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在讀心文搞事情（七）

小k沉默良久，才幽幽的說了句：

【客服林羨予，你是怎麼想到用腹語對抗心聲的？】

腹語是絕技，人卻可以學習，還能無限量的複製。

心聲是金手指，除了女主，再無一人能夠擁有。

林羨予倒是有客服app，也算是有系統的人。

隨機匹配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小k還在想，林羨予會不會借用客服app的外掛，用以對抗女主。

畢竟女主的這份金手指，客服商城也有。

林羨予剛剛開啟了客服商城，還成功進行了購買。

在小k看來，已經享受過商城福利的林羨予，遇到人力所不能解決的困難，最先想到的，應該就是求助客服app。

它萬萬沒想到，林羨予竟有如此神奇的腦回路。

她、她是怎麼想到用腹語的？

林羨予卻表示：“這有什麼難的？腹語和心聲都一樣，都是不透過嘴巴發出聲音。”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腹語誰都能聽到，而心聲則會按照設定篩選聽眾。”

林羨予並不覺得自己的腦回路有問題。

她隨意的說著。

小k卻並未被說服，它還在糾結：

【客服林羨予，你提前學習了腹語，是不是已經預知到會有這樣的任務？】

說這話的時候，小k那標誌性的機械音裡，竟隱隱帶著一絲忌憚。

林羨予似乎沒有發現小k的異樣，她笑著回了句：“小k，如果我說我是瞎貓碰到死老鼠，你信嗎？”

小k：……

林羨予感受到小k無聲的控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沒有騙你，更不是耍你！”

“這個，真是巧合！你看啊，我碰巧有個鄰家哥哥，碰巧需要實習單位，鄰家哥哥碰巧就有關係能夠幫我安排。”

“我碰巧去了國話，國話的演員真真是臥虎藏龍。小k，你知道嗎，除了腹語，還有戲骨會讀唇語！”

“看到這麼多的絕活，我當然想學了！更巧的是，我在客服商城購買了學習卡！”

“小k，我必須承認哈，客服商城的商品就是好用，我只用了一張學習卡，就成功入門了腹語。”

林羨予噼裡啪啦的就是一通說。

她反覆重複一個字兒：巧！

呃，好吧，可以說是“巧”，也可以說是“好運”。

自打她簽約了客服app，成了所謂的時空局客服，林羨予就發現自己的運氣忽然變得特別好！

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不幸的原生家庭，艱難的求學路，那時的林羨予從未覺得自己運氣好。

客服app橫空出世，不管是簽約本身，還是在app獲得的獎勵、商品等，都讓林羨予有種“時來運轉”的感覺。

小可憐秒變小錦鯉啊。

這，要麼是巧合，要麼就是算計！

林羨予笑得眉眼彎彎，她想聽聽，小k對於她的“巧”論，會有怎樣的回覆。

【碰巧？】

小k的機械音，帶著一絲莫名的情緒。

片刻後，它才似是反應過來，【還真是巧！客服林羨予，這也算是你的機緣吧。】

它沒有討論什麼巧不巧，也沒有繼續追問林羨予是不是有“預知”。

林羨予提前學習腹語的事兒，就這麼含混過去了。

林羨予：……行叭！你是人工智障，你說是我的機緣就是我的機緣。

將意識抽離識海，不再跟小k浪費唇舌，林羨予繼續她的表演。

【咦？新戲唱完了？今天的桃花宴還真是有些異常。】

【大嫂、二嫂奇奇怪怪的，長公主殿下等一眾女賓也過於安靜了！】

【今天到底怎麼了？難道是水患的緣故？這水患，既是天災，亦是人禍，誰能想到，當地的官府都爛透了呢！】

【還有賑災的欽差，嘖嘖，居然也是個貪的，非但沒能賑災，反而讓災民雪上加霜！】

林羨予必須慶幸，她所接收的主線劇情中，就有女主姐用心聲“肅清朝堂”的情節。

林羨予完全可以利用女主的“預知”，將自己的腹語也偽裝成“心聲語言”。

果然，她的話音一落，皇帝的眸光就變得有些幽深。

印證了！

楊芙和“周羨予”的心聲相互印證了。

她們都預知到了南方水患的真相。

只是楊芙的心聲更為詳細，而“周羨予”則過於籠統。

皇帝輕輕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對於楊、周兩人心聲的不同，作為睿智、有城府的帝王來說，倒是能夠揣測一二：

