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杜小姐的不斷督促,讓自己注意形象,張致遠也開始長袍加身,除了一把摺扇之外,老張還特地把那黑色的酒葫蘆掛在了腰間。按照之前周百年的反應來看,若遇到白仙子的門生,說不定他們會主動過來請安,這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這天,張致遠和杜老五在吃過了早飯後,便出門去了文社。周百年則是跟在他們的身後,擺出一張警惕凜然的臉,用來顯示他的保鏢身份。但是,無論怎麼看,他都不像是自比的俠客,更像是混飯吃的打手。
張致遠賊笑兮兮,一臉的輕鬆,他之所以放鬆警惕,是因為周百年接到了師門傳出的訊息。說由於白仙子的這一戰,重傷了對方的頭目,並極大震懾住了對頭勢力。現在又隨著白仙子逐漸調集門人到處,在揚州的勢力也逐漸壯大。
對頭那邊也做出了對應的調整,他們行事果斷,把所有的門人都撤出了揚州,短期內不可能再翻起什麼波瀾。
如此一來,張致遠不安的心也就變得踏實起來了。唯一不好的訊息就是,白仙子在經歷了昨天的一戰之後,傷及了自身的元氣,需要一段時間來養傷療傷。
對於白仙子的受傷,張致遠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擔心,這可是她為了營救自己才犯險的。不過她自己也是大成的醫聖妙手,調養內傷對她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這也讓他略感寬慰。
“杜老,揚州時報總編輯部的裝潢弄得怎麼樣了?”張致遠問道。
“總編輯部?哦,你是在說文社吧,我按照你的設計,改變了原有的格局,編輯室,業務室,財務室都一格格做好了。就連咱們揚州時報的招牌都已經懸掛上去了,就等著開張那天,你親自去揭開那塊紅布。”杜老五介紹道。
杜老五是急性子辦事,又快又準,張致遠給他點了個贊後,笑道:“杜老,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我們的報社的業務主辦。至於杜小姐嘛,她心思縝密又具有商業頭腦,總編的位置就暫時由她代理。不過這個職位非常辛苦,等以後招募到了合適的人才,就讓她負責財物這一塊。還有周兄你,可以掛個保安隊長的頭銜,這可是個有頭有臉的高階領導。”
“保安隊長?”
“沒錯,顧名思義,就是負責安保工作。主要是這隊長倆字才是重點。”
周百年暗自呸了一聲,就他這麼一個光桿隊長,沒有下屬的隊員,這算是哪門子的高階領導?不過嘴上還是道了聲謝,問道:“我等都有頭銜,公子你呢?又是個什麼職位?”
張致遠想了想:“我就做個董事長吧!”
“噗!”
周百年笑道:“懂事長?這個頭銜有個性,懂事公子確實是懂事。”
“周兄所言甚是,哈哈,對了,聽說杜老弟昨天已經返回,今天怎麼沒見他人?”
“杜師弟昨夜確實返回了,不過他現在另有事情要做,聽說他被白師叔委派去了南方,到那裡收購和押運藥材去了,可能是由於事情緊急,所以他才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杜老五一嘆,感慨道:“確兒最近真是辛苦,昨夜才把膠泥運回,又連夜匆匆地離去了,連個歇息都沒有。不過,既然是為他師門效力,辛苦點也是理所應當的。”
張致遠一愕,對周百年問道:“你們這師門是做什麼的,怎麼連藥材都有涉獵?”
