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局

三岔驛的暴雨來得又急又猛。

林川踹開“醉仙樓“掉漆的木門時，蓑衣上的水珠在青磚地面砸出一串暗痕。大堂裡零星坐著幾桌客人，最角落裡有個蓬頭垢面的老乞丐正就著半碟花生米獨飲，破草鞋邊躺著根油光發亮的青竹棒。

“一壺燒刀子，半隻燒雞。“林川將溼透的斗笠往櫃檯一扣，露出腰間那把黝黑的菜刀。掌櫃的瞥見刀柄上纏著的紅線——那是春娘子教的暗記——瞳孔微縮，轉身時手指在算盤上撥出三長兩短的響動。

酒剛溫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馬嘶。五個彪形大漢踹門而入，牛皮靴上的馬刺颳得門檻木屑紛飛。為首的刀疤臉一腳踩在條凳上，九環大刀哐當砸在桌面：“掌櫃的！把值錢的——“

話音戛然而止。

刀疤臉的視線黏在了林川背上。準確地說，是黏在他腰間那把看似樸實無華的菜刀上——烏木柄纏紅繩，刀身隱現雲紋，正是郡王府懸賞令上標註的“兇器“特徵。

“哥幾個...“刀疤臉舔著嘴唇後退半步，突然厲喝，“發財了！“

五把鋼刀同時出鞘。臨近食客尖叫著鑽到桌底，掌櫃的早縮排櫃檯。唯有角落的老乞丐仍慢條斯理地嘬著酒，連眼皮都沒抬。

林川嘆了口氣。他本不想節外生枝，但【俠名：450】的系統提示正在視網膜上泛著微光。指尖剛觸到菜刀柄，卻聽“嗤“的一聲輕笑。

“吵死了。“

老乞丐撓著亂髮站起身。他身形佝僂得像根烤彎的竹籤，走路時左腿明顯跛著，破麻衣下露出的小腿佈滿蜈蚣狀的舊傷疤。就這麼個風吹就倒的老朽，卻讓五個馬匪齊刷刷退了半步。

“老不死的滾開！“刀疤臉虛劈一刀，刀風掀翻了酒壺。渾濁的酒液眼看要潑到老乞丐臉上，卻見他手腕一翻，那隻缺口的粗瓷碗不知怎麼已兜住所有酒水，碗沿都沒沾溼半分。

林川瞳孔驟縮——這手“兜天攬月“，是《擒龍功》練到化境的標誌！

“可惜了這三十年陳的杏花村。“老乞丐咂咂嘴，突然將酒碗往空中一拋。刀疤臉下意識抬頭，只見那碗滴溜溜轉著升到房梁高度，碗中酒液竟凝成一條晶瑩水龍！

“著！“

枯瘦的手指凌空一點。水龍轟然炸開，化作數十道酒箭激射而下！馬匪們慌忙揮刀格擋，卻見老乞丐鬼魅般穿行在刀光中，那根青竹棒每次輕點，必有一人膝蓋彎折著跪倒。不過三次呼吸，五個彪形大漢已疊羅漢般癱在門口，最底下的刀疤臉正巧趴在自己那柄九環大刀上，鼻血糊了滿臉。

老乞丐接住落下的酒碗，仰頭飲盡最後一滴，跛著腳往回走時突然扭頭：“小子，再看收費了。“

林川這才發現自己不自覺用上了《乾坤訣》的“觀氣術“。在老乞丐破爛衣衫下，他“看“到一條雄渾如長江大河的內力流轉軌跡——這哪是什麼乞丐，分明是頭蟄伏的洪荒巨獸！

“前輩可是丐幫高人？“林川抱拳行禮，故意露出懷中那枚鬼面令牌的邊角，“在下與貴幫淨衣派...“

“淨衣派算個屁！“老乞丐突然暴起，竹棒閃電般抵住林川咽喉。方才還渾濁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棒頭傳來的內力震得林川膻中穴發麻——那縷“鎖脈散“毒素竟被震散三成！“洪七爺的降龍掌，你從哪偷學的？“

林川愕然。他從未聽過什麼洪七爺，但系統面板突然瘋狂閃爍：【檢測到同源武學波動！《乾坤訣》與《降龍十八掌》契合度92%！】

一聲尖銳的哨響突然刺破雨幕。老乞丐臉色驟變，竹棒在林川肩頭一按便躍出窗外。等林川追到門口，只見暴雨中一道青色身影踏著瓦片遠去，飄來句沙啞的傳音：

“七月十四，活葬崗，帶夠紙錢！“

櫃檯後，掌櫃的顫巍巍舉起個東西：“客官...那位爺落下的...“

那是半塊泛黃的羊脂玉佩，正面雕著九袋長老的結繩紋，背面卻是個觸目驚心的血指印——恰好按在“臨州分舵“四個小字上。

【俠名+100】

【獲得線索：丐幫九袋長老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