心聲即心裡話，是她們的心中所想。

這，與她們的性情、喜好等都有關係。

楊芙看著年紀輕，卻更關注朝堂大事。

“周羨予”年歲比楊芙還年長兩歲，但因著從小被寵溺，卻更像個孩子。

她任性的只在乎那些家長裡短，對於朝堂，即便有奇遇，能夠預知一些大事，她也只含混的記了個大概。

暴殄天物！

皇帝對於“周羨予”這種明明得到了極好機緣卻沒能抓住，更不知道好好利用的行徑，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不過，皇帝可能自己也沒有察覺，同樣是心聲預知，聰慧能幹的楊芙，確實能夠幫到他，可他心底對她卻有著莫名的防備。

而似“周羨予”這般扶不上牆的爛泥，皇帝卻不自禁的安心。

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矛盾之處，他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幹、有謀劃，可又忌憚他們過於能幹、心機深沉。

單蠢如“周羨予”，確實不夠能幹，還可能惹來麻煩，卻也不會成為太大的威脅。

皇帝暫時還沒有想到這些，他現在更想去印證楊芙、“周羨予”的心聲，然後最大程度的利用她們，肅清朝堂、治理朝政、安固天下！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保密！

戲臺上，新曲目已經表演完畢，戲子們齊齊跪下來，恭敬的聽候貴人的吩咐。

皇帝收斂心神，掃了眼戲臺，笑著說道：“果然是出好戲！朕此次來皇姐的府邸，果然沒有白來！”

長公主趕忙起身，笑著說道：“能得陛下一聲稱讚，臣榮幸之至。”

“時辰不早了，朕也該回宮了！皇姐，今日的桃花宴甚好，賓客們亦都是守規矩之人！”

皇帝沒有直言什麼“保密”，但他提到了“規矩”二字，在場的賓客，即便自己聽不懂，周圍也會有相熟的親友提醒——

皇權不容侵犯。

楊芙、周羨予的異常，皇家已經知道，在沒有明確的旨意前，萬不可洩露！

禍從口出啊！

哪怕是回到家，對著自己的至親，也不能隨意亂說。

謝東庭統領的繡衣衛，遍佈天下，他們無孔不入，他們能力超群。

京中權貴，誰都不敢保證，自己的家裡是否有繡衣衛的暗探。

他們可不想因為一句話，而葬送自己乃至全家、全族的性命。

“心聲一事，陛下看重，就是京城不可說的秘密！”

“而且吧，就算我不說，家裡人也有機會‘聽’到。”

“就算聽不到楊芙的心聲，也能聽到周羨予的呀。”

許多現場的貴婦、貴女們，嘴上不說，心裡都在犯嘀咕。

她們知道“閉嘴”的重要性，自是不敢亂說，省的壞了皇帝的大事，繼而招致皇權的懲戒。

她們中有心思通透、腦子轉得快的，很快就想到，這個“秘密”，就算自己不跟家裡人分享，他們也有機會得知。

只要他們跟楊芙、周羨予共處一處，就能夠聽到。

楊芙的心聲會篩選聽眾，周羨予的卻不會啊。

既然註定是能夠被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她們也就不必冒著危險去“洩密”了。

……

“羨予，我們走吧！”

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已經沒了剛才的惱怒。

她們像往常一樣，對林羨予十分客氣。

呃，也不完全一樣。

她們此時的客氣中，隱約帶著一絲親近。

小姑子確實極品，也給她們使過許多絆子，添了許多堵。

但她在心裡都承認，大嫂有柳絮之才，二嫂有傾城之貌。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作為被誇獎的當事人，如何不歡喜。

