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完蛋了!”

失去手掌的酒吧管事被弄疼了,臉色猙獰地一腳踹開為他包紮的小弟。

他感覺事情可能大發了……

娜克絲這蠢貨的反應正如他所料,但那個該死的傢伙,似乎來頭有點大啊!

他色厲內荏地笑道:“哈哈!觸犯禁令還正好撞上娜克絲大人的槍口!不知死活!我看他……”

“我怎麼了?”

凌淵微笑著重新踏入紅浪漫。

讓眾人驚訝的是一向捂著最高權利不肯外放的娜克絲,如今看樣子竟隱隱以凌淵為主心骨了!?

男人臉色鐵青。

他不多廢話,直接躥入呆愣的打手群裡朝酒吧角落跑去。

此舉霎時駭起一片驚叫喚。

酒吧裡的客人沒有被清場,眼下正被蠻橫衝過的男人撞得東倒西歪!

但男人不經意地回望,卻令他恐懼地瞪大了雙眼!

凌淵那張可憎的臉竟短短几秒便出現在他身後不到兩米的地方!

來不及多想!

男人完好的手臂用力揮動,肘在一位不幸的陪酒女郎背心將其推得撞向凌淵。

可當他鬆口氣,回頭繼續逃跑時,沛莫能當的怪力以排山倒海之勢轟在了他的後背!

原來是凌淵!

沒有憐香惜玉的矯情!

凌淵自然能避開失控的肉體,但那樣勢必需要變向躲閃。

這男人的身份很有問題。

結合最近島上海盜肆虐。

再聯想一下對方遮遮掩掩就是不肯爆出朋友的身份。

凌淵敏銳地覺察到了若隱若現的線。

在大事面前,他已經絲滑地進入了“鐵石心腸”狀態。

陪酒女郎被正面襲來的衝擊力頂著,一同撞上了還沒邁出幾步的男人!

倒地男人頓感天旋地轉!

凌淵一把將他拎了起來,提腳踹向男人膝蓋側面。

磕巴!

娜克絲、鄧肯等人清楚地看到,男人在被凌淵掐住後脖拽起後又被簡單粗暴地廢去了行動能力。

那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以及男人大小腿呈現出的詭異角度,足以說明男人的膝關節已經被凌淵硬生生踢斷!

“嗬啊!!!”

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裡,凌淵厭惡地甩手將男人丟向門口。

如爛泥般摔在了眾人面前。

“呃巴呃巴……”

滿頭大汗的男人識趣地閉住了嘴。

儘管他恨死了面前的男人,儘管他廢掉的手掌和膝蓋傳來鑽心劇痛。

但凌淵頂在他腦門上的槍口擁有極佳的鎮定效果。

“來,”

凌淵氣定神閒地朝娜克絲招招手,“你來倒數十個數,我說開始就開始。”

見她準備好了,凌淵不再耽擱,笑吟吟地問道:“說說吧!海盜哪兒了?”

“現在開始!結束之前說不出來,腦袋開花!”

“十……”

“大人!饒了我……娜克絲大人,求求您了……”

“九……八……七……”

砰——

凌淵隨意下移左輪,不用瞄準就打碎了男人斷手的小臂。

“啊!!”

“你看她有啥用!?”

凌淵皺著眉頭用槍管抽了抽男人顫抖的臉頰。

“叫是吧?哭是吧?哭,也算時間哦!”

男人瞬間就能忍住了。

娜克絲手背在身後攥緊了手指。

“七……七,六……”

“數錯了吧?”

凌淵不耐地問道:“叫了半天,耽誤了各位大人這麼久,不過我心善,再給你一點倒計時吧!”

“哈……哈……”

男人驚魂未定地大口喘息,可還不等他組織思路,就聽面前這煞星說道:“算了,你這種底層嘍囉多半也不知道,還是……”

咔——

槍械獨有的富含美感的金屬彈響聲裡。

“我說我說!”

男人嗓音尖利地喊道:“明克!明克街!

明克街四十四號!他們在……絕對在!求您了!我真的只知道他們住……”

……

夜風微涼。

娜克絲在前引路,凌淵和茱莉婭等可信可靠的官方武裝跟在後面。

水手們沒有跟來,他們在老黑的帶領下回去睡覺了。

線頭已經被揪住。

之後的事沒必要讓水手們摻和。

已經損失了一人,再出現損失,凌淵招人費勁不說,光是撫卹金就得賠一大筆!

至於酒吧裡的顧客?

通通關在裡面反省!

