和熔火教會的關係，畢竟光輝教會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的確很光輝。

雖然出了娜克絲這樣的貨色，但也只能罵她一句蠢，倒還真不能評價為“壞”。

凌淵從中也是得到了一個經驗教訓。

那就是秩序混亂的情況下，最好避免讓聖母掌權。

強權人物的鐵腕手段至少能震懾一下陰影中的宵小，不至於讓情況迅速崩壞！

所以光輝教會大體上還是蠻不錯的。

至於航海家協會，以凌淵目前的經歷來看可以給滿分。

權利很大，該承擔的責任也一點不差。

非常有擔當的一個正派勢力，也難怪幾乎所有船長都有航海家的身份徽章。

風暴和熔火教會。

他的接觸較少。

從戒嚴期間短暫的幾次合作中，凌淵也是大概看出了點特色。

風暴教會的老哥是真的暴躁……

招來雷霆轟殺葉明歡，啟動屏障阻擋四面八方湧來的獸潮……

真就是能動手就不多嗶嗶！

絕不拖泥帶水！

而且一上來就放大，真是太他媽對凌淵的脾氣了！

頂多給臨死前的敵人留幾句遺言，體現一下教會關愛世人。

如果凌淵當初沒有選擇美食家，也不走王國序列，而是在三大主流教會中選擇一個。

那他多半會成為風暴老哥的一員。

事實證明，這個選擇應該也不錯！

事已至此，孤家寡人的凌淵在得到過眾多前輩、大佬的幫助後，對大勢力所能帶來的幫助愈發豔羨。

後悔倒不至於。

畢竟【美食家】是自己選的嘛！

只是午夜夢迴。

幻想一下加入風暴教會後跟著暴躁老哥們呼風喚雨、招雷引電，那種場面確實讓人激動啊……

可惜沒如果哦……

至於熔火教會……

能走出奧恩大師這樣的人才，想來也很不拘一格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凌淵的欲言又止。

奧恩主動問道：“藏啥呢？你小子的眼睛咕嚕咕嚕轉，肯定又沒憋啥好屁！”

“怎麼可能嘛！”

凌淵立馬為自己喊冤，“我這不在規劃咱們今後的發展嗎？”

“哦？那你規劃出什麼了？”

“沒有。”

“這個可以有。”

“這個……倒還真沒有……”

“那你可太完蛋了，本來我歲數就大，跟著你又混不出什麼名堂，晚節不保啊！”

奧恩捶胸頓表情十分痛心：“到維羅尼卡就放我下船吧！”

“別啊！開個玩笑！”

凌淵立馬變臉，“我怎麼可能沒計劃！我計劃得可好了！”

“讓我猜猜……”

奧恩不屑地娓娓道來，“你大概想的就是找找恢復理智的辦法，再找找美食家三階的可能，對吧？”

“大師果然料事如神！”

“別貧嘴！我很正經！”

奧恩一改之前的戲謔，表情認真，“我能理解你的沒有頭緒……你的短視。

這很正常。

或者說，你如果喊出什麼‘讓人類重新偉大，讓世界再次光明’的口號，我才會真的下船。

因為你歸根結底只是個二階，當著我的面這麼大放厥詞，非蠢即壞！”

凌淵靜靜地聽著，突然冒出一句，“可如果我真的這麼想，也不對麼？”

“對，也不對。”

奧恩痛快地答道：“這是宏大的理想，但你也得腳踏實地。

別以為好像在弗雷島上熬過一次島嶼傾覆的危機，就算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

等你再上一階，邁入中序列。眼界更高看世界，結果絕對不一樣。

而世界的真相，我也只有無端的猜想。或許只有等你僥倖躋身半神，才有資格去窺視真正的詭海。”

船艙靜默了幾秒。

“奧恩大師，”

凌淵突兀問道：“熔火教會對於哲學思辨是不是很有研究啊？”

“研究個蛋！”

奧恩恢復了那幅熟悉的模樣，“我們崇尚以理服人，物理也是理！當心我敲你！”

“懂了懂了，”

凌淵打了個哈哈，順勢問道：“那……你和貝爾前輩加入破曉號，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心願嗎？

我總感覺光發薪水，太瞧不起人了。畢竟您二位可都是各有專長的三階，想來在更高階的船上也能擔任要職。

您要是有啥心願，可一定要說，千萬別憋著讓我猜，我可最煩這一套了！”

“嘖……”

奧恩難得露出難為的神色，“倒還真讓你小子問著了。”

他猶豫片刻後也不再隱瞞，第一次用試探地語氣略顯卑微地問道：“倒是不著急……就是……就是我和貝爾一直都有個執念，和以前我們的船長有關。

等你成功晉升三階……不！等你願意的時候，能不能帶我們去某個島嶼，呃，那應該也不是個島，它會隨時間，哦！我在說什麼……

總之……”

奧恩緊蹙的眉頭舒展，長舒一口氣。

他第一次以下位者的姿態，類似老黑那樣請求道：“船長，我們很想回那裡看看。

但前提是你同意，那裡有很大的危險，我們的上一任船長，就是死……在那裡失去了聯絡。”

聞言。

凌淵久久無言。

貝爾和奧恩曾就職的船隻，絕對比破曉號更強！

假如自己能晉升三階，再次改造升級，也大機率比不上！

因為按常理來說，自己這座小廟是絕對容不下這兩尊大佛的。

所以他們曾經的夥伴、船長，恐怕在三階中都是佼佼者。

而這樣一條船隻，一個團隊，最後竟然只有他們兩個生還。

那個導致他們幾乎全軍覆沒的“島嶼”，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理性思維告訴凌淵，最好就當沒聽過，最好就當不知道。

反正上船的時候他們又沒把這條寫進協議裡，那自己不幫忙也沒任何問題。

但是……

完美的邏輯判斷都很冰冷，有感情的人做不到。

自己的航海生涯在弗雷島起步。

兩位前輩無疑幫了太多太多，直接、間接的救命之恩都不止一次。

自己能這麼快升級船隻、踏入非凡，更離不開他們提供的幫助。

“有點吃醋……”

“什麼？”

“我說，我聽你們的故事，有點嫉妒那位前輩啊！”

凌淵如釋重負地笑了，“事先宣告，我是船長，我他媽想去哪就去哪！

你說的那個座標，我感興趣，探索後肯定有大收穫！當然，順便找一下人也不錯！”

“哦！你這傢伙……”

奧恩反應過來後扭過頭，悶聲罵道：“知道了，船長！不過你最好還是先晉升吧！二階說這話，真的……很難不讓人笑！”

“艹……破壞氣氛……”

凌淵罵罵咧咧地起身，銳利的視線徑直射向船頭前方的黑暗。

“有麻煩了！看樣子還不小！”

“不過好像不是衝我們的，有其他船隻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