這可不是嘴上說的哄人的鬼話，而是深埋在心底的真心話。

“小姑子確實糟心，可也是真的有眼光！”

“況且，她是難得的真性情，即便是在心裡，也承認她討厭我，還數次針對！”

羨慕嫉妒是真，誇獎稱讚也是真。

這般矛盾的小姑子，莫名的讓人喜歡呢。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心情略複雜，但更多的，還是開心。

小姑子性子直，壞得光明正大，反倒比那些面甜心苦、佛口蛇心的人，更好相處。

最重要的一點，嘿，他們能夠聽到小姑子的心聲。

那麼以後她動歪心思的時候，他們或許也能聽到呢。

知道了她的小心機，他們也就能更好的應對。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這般想著，看向林羨予的目光，也就愈發的柔和。

“大嫂！二嫂！你們、你們怎麼又變回來了？”

林羨予既然給原主打造了一個“率真”（直腸子）的人設，就會有話直說。

她看著兩位嫂子，眼底閃過一抹疑惑：“今天到底怎麼了？你們真的很奇怪！”

說完，她又用腹語說道：

【不行，回去後，我一定要打探清楚，今日的桃花宴一定有貓膩！】

【唉，可惜娘沒來，否則，娘一定知道，也一定會告訴我！】

【提到娘，哎呀，娘也是，病了也不說，自己熬著。】

【還有她的病，都是被氣出來的，爹真是個老不羞，都是做祖父的人了，居然還學人家養外室。】

【他那外室比我還小一歲呢，跟駙馬那外室一樣，都是沒入教坊司的罪臣之女！】

【咦？等等！這樣的罪臣之女，會不會連累我們家啊！這件事，我要不要告訴娘？】

【不行，娘還病著呢，若是告訴她這件事，她定會生氣，她的病也會加重。】

【要不，告訴大哥？哎呀，大哥也是臭男人，他會不會包庇爹？】

【要不，告訴祖父？讓祖父這個長輩，好好的教訓一下爹？也、不好吧，萬一祖父氣急了，再把爹打壞了怎麼辦？】

【爹確實貪戀美色，可他對我也是極好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捱打啊！】

林羨予突突突的就是一通說。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都聽到了她的腹語，兩人齊齊臉色一變。

如果公爹只是養個外室，還不算什麼。

偷偷的處置就好。

就算鬧出來，頂多也就是被皇帝申斥，再被罰沒些奉銀。

只要皇后娘娘穩坐中宮，周家就不會真的敗落。

他們本就是外戚，所有的榮耀、富貴等，都來自於周皇后。

其實，承恩公府的男丁們，犯些無傷大雅的小錯，反倒是好事兒。

都不用自汙，就能免除皇帝、朝臣們的防備呢。

偏偏那外室是罪臣之女，這就有些麻煩了。

大少奶奶禁不住的想：這外室，會不會是旁人的算計？

公爹四十多歲的人了，孫子都有好幾個，家中亦有數名妾室。

婆母是標準的世家主母，也早已過了吃醋拈酸的年紀，她根本不會阻撓公爹納妾。

除非——

查！

必須要查清楚！

諸皇子業已長大，太子成為眾矢之的。

他們承恩公府作為天生的太子黨，已經開始被攻訐。

若只是一些無關要緊的小錯也就罷了，萬一牽扯到亂臣賊子，整個國公府都會被牽連。

他們決不能成為奪嫡之戰的炮灰。

大少奶奶暗自有了想法，嘴上卻還要委婉的勸說小姑子。

小姑子心聲揭秘了公爹的醜事，她還試圖挽救。

呃，還是算了吧。

大少奶奶不是看不起小姑子，實在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女郎，不好摻和進類似的醜聞之中。