周百年一愣,沒想到這位和師祖相交的人,竟連這些都不清楚,但見他面色真誠,不似作假,這才說道:“我們的師門叫做百草門,已經傳承了數百年之久。門內的修習分為是醫道和武道兩種,大多數門人都是僅學其中一道,以求精湛。呃像我這種對醫藥不太感興趣的人,只能是修習武道了。”
什麼不感興趣,我看你是百學不會吧?張致遠不由得嘿嘿一笑,又道:“我原以為貴派是個拜香堂的幫派,不曾想卻是個醫學院。”
對於總編輯部的裝潢,張致遠是非常的滿意,現在的佈局也完全是按他記憶中,公司常見的格局來做的,可以說既精緻又別緻。
大門口高高懸掛的新招牌,目前還蒙著大紅綾羅,被襲來之風吹的獵獵作響,一看就是新店開張的喜氣景象。
張致遠滿意的驗收之後,又把杜老單獨叫了過來,吩咐他去城裡尋找高明的銀匠,他要定做一件特殊的東西。
“這就是圖紙,你看一下。”
“這……”
杜老看著手中的圖紙,圖上的東西甚是怪異,既不像髮簪也不是掛件,更像是一個錐子。
張致遠則解釋說,這東西叫做鋼筆,屬於一種特殊的筆,需要手藝高明的匠人才能夠做得好。由於杜老是第一次見,不明白的地方不得不反覆詢問,張致遠也只得詳加介紹,並一一說明。
除此之外,他這鋼筆還分了小號、中號、大號、和特大號,每一個都有不同的用途,都必須要精益求精。不過這個東西,除了筆頭要求圓潤之外,其他地方都非常好做,若找到合適的方法,很快就可以完成。
在杜老離去之後,張致遠便拉著周百年來到一家酒樓吃飯。這家酒樓構築不凡,名字也起的很好,叫做‘臻滿溢’,蘊含著真滿意的寓意。不過,雖然名字好聽,但生意卻是不佳,來此的食客稀少,顯得非常冷清。
二人坐定後,張致遠就隨便點了幾個小菜,並要了一壺老酒,和這新任的保安隊長小酌怡情。既然這傢伙不要工資,飯食上就不能再怠慢了。
還沒等菜上齊,大門口就闖進來五個地痞無賴,叫嚷著要喝酒,要吃飯。那嗓門喊的可高,即使是個聾子,耳膜也會震出感受。
“小二,快上菜,爺們現在餓的發慌!”為首的地痞大腹便便,一看就是營養過剩的胖子。
“吳大爺,您就饒了小店吧,你們都連吃了十多天了,次次都是山珍海味,連一文錢都沒有付過,小店本小利薄可是支撐不起呀。”一個年老的掌櫃急忙出來搭訕。
“老東西!你什麼意思?大爺我只是最近手頭髮緊,也沒說不出錢呀,你那不都是記著賬的嗎?等以後有了錢,我還上不就是了。”大爺吳胖子罵道。
對於吃霸王餐這種事,幾乎每家酒樓都會遇到,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周百年本想打打抱不平,卻被張致遠給制止了。用他的話來說,事不關己自然要高高掛起,只有傻子才會去多管閒事呢。
這時,後堂走出來一個倒水小廝,低著頭躬著腰,一副謙卑的模樣,給這五個地痞添茶。也不知這小廝是新來的操作不熟,還是因為心裡恐懼害怕,顫抖的雙手竟把茶水濺到了吳胖子的身上。
“你眼睛瞎了?”
砰!
吳胖子勃然大怒,一記肥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那小廝在吃痛下急忙倒退,不曾想卻跌到在了張致遠的身旁。
張致遠定眼一看,驚道:“這不是崔大哥嗎?一向氣宇軒昂的您,怎麼變得如此謙恭了?”眼前的這個小廝,自然就是崔府大門處站崗值班的崔無忌了。
崔無忌揉著腫脹的熊貓眼,驚喜道:“原來是表少爺,自從那次慢待了您,惹得小姐生了一陣悶氣,不料這事卻被管家大人給知道了。於是,他就把我調到這酒樓來歷練,讓我多吃些苦,以功抵過。表少爺呀,我求求您了,等您下次見到了小姐時,一定要記得替我美言幾句,爭取儘快地把我調回去。你看,在這裡幹活不僅辛苦,還會無緣無故地捱揍。”
張致遠一怔,問道:“什麼?你說這家酒樓是崔家的基業?”
崔無忌疑惑的道:“是呀!怎麼?以您和小姐的關係,她連這種事還要瞞您?”
張致遠嘿嘿笑道:“她自然不會瞞我,只是我事務繁忙,一時間給忘記了。”
既然這酒樓是崔家開的,自然就不能不管了,對於這些針對崔家的人,張致遠根本沒有好感。況且身邊還有周百年這種免費的打手,這資源若不好好的利用,簡直就是過期作廢。
“周兄,以我正義為上的高尚品格,實在看不慣這些欺壓良善的行為,不如我們就打打這抱不平。”張致遠開始做起了動員。
“公子剛才不是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傻子才會多管閒事的嗎?”周百年嘿嘿一笑。
“呃,我剛才只是試探一下週兄的處世理念,沒想到咱們倆都同樣有著正義的熱誠之心呀 !可敬,可佩!”
周百年看著言辭閃爍的張致遠,內心卻是大大的鄙視,什麼狗屁的熱誠之心,你當我老周是聾子還是傻子?就小廝那句表少爺,明明就是說明了你和崔家的關係。
吳胖子瞥了一眼張致遠,罵道:“你小子給我滾出去!對,就是說你呢,你那桌子的位置不錯,大爺我要在那裡吃飯。”
“聒噪!”
張公子‘唰’的一聲開啟了摺扇,氣定神閒的輕輕搖動,對那吳胖子卻是正眼都沒看上一下。那模樣,不僅透出了的藐視,更帶著戲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