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過後就是晴天,太陽把泥濘的草原變得乾爽異常。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碧草連天、野花遍地,草叢間的野鼠野兔悠閒的啃著青草。一條不知名的河流就像一條碧綠的錦帶蜿蜒迤邐穿過遼闊的草原奔向東南,這裡就是匈奴大王子翟熊的金帳所在地。距離翟熊的金帳不遠處有一道連綿起伏的山脈,它就矗立在河的南岸,山與河之間是一片遼闊的牧場。
山脈的南面是一片更加遼闊的大草原,穿過這道山脈從這裡就可以暢通無阻的直達朔方城。翟贏其實還是很看重翟熊的,只要看看這片草肥水清的肥美之地就知道。草肥水美出產的戰馬也就與眾不同,這裡出產的駿馬體型高大,完美的把耐久力和爆發力結合在一起,稱得上是匈奴最好的戰馬。這樣的戰馬在中原沒有幾個國家能夠擁有,也只有大秦白狼城出產的戰馬可以與之相比。但是翟熊的牧場很大很大,在這片牧場上到處都是這種高大的駿馬,這一點是白狼城無法相比的,因為白狼城的土地更多的是開墾成了良田,在大秦滅了西戎之後,白狼城出產的駿馬才被轉移到了西戎的牧場上飼養,產糧食上來了但奇怪的是卻並不比在白狼城養出來駿馬好,這件事究竟原因何在一直沒人能解開。不過現在大秦的將士們不用發愁了,因為馬上他們就要擁有更好的牧場更神駿的戰馬了。
早在十幾天之前,一股股的秦軍騎兵渡河登上北岸,當他們和阿里巴的部下相遇之後,匈奴百人以下的小隊基本上再也無法返回營地了。這還算是小規模的戰鬥,其實在更早之前秦軍的斥候早已經過河在這片牧場上大殺特殺,隨著越來越多的秦軍騎兵渡河之後,戰鬥的規模越來越大,當匈奴騎兵們看到一面寫著聞字的將旗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兵立刻喊了出來:“大秦人屠,是大秦人屠來啦!”
旄頭騎是最早渡河的騎兵部隊,這支無論是在諸侯列國還是在戎狄各部中都是兇名赫赫的屠夫部隊堪稱大秦騎兵中的楚翹。別的暫且不提,只看他們的裝備就可窺其一斑。旄頭騎每個騎兵除了騎槍狼刀盾牌之外還在全軍率先裝備了新研製出來的騎弩,也就是針對騎兵作戰的特點專門改進而成的秦弩。有弩就有箭,再加上每個旄頭騎的兵都是一身金屬騎兵鎧甲,又都喜歡根據個人喜好帶上點類似甩手斧、流星錘,飛刀、狼牙棒等等護身兵器,於是每一個旄頭騎的騎兵都像一座小型的流動武器庫。這樣算來每個旄頭騎騎兵身上馬上的金屬加起來足夠一個十幾口的中等人家一年的生活費了,更有甚者旄頭騎的將士得的賞賜甚至超過了大秦第一軍白狼營。
旄頭騎這特殊的待遇容易遭人嫉妒啊,如果主將是別的什麼人,眾將定會撇著嘴滿臉瞧不上實則很嫉妒的說:“會來事唄,有關係唄。”然而旄頭騎的主將是聞熙,眾將心中再不服氣再眼紅也沒轍,聞熙有關係不假,但是人家更能打,大秦人屠的名號不是風吹來的,那是用一片片的死屍和鮮血堆出來的。這麼說吧旄頭騎的一個伙伕往那一站,最兇惡的狼都不敢靠前,因為殺氣太重了。這還只是個伙伕,若是正經八百的戰兵,那就更了不得了,小孩見了絕對會被嚇得哇哇大哭。所以當聞熙率領三萬旄頭騎渡過河之後,阿里巴的部下們就全都縮排大營裡再也不敢出來了。
渡河的當然不止旄頭騎一支軍隊,在匈奴大營的西面是大秦白狼營,正面是狼刺營,在這三支部隊之後是由關山營、朔方營和鎮北營精銳組成的秦軍主力,全軍兵力十五萬。或許在數量上秦軍不如匈奴的多,但是蒙義認為其實只要十萬人就夠了。
