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燕王抵京，殺氣滿城！父皇，我兒臣回來看您了！

半個月後。

京城，正陽門。

繁華喧鬧的京城，在這一刻，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死一般的安靜！

街道上，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挑著擔子的小販，手裡的扁擔掉在了地上，貨物灑了一地，他卻渾然不覺。

茶樓上，正高談闊論計程車子，張大了嘴，後面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路邊的孩童，剛要哭鬧，就被自己的孃親死死捂住了嘴，拖進了屋裡。

所有人的目光，都驚恐地望向城門的方向。

一支軍隊，正緩緩駛入。

那不是尋常的儀仗隊。

沒有華麗的旗幟，沒有喧天的鼓樂。

有的，只是清一色的黑色鐵騎！

三百騎！

每一名騎士，都身披玄色重甲，那甲冑上，沒有一絲光亮，只有無數的刀劈斧鑿的痕跡，和早已乾涸發黑的血漬！

他們胯下的戰馬，神駿無比，卻同樣帶著猙獰的傷疤。

最可怕的，是那些騎士的眼睛！

冰冷！麻木！

像是在屍山血海裡泡了十幾年的刀子！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滔天煞氣，從這三百騎兵的身上，瘋狂地瀰漫開來！

那不是殺氣。

殺氣，是想殺人。

而這股煞氣，是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之後，凝聚成的實質！

這股煞氣，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扼住了整個京城的咽喉！

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在這支隊伍的最前方，一個身材高大，同樣身披玄甲的男人，騎在一匹通體烏黑的戰馬之上。

他沒有戴頭盔，一張國字臉，稜角分明，不怒自威。

他只是平靜地騎在馬上，目光直視前方，可那股君臨天下的霸道氣勢，卻壓得所有人，都想當場跪下！

燕王，朱棣！

大明最能打的藩王！

他回來了！

……

東宮。

太子朱標站在窗前，看著遠處那股沖天而起的煞氣，臉色一片凝重。

他憂心忡忡地來回踱步。

“老四……他這是想幹什麼？”

“他帶的，全都是他燕山衛裡百戰餘生的精銳！”

“說是回京恭賀，可這架勢，分明是來示威的！”

朱標的心裡，亂成了一團麻。

他這個四弟的野心，他比誰都清楚！

現在英兒被立為皇太孫，老四此番前來，絕對是來者不善！

……

奉天殿。

朱元璋坐在龍椅之上，聽著底下大臣們驚恐的彙報。

“陛下！燕王殿下他……他帶兵入城了！”

“那煞氣……那煞氣太重了！京中百姓，無不驚懼啊！”

然而，龍椅上的朱元璋，在短暫的錯愕之後，臉上卻猛地爆發出無與倫比的狂喜！

他猛地一拍龍椅，站了起來！

“哈哈哈哈！”

朱元璋仰天大笑，笑聲震得整個大殿都在嗡嗡作響！

“好！好啊！”

“什麼狗屁煞氣！那叫軍威！那叫戰功！”

“咱的兒子，就該有這個樣子！”

他指著殿外，對著那些被嚇得面無人色的文官，放聲狂吼！

“你們這幫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懂個屁！”

“這才是咱老朱家的種！這才是能為咱大明鎮守國門的雄獅！”

“咱的好兒子回來了！”

朱元璋的臉上，全是老父親的驕傲和得意。

在他看來，自己最能打的兒子，回來給自己的寶貝大孫捧場，這是天大的好事！

……

皇城，午門外。

朱棣的馬隊，停了下來。

他無視了那些戰戰兢兢，前來迎接的禮部官員。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高大的宮牆。

下一秒！

他猛地翻身下馬！

那沉重的戰靴，狠狠地踩在堅硬的青石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緊接著！

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下！

這位手握重兵，威震漠北的鐵血親王，雙膝一彎！

“轟！！！”

他對著皇宮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

那聲音，如同山崩！

“兒臣朱棣，自北平歸來！”

“恭賀父皇！聖躬安泰！”

“恭賀皇太孫！國之儲君！”

他的聲音，沒有用絲毫的技巧，只是將胸中那股百戰餘生的滔天煞氣，化作了實質的音浪，嘶吼而出！

那聲浪，如同滾滾的驚雷，瞬間傳遍了整個紫禁城！

宮牆上的琉璃瓦，都在嗡嗡作響！

無數的飛鳥，從宮殿的屋簷下驚起，四散而逃！

整個皇宮，都被他這一聲霸道絕倫的怒吼，徹底震懾！

朱棣跪在地上，頭顱低垂。

可他的目光，卻彷彿穿透了層層宮牆，越過了無數殿宇，死死地鎖定在了最深處的那座東暖閣！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他要讓他那個素未謀面的侄兒知道！

他，朱棣，回來了！

……

東暖閣內。

朱雄英靜靜地坐在那裡，面前擺著一盤圍棋。

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將午門外發生的一切——從三百鐵騎的滔天煞氣，到燕王那聲震動皇城的霸道怒吼——一五一十地快速稟報完畢。

當太監說完，整個東暖閣，陷入了一片死寂。

朱雄英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起一枚黑色的棋子。

他聽著太監的彙報，彷彿在聽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波瀾。

他看著棋盤上那焦灼的局勢，許久，許久。

然後，在朱元璋和朱標都還沉浸在朱棣那霸道氣勢帶來的震撼中時，他手中的棋子，輕輕落下。

“啪嗒。”

一聲清脆的聲響，打破了殿內的沉寂。

那一子落下，整個棋盤的局勢，瞬間逆轉。

一條原本被困死的大龍，活了。

朱雄英看著棋盤，嘴角勾起一抹平靜的微笑，淡淡地開口。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四叔的棋，下得太急了。”

……

半個時辰後。

朱棣在奉天殿，拜見了朱元璋。

父子相見，自然是一片其樂融融。

朱元璋拉著朱棣的手，問長問短，臉上的笑意，就沒停過。

在敘完父子之情後。

朱棣再次跪下，對著朱元璋，提出了他回京後的第一個請求。

“父皇。”

朱棣的聲音，無比誠懇。

“兒臣久在北平，甚是想念當年一同征戰的幾位叔伯。”

“懇請父皇恩准，兒臣想先去拜會一下中山王府，再去拜訪一下宋國公、潁國公幾位老將軍，與他們敘敘舊。”

話音落下。

東暖閣內，剛剛落下一子的朱雄英，抬起了頭。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

來了。

真正的棋局，現在才剛剛開始。