娜克絲頒佈的命令勸告所有人天黑之後老實待在家,可她的威信在海盜的猖獗中每況愈下。

這就導致島民的夜生活還是很豐富!

但凌淵才不慣著。

有兩個衣著考究的顧客還想借身份向娜克絲申訴求情,結果直接被凌淵賞了兩個巴掌。

這還是收著力的情況。

兩人瞬間夢迴嬰兒般溫馨的深度睡眠。

其實凌淵很想抽爆這種混球的人頭。

可惜他現在的身份是航海家,不能像海盜一樣肆意妄為。

不過接下來要對付海盜……

那就不用考慮人權了啊……

嘭!

“所有人!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有戒嚴搜查的經驗,凌淵處理明克街四十四號的隱藏敵人時得心應手。

而且以他二階的實力,技能都不需要釋放純靠屬性即可壓制房間內慌亂的眾人。

幾個想要反抗的傢伙被直接打碎了關節。

凌淵下手的狠辣讓娜克絲的三觀被一次次打碎重塑。

審問方法?

凌淵其實也不太懂,不過閒聊時李剛他們透露過幾嘴。

無非就是純靠暴力的“記憶恢復術”。

當時有句話,凌淵記得很清楚。

“別看這幫人好像壞得窮兇極惡,但無論是邪教徒、墮落者還是海盜、家奴打手,這幫傢伙照樣會疼!照樣怕死!”

該結論適用於絕大多數情況。

至少凌淵把這群人挨個抓進房間單獨“交流”後得到的情報,除了口供的名單有除他們以外的其他人,重合部分還是相當可信的。

鄧肯就跟在他身邊,負責做筆錄。

“行了,”

凌淵提著最後一個海盜線人走出房間,將渾身是血的人影丟進跪在地上的人群裡。

他輕鬆了舒了口氣,笑著說道:“這些傢伙應該沒啥可說的了,留著也是浪費空氣,全交給你練練膽吧!”

凌淵食指一旋將死亡迴響轉了個方向,槍柄遞到娜克絲身前。

“一槍一個!可帶勁了!你的政策沒啥毛病,就是實行起來不到位!歸根結底還是心太善!多殺點敗類才能成長啊!”

聞言。

剛被暴打過的海盜們立馬清醒,紛紛哭嚷著懇求道:“大人!我們真是一時糊塗啊!”

“大人!娜克絲大人!我們沒幹……我們只是打聽點訊息……”

“他殺過人!大人!這傢伙手上至少三條人命啊!”

“放你孃的屁!我那是……我那是被逼的投名狀!你他孃的還放過火呢!燒死的人比我殺得可多多了!”

“我還知道……”

……

眾人慌亂的喊叫響成一團,娜克絲遲疑地伸手握住了溫熱的槍柄。

娜克絲的手指微微顫抖。

最終,她還是沒能扣動這輕巧的扳機。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死人……我想我真的只適合待在唱詩班裡,唱唱歌……祈祈禱……永遠,永遠都不要出來……”

聽見娜克絲夢囈般的痛苦感悟,凌淵臉上沒有流露失望的神情。

雖然在這個世界,一位二階非凡者連人都不敢殺聽著簡直可笑至極!

但凌淵並不會強迫娜克絲親手沾染鮮血。

殺人這種髒活兒……

他又不是心理變態,怎麼可能喜歡?

只是他不想幹也得幹,這條路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可言。

除非凌淵殺得無人為敵,或者在那之前就死在某人的刀槍之下。

但至少,他可以讓這個不想染血的蠢貨滾回維羅妮卡唱詩去。

這種蠢貨越來越多的那天,世界應該也就沒這麼操蛋了……

“你來,”

凌淵從娜克絲手裡拿回了槍,然後朝鄧肯示意道:“她有家可以躲回去,你可得跟我一條船走到黑!”

“船長,只要殺了他們,我就是合格的大副了嗎?”

木訥沉默的鄧肯難得露出掙扎的神色,這代表他心裡的衝突已經難以掩飾了。

“不,”

凌淵搖頭否定道:“等你能自行分辨誰是敵人,哪些該殺,什麼時候殺最好。

你才真正適應了出海,真正擁有了在這片海洋裡活下去的意念。”

“我不太懂,但我記住了……”

鄧肯沒有過多糾結,只掏出凌淵之前贈送給他的鍊金左輪,對準這窩海盜傾瀉子彈。

砰砰砰……

在凌淵的提醒下挨個補刀檢查斃命後,鄧肯腳步僵硬地走到屋外,“哇”地一聲吐出了凌淵精心烹飪的晚飯。

“鯊魚配蟹肉,有錢都難弄到的好貨!真是可惜了……”

凌淵輕輕拍打鄧肯的後背,為其渡過去一絲溫暖的靈性。

“吐乾淨了嗎?”