蒙義想的挺好可是眾將不答應,話說回來誰不想在這場大戰中建功立業呀。普通的部隊不去就不去吧,大秦的幾隻強軍那是必須全體上陣的,缺了誰都不行。先前被蒙義裁下來的主將一個個跑到蒙義面前沒大沒小的使出各種手段逼著蒙義答應,最後蒙義實在推不了了只得折中了一下。白狼、旄頭、狼刺、關山四大主力全都上,再從鎮北營、朔方營抽調精銳組成了這支大軍。朔方營和鎮北營長期鎮守北疆,將士們每天和匈奴戎狄打生打死,好不容易趕上立功的機會要不讓他們上未免不近人情。十五萬,已經是大秦後勤補給最大的極限了,好在秦軍長期合作戎狄作戰,就糧於敵的法子有的是,草原上牛羊成群少不了肉吃,所以秦軍後勤主要運送的是裝備說白了主要是各種武器和箭矢。
誰都知道,這一戰事關大秦北疆安危,也決定著能否把大秦疆域再向北推進千里之地。所有參戰將士士氣高昂氣勢如虹,各軍渡河之後並不急於向北推進,而是採用步騎並進的戰術就這樣一步步推進到翟熊的金帳所在地,白狼、旄頭騎兩軍繼續向前搜尋前進狼刺營把三萬匈奴兵死死圍困在大營之內。
清晨,河北岸。太陽剛剛升起,草上的露水還未褪盡,一陣驚心動魄的戰鼓聲響徹大地。這聲音驚飛了草叢中的野鳥,嚇跑了藏在草裡的各種小動物。
隨著隆隆鼓聲一隊隊一列列身著烏黑戰甲的秦軍將士,手持戈矛邁著整齊的步伐在各級長官的號令聲中走向戰場。秦軍如同條條小溪匯入大海,匈奴大營外的草地上先是一條條後是一塊塊,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軍陣向兩旁鋪開。步軍居中,騎兵保護兩翼,這是標準的步騎混編的陣法。
烏黑的盔甲、雪亮的刀槍、耀眼的紅色盔纓、獵獵作響的秦字戰旗、整齊的方陣無處不顯示著秦軍的強大。鼓聲驟停,秦軍後方升起一杆黑色贏字大纛,三萬秦軍將士齊聲吶喊:“大秦!大秦!大秦!”
一身烏黑鎧甲,甲冑上綴著九朵五彩絲絛,身披黑色披風頭戴戰盔大秦國君蒙義傲然端坐在火雲背上,待將士們呼聲方停,蒙義招手叫過狼刺營主將蒙丁說道:“告訴阿里巴,叫他率軍出營,就說寡人等著他呢。”
“喏!”
這一場蓄謀已久的大戰堪稱蒙義的得意之作,因此她自己也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身為一國之君位高權重,但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肆意馳騁疆場,像這樣出洞十幾萬人規模的大戰對於大秦而言還是是有史以來頭一回,也只有這樣規模的戰鬥國君才有可能親臨戰場,因此蒙義來了。
這次來除了眾將之外,張固、歷顯、史敦、靈兒也都跟著來了,這也算是精英盡出。
哐當,匈奴大營的門開啟,一隊隊的匈奴騎兵排著整齊的隊形魚貫而出迅速列好陣勢,一杆黑色金狼戰旗下穿著長袍的阿里巴騎在馬背上手搭涼棚遙望秦軍大陣。
蒙義對狼牙衛首領蒙登說:“你過去把阿里巴拎過來!”
“喏!”
咵啦啦,蒙登領這倆狼牙衛直奔匈奴大陣而去,其實這個舉動很危險,因為沒有表明身份目的就領著倆人衝陣那跟找死沒啥區別。可是蒙登三人就這麼直接衝了過去,而匈奴大陣的前排士兵中咔嗤一聲拉開了弓箭對準了三人,匈奴萬夫長的眼睛盯著阿里巴舉起的右手,等待著命令的下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