大少奶奶不想汙了小姑子的眼，更不想她“好心辦壞事”的裹亂。

當然，話不能直接說，不只是顧忌小姑子的顏面，更是為了保密——

心聲之事，萬不能被當事人知道。

大少奶奶嫁入國公府已有幾年，對“周羨予”這個小姑子，也頗為了解。

她略略一想，便說道：“羨予，方才在桃花宴上，你是不是與鄭家表兄有了誤會？”

大少奶奶提到的鄭家表兄，是婆母鄭夫人的孃家侄子，也是承恩公府正兒八經的表少爺。

這位鄭家表少爺，比周羨予大一歲，天資聰慧，擅長讀書。

三年前考中了秀才，今年秋闈，他亦有榜上有名的底氣。

若是順利考中，他就是舉人。

不到二十歲的舉人，擱在人才濟濟的京城，也能被人讚一聲“少年俊彥”！

世子夫人本就親近孃家，眼見嫡親侄子這般有出息，愈發想要親上加親——

周羨予與鄭表兄年齡相仿，正好可以結為夫妻。

周羨予本人呢，雖然跋扈、任性，卻也有著一顆小女兒的心。

鄭表兄年少有為，才貌俱佳，出身亦不差，與周羨予還有一起長大的情分，周羨予對這個表兄也就生出了好感。

鄭家與周家一樣，都本是侯府門第。

只是，二十多年的時間，兩家各有境遇。

鄭家開始敗落，按照規制降級襲爵成了伯爵。

若是子孫們再無功績，將會從伯爵降為庶民。

周家就不同了，他們出了一個皇后，得了國公府的爵位。

周皇后還生了太子，雖然現在太子還只是太子，但於周家來說，還能保有未來幾十年的富貴。

鄭家沒落，周家興旺，兩家似乎並不十分相配。

但，架不住周家的當家主母，世子夫人心繫孃家啊。

周羨予也喜歡鄭家表兄。

承恩公府上下，雖然不太滿意，可還是預設了這門親事。

只等鄭表兄蟾宮折桂，兩家就正式定下婚約。

周、鄭兩家的長輩們早有默契。

“可惜，鄭鴻卻不樂意！”

林羨予聽到大少奶奶提及鄭表兄，融合了原主記憶的她，發現了原主都沒有察覺的真相：

“鄭鴻並不喜歡周羨予，他甚至有些厭惡她的蠻橫、任性。”

“他確實喜歡鮮活、率真的女子，是女主姐那般善良美好的小太陽，而非‘周羨予’這樣仗勢欺人的惡女。”

就像之前在桃花宴上，鄭鴻也受邀前來。

長公主為了能夠促成少男少女的良緣，設定了許多男女互動的小遊戲。

投壺啦！

畫畫、寫詩啦！

還有大片的桃花林，亦是給未婚男女們提供一個偶遇、約會的地方。

林羨予穿來之前，原主周羨予就命小丫鬟偷偷給鄭鴻送了口信，讓他去桃林。

然而，鄭鴻卻沒有赴約。

原主在偌大的桃林轉了一圈兒，只看到別人出雙入對、曖昧拉扯，卻沒有找到鄭鴻。

她又氣又怒又羞又憤，她急著尋找鄭鴻，卻正好看到他與楊芙站在一起說話。

原主氣急，衝上去便要打罵楊芙。

楊芙估計還沒有重生，作為剛進京的將門虎女，她自是不會受氣，便與周羨予拉扯起來。

兩人扭打間，不小心摔倒。

雖然沒有受傷，卻有片刻的失神。

然後，林羨予穿越而來，楊芙重生歸來，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林羨予忙著接收記憶、梳理主線劇情，楊芙則經歷了茫然、震驚、釋然等等心理歷程，在最短時間內，做出決定：不走上輩子的老路，選擇不同的人生。

再然後，就是剛開局時的種種。

楊芙、林羨予都各自忙碌著，鄭鴻這個引起變數的始作俑者，反倒被丟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