“吐好了就回旅館叫人,今晚咱們去幹票大的!”

“是……是!船長!”

鄧肯艱難地嚥著唾沫,忍住第一次殺人遺留的噁心朝旅館跑去。

“你要出海?”

娜克絲語氣弱弱地問道:“他們預定的登陸地剛才不是問出來了麼……咱們可以在岸上打伏擊……”

“計劃趕不上變化,”

凌淵擺了擺手,“我對比了這幫人供出來的訊息,海盜每晚作亂的時間點基本沒差,方向也八九不離十,但登陸地就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

現在吐出一個確切的地點,無非是想借此保命,更何況海盜每次都是看見島上出現騷亂的火光才上岸劫掠!”

“那你把他們殺光了,豈不是……”

“怎麼?”

凌淵側過頭看向娜克絲,“只許海盜放火啊?你今晚燒點建築助助興如何?”

“你想把他們引上岸?”

娜克絲情緒高漲了一些,“那你更不該出海啊!在島上我能調集人手幫你,更好收拾他們!不是嗎?”

“不行,”

凌淵輕聲否決道:“沒人是傻子,真騷亂還是單純著火,他們不用靠近也能分辨。

而且我出海的意圖很簡單。

如果他們全部上岸,那我就封鎖海域讓他們插翅難逃;如果在海上遭遇,那正好,首戰即決戰,一戰定乾坤!”

“可海盜人數不少,船隻也有好幾艘。你這樣遇上恐怕會吃虧……”

“那我問你,他們有炮嗎?”

“這……沒有的,如果有炮,他們就不會這麼猥瑣了……”

“那我問你,他們的渦輪機高階嗎?”

“這……好像速度也不快,只是佔了心狠手辣又能混進人群的便宜……”

“這不就結了?”

凌淵輕笑著望向遠處,自己的船員們正朝這裡一窩蜂地趕來。

尤其是貝爾前輩的輪椅,被奧恩大師推得飛快,居然領先眾人幾個身位,果然兩腳還是跑不過兩輪吶!

“決定了?”

貝爾風輕雲淡地問道:“這可是你的第一次海戰吧?”

“確實!”

凌淵略顯興奮,“我在海上弄死過不少怪物,但還沒跟人幹過!”

“那你可要悠著點,海上出事,我們可遊不回來。”

“哈哈!包贏的!”

在交代了娜克絲幾句後,凌淵帶人徑直趕往港口。

破曉號再次亮相,震起水花後載著眾人朝預定的方向駛去。

“炮手!清理主炮!大副!你帶一組水手護衛主炮,順便幫著重新填裝彈藥!”

“水手長!派兩個人去輪機艙!”

“從現在開始,保證渦輪引擎處於滿載啟動狀態!備好海燿石,隨時準備新增燃料!”

凌淵登船後渾身氣勢一變。

在即將到來的血與鐵的試煉前,船魂也開始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蛻變。

與之緊密關聯的凌淵,此刻的身份從單純的非凡者轉化為了執掌艦船馳騁大洋的非凡船長!

船魂感應、傳說海圖……

各種“感測器”所反饋的資訊此刻無需察看,直接就浮現在了凌淵的腦海中。

船即是他,他即是船。

在吃了那麼多好東西后,破曉號終於在從未有過的壓力下邁進了新的領域。

凌淵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為“如臂指使”。

整艘船都隨著自己的心意而動,包括航行時的靈巧姿態以及調轉方向的靈敏響應,遠超曾經!

破曉號左右船舷各分佈著一座榴彈炮和弩機跑炮。

這些輕型火力在凌淵的操控下,準度與預判都要遠超“手操”,旁邊的水手只需及時補充彈藥即可。

等待的時間過得很快。

眾人的戰意沒有冷卻。

在傳說海圖中,幾個漂在海面上的光點緩緩清晰。

凌淵早就發現傳說海圖也並非萬能。

其他船隻很容易就淹沒在水下魚群的密集光點中,必須得靠近到一定的距離才能發現差別。

但即便如此,這個距離也超過了目視。

至少在夜晚,凌淵能先敵鎖定!

“第一炮我來打,你們離遠點。”

羅傑斯等人沒有異議,立馬服從命令退到靠後的位置。

破曉號隨著水波調整船身朝向與姿態,泛著冷光的粗長炮筒在無人接觸的情況下緩緩抬起!

“135口徑的好寶